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方案可谓是全方位覆盖,旨在最大限度地接收李林甫遗留下来的所有政治资源以及武力、情报资源。
它就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巨大罗网,无论是多么细微的角落或是难以触及的地方,都能够被其牢牢地笼罩在其中。
而仅仅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杨国忠等当时在场的众多位高权重的顶尖人物、朝廷中的重要大臣们,甚至那些世家大族门阀的首领们,也都纷纷获知了这个李林甫去世的消息。
不得不承认的是,在保守秘密这件事情上,右相府的确要比皇宫做得稍微出色一些。
但是,若真要较真起来,这也不过就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因为说到底,右相府里除了李家自己人之外,还养活着将近上千名的幕僚、客卿以及家将。
这些人在李林甫突然离世之后,顿时变得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拼命想要为自己寻找一条新的出路。
从而便会将很多消息泄露出去。
婚礼现场热闹非凡,丝竹之声悠扬婉转,然而在这看似喜庆祥和的氛围之下,却隐藏着一股紧张的暗流涌动。
一些位高权重的大臣以及那些名门望族的家主们,他们的内心正经历着激烈的挣扎。
尽管他们已经获知了李林甫离世的消息,心中也有着强烈地想要将这个消息公布于众的冲动,但当他们回想起裴徽现今所拥有的滔天权势时,那股冲动便如同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瞬间熄灭。
更重要的是,他们清楚地记得这场盛大的婚礼乃是由当今圣上亲自赐婚并且逼迫而成的。
不仅如此,圣上更是亲自端坐在高堂之上,以新郎最为亲近的长辈身份接受新人的拜堂行礼。
如果此时贸然将李林甫已逝的消息道出,势必会扰乱整个婚礼的正常进程。
这样一来,就如同捅破了一个巨大的马蜂窝,必然会引得圣人心生震怒。
而一旦触怒龙颜,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数不清的麻烦,甚至可能祸及家族,满门遭殃。
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这些知晓内情的权贵、重臣以及门阀世家的家主们,无一例外地选择了保持缄默,宛如一只只受惊的鸵鸟,将头深埋进沙子里,假装对此事一无所知。
就在这诡异的寂静之中,裴徽与他身旁那位神色越发清冷、眼眸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变得通红的李腾空,一步一步地完成了一系列繁琐而庄重的礼仪。
先是对拜之礼,两人相对而立,恭敬地弯腰鞠躬;
接着是沃盥之礼,洗手净面,以示洁净虔诚;
然后是却扇之礼,新娘轻轻放下手中的团扇,露出那张美丽却又带着几分冷艳的面容;
最后则是同牢之礼,夫妻二人共同食用一份牲肉,象征从此同甘共苦,相濡以沫。
接下来,终于迎来了入洞房前那至关重要的最后一道流程——合卺礼。
只见一名身姿婀娜、面容姣好的美婢款步走来,她双手恭敬地呈上一只事先精心准备好的匏瓜。
那只匏瓜通体碧绿,表面光滑细腻,宛如一件价值连城的珍贵艺术品,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站在一旁的裴徽见状,正欲伸手接过美婢递过来的锋利刀子,打算小心翼翼地将这只匏瓜轻轻刨开。
然而,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直静静立在旁边的李腾空突然间抬起玉手,其动作快如闪电,只见她猛地一挥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使出一记凌厉的掌刀,瞬间就将那只看似坚硬无比的匏瓜硬生生地劈成了两半。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裴徽不由得微微一怔,看着明显有些不正常的李腾空,苦笑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紧接着,他从美婢手中接过装满香醇米酒的酒壶,然后稳稳地将米酒倒入已经分成两半的匏瓜之中,直至两个匏瓜都被斟满了美酒方才罢手。
此时,李腾空毫不犹豫地端起其中半个匏瓜,仰头便如同饿虎扑食一般,急切而又贪婪地将里面的米酒一饮而尽。
随后,也不知为何,她竟开始默默地抽泣起来。
起初,只是隐隐传来几声轻微的呜咽声,但没过多久,那哭声便越来越大,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澎湃,一发不可收拾。
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她白皙娇嫩的脸颊滚滚而下,仿佛断了线的珍珠洒落一地。
另一边,裴徽见此情形,亦是二话不说,仰起头将自己面前那半个匏瓜里的米酒一口气喝得精光。
喝完之后,他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美婢以及其他所有下人全都退出房间。
待到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他与李腾空两人之时,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上前去。
来到李腾空身前,他那张原本英俊刚毅的脸庞此刻充满了无尽的温柔与怜惜之情。
只见他伸出双臂,轻柔地将哭泣不止的李腾空紧紧地拥入怀中,似乎想要用自己温暖的怀抱去抚慰她那颗受伤的心。
“裴郎,我爹……他是不是已经离我而去了?”
