这些所谓的西域大法师,其实全都是裴徽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在过去的这些日子里不辞辛劳地从遥远而神秘的西域寻觅而来的。
他们无一不是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地跟随那些来自西域的行商们,悄悄地混入了繁华热闹的长安城之中。
当长安城里的人们与这些西域大法师接触交流时,无论是从他们滔滔不绝的口中所言,还是从他们举手投足之间所展现出来的种种行为举止,都逐渐了解到这样一个事实:原来,在那广袤无垠的西域土地之上,像他们这样被称为“大法师”的人物简直多得数不胜数。
然而更令人惊讶的是,这众多的大法师当中,绝大部分竟然只是些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罢了!
消息传到杨国忠耳中后,这位眼看着就要权倾朝野的右相当场就被吓得面无人色,浑身颤抖不已,仿佛魂魄瞬间出窍一般。
他深知此事一旦闹大,自己必然会受到牵连,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杨国忠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骑上快马,一路疾驰入宫,心急火燎地赶到李隆基面前,使出浑身解数,想尽各种理由来为自己百般辩解这件事情。
而李隆基虽然不闻政事,但对于他关心的事情却是在第一时间能够知道。
所以,城中发生的这般奇闻异事自然也是早有耳闻。
面对杨国忠那口若悬河、巧舌如簧的说辞,尽管他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内心深处的疑虑和愤怒却如同春日里疯狂生长的野草一般,迅速蔓延开来且愈发不可收拾。
杨国忠挨了李隆基一顿骂,郁闷的出宫,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找到是谁暗中捣鬼,将其碎尸万段。
而陈希烈紧接着便一脸悲戚之色,宛如家中遭遇重大丧事一般匆匆忙忙地进宫前来哭诉。
与此同时,他还恭恭敬敬地向圣人李隆基献上了一件极为珍贵罕见的物品——正是裴徽赐予给他的那个神奇太岁。
这个神奇太岁看上去晶莹剔透,软软的犹如后世的果冻,散发着奇异的光芒,其价值堪称稀世珍宝。
最主要的是,它更是裴徽精心编撰的名为《西域秘术之男人增加元气之说》的小册子中记载的某种秘术所需的关键药引。
要知道,为了能够找到这个神奇太岁,李隆基曾经秘密派遣手下人马四处搜寻,苦苦寻觅长达大半年之久,可最终却是毫无所获。
如今,这梦寐以求的宝物就这样突然呈现在眼前,怎能不让李隆基感到又惊又喜呢?
李隆基此时不禁大喜过望。
再加上李隆基对杨国忠的能力越来越怀疑。
同时,他认为恢复陈希烈左相之权或许可以给朝廷带来一些新的变化。
于是,李隆基毫不犹豫地当场答应了下来,并下令即刻恢复陈希烈左相之权。
然而,身处朝堂之中、洞悉局势的裴徽却对此有着更为深刻的见解。
他心里非常清楚,无论是杨国忠也好,还是刚刚恢复权力的陈希烈也罢,他们都绝非那种真正拥有治国安邦才能之人。
即便是元载,虽然在治理国家方面略有所长,但更多的时候却是善于玩弄权谋、勾心斗角,并且私心极重。
就算有自己从旁把控和加以引导,对于某些关键事务,元载恐怕也不能完全信任和依靠。
随着时间的推移,裴徽越来越深切地感受到安禄山谋反的迹象已经愈发明显,其造反之日可谓是迫在眉睫。
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裴徽意识到当务之急乃是要尽快找到一位既能一心为公,又确实具备卓越治国安邦之才的人物来担当朝中的重要职务。
而且这个人不但不能惧怕杨国忠可能施加的种种压力和打击,还要能够深得皇帝李隆基的欢心和信任。
就在这时,一个名字突然浮现在了裴徽的脑海当中——颜真卿。
想到此处,裴徽决定立即付诸行动。
他以拜谢颜真卿出任婚书郎一职这件事作为由头,亲自前往颜府登门拜访。
而颜真卿呢,向来就是个豪爽直率之人,见到裴徽来访,自然也没有过多的客套寒暄。
待收下裴徽所送的丰厚礼物之后,他只一眼就瞧出了裴徽此番前来似乎另有要事想要与之商议。
于是,颜真卿果断地挥了挥手,将身边的下人们全部遣散出去,然后与裴徽一同走进书房,准备展开一场机密的谈话。
“恭喜颜公荣升兵部侍郎!这可真是一件大喜事啊!”裴徽满脸笑容,发自内心地向颜真卿拱手祝贺道。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真诚与欣喜,仿佛这个好消息也让他感到无比兴奋。
颜真卿听到这番祝贺后,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深深地凝视着裴徽。
他的目光如同一泓深潭,让人难以捉摸其中的思绪。
片刻之后,颜真卿轻轻叹息一声,缓缓说道:“吏部那边已然找本官谈过了,本官接任那元载之前官职,成为兵部侍郎一事,想必是裴帅您的精心安排吧?”
裴徽闻言,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正是如此。颜公才华出众、德高望重,能有今日之成就,也是理所当然。”
他的语气坚定而自信,似乎对自己的决定充满了把握。
颜真卿微微皱起眉头,感慨地说:“唉……说来惭愧,本官前些年的仕途的确有些波折,历经风雨。若不是有裴帅您的赏识与支持,恐怕也难有今日这般光景。”
“只是此次直接接任兵部侍郎一职,实在是受宠若惊啊!以本官之能力和资历,若是没有此番特殊照顾,恐怕还需再历练些时日方可胜任。”
说到此处,颜真卿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愧疚之色。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裴帅对下官的提携之恩,下官没齿难忘。”
“然而,此等破坏吏治规矩的升官之事,裴帅以后还是莫要再为之了。”
“毕竟长此以往,毁坏的可是朝廷的法度啊!这就好比那决堤之水,一旦泛滥开来,便会一发不可收拾,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依着正常的资历和朝廷用人之制度,比下官更适合接任兵部侍郎的官员大有人在啊。”
颜真卿说完这些话后,神情变得愈发严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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