李腾空那双美眸此刻已变得赤红,仿佛两颗熟透欲滴的樱桃一般,娇艳而惹人怜爱。
一直以来,她都是那个冷若冰霜、坚如磐石的冰美人形象,然而此时此刻,她却像是狂风中的残烛,摇摇欲坠,瞬间化作了一个娇柔无助的少女。
只见她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般,紧紧地蜷缩在裴徽温暖宽阔的怀抱之中,身体微微颤抖着,低声抽泣起来。
裴徽望着怀中伤心欲绝的人儿,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怜惜之情。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李腾空的秀发,试图用自己两世为人所积累下来的阅历和经验来安慰这个悲痛万分的妻子。
李腾空毕竟不是普通的女子,尽管此时她正沉浸在失去父亲的巨大痛苦之中,但她内心深处那份超乎常人的坚毅很快就展现了出来。
仅仅哭泣了片刻之后,她便强忍着泪水,缓缓地从裴徽的怀中挣脱开来。
她转身走到桌前,拿起匏瓜,动作有些僵硬地开始往里面斟酒。
随后,她仰起头,毫不犹豫地张开小嘴,像鲸鱼吞食海水一般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裴徽见此情景,连忙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李腾空身边坐下。
他没有阻止妻子这近乎疯狂的举动,而是默默地陪伴着她,同样拿起匏瓜,也跟着一饮而尽。
就这样,两人你一口我一口,一匏瓜紧接着一匏瓜,宛如牛饮水一般,毫不顾忌地畅饮着。
没过多久,那一壶美酒便被他们喝得一滴不剩。
只见二人举杯仰头,酒水入喉之速犹如闪电划过夜空一般迅速,令人瞠目结舌。
虽说他们的酒量还算不错,但这酒劲儿却似狂风暴雨般骤然袭来。
仅仅不过一分钟的时间,竟仿佛已然灌下足足一斤的烈酒。
尽管酒精度数并不算太高,然而此刻却依旧使人感到天旋地转、头晕眼花,就连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再瞧李腾空,身形宛如风中瑟瑟颤抖的娇弱花朵,婀娜多姿的身躯不停地摇晃着,似乎随时都会倾倒在地。
她那张本就美得倾国倾城的小脸儿上,因为眼眸深处透露出的丝丝哀伤,此刻更是增添了几分惹人怜爱的韵味。
而那两颊之上,则恰似傍晚时分天边绚烂的晚霞一般,泛起点点醉人的红晕,愈发显得妩媚动人。
就在这时,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猛地用力推开。
紧接着,一个身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定睛一看,原来是杨玉瑶。
她望着眼前已然酩酊大醉的小两口,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嘴里嗔怪道:“你们这对冤家啊,怎么能喝成这副模样!不是说好还要把匏瓜系在一起吗?”
说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这个环节可不能让别人插手帮忙的呀。”
“要是没喝醉的时候,光是系个匏瓜估计都得费好大一番功夫呢。”
“可看看现在,你们俩都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啦,恐怕连匏瓜上的小孔在哪儿都找不着咯,更别说把红线给穿过去了。”
“还有,等会儿还要洞房,你们两个小家伙喝醉酒入洞房,可不好完成夫妻同房、周公之礼那事。”
“还好,为娘给你们安排了两名经验丰富的美婢,今晚上便在旁边帮助你们完成同房,好让为娘早日抱上孙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