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小时后,何煜带着王明霞回了市局。
王明霞被安排在了审讯室,许明之亲自做的笔录。
对于被突然带到警局这件事,王明霞很是惶恐,坐在许明之对面的时候,脸上满是掩不住的困惑和紧张。
许明之先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然后才切入正题:“你们家在湟里村有个小院是吗?”
王明霞点头:“是有一个。”说完,她看着低头记录的许明之,又立马补充了一句:“不过,之前租给一个年轻小姑娘了。她说我们那小院位置好,风景好,所以想租下来做民宿,那房子出什么问题了吗?”
许明之闻言抬头看她,问:“租给一个小姑娘了?不是男的?”
王明霞微微瞪大了眼睛:“是女的,不是男的。”
“那你们村里怎么说是个男的?”许明之又问。
王明霞满脸困惑,显然说的并非假话。
许明之见状,便跳过了这个问题,又问:“那你们签合同了吗?”
王明霞回答:“还没签,她说她还要跟人商量一下,不过先付了三个月的租金,说让我把这小院留着,不能租给别人。我同意了。”
“那你见过这个女的吗?”许明之又问。
王明霞却摇头:“没见过,我们都是电话联系的。”
许明之不由得微微皱了眉头。
王明霞一见,立马又说道:“不过我有她微信,她的头像好像是她本人。”说着,就准备去摸手机,可一摸口袋才想起来,手机在她进来这里之前,被收起来了。
许明之闻言看了她一眼,旋即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出受害者那张遗容照递了过去:“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王明霞低头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变了。
“这……这是个死人?”王明霞脸上满是恐慌之色:“她……她死在我们家那房子里了?”
许明之看着她,面无表情地说道:“还不确定,你再看看,确定是不是这个人?”
王明霞强忍着害怕,强迫自己低头再次往手机屏幕上看去,一秒过后,她迅速移开目光,深吸了口气后,才开口道:“我不太确定,她那头像我也没仔细看过……”她似乎害怕许明之不相信,还又强调了一遍:“我真不确定。”
许明之想了想,起身走到外面,让人把她的手机拿了过来,然后又回到审讯室内把手机递给了王明霞,道:“把她微信找出来。”
王明霞慌忙接过手机,操作的时候,手都在抖。好一会儿,她才找到那女孩子的微信,然后递给了许明之。许明之看了一眼那微信头像,是一张大头照,但却只是一个侧脸。从侧脸上看,有点相像。
“我要把你的手机送到技术科一下,让他们把这张照片跟死者对比一下,你同意吗?”许明之问。
王明霞哪敢反对,忙不迭地点头:“我同意。”
许明之见状,便又把手机送了出去,让人抓紧送去技术科做对比。
接着,他又回来继续问王明霞:“那最近你们有联系过吗?”
王明霞摇摇头,道:“她付了钱之后,我们就没联系过了。我平时工作很忙,还要照顾老人孩子,根本顾不上这些。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查我的手机。”
许明之看着她点了点头,道:“我信。”
王明霞看到后,不由得松了口气。
“你们那小院的房子里有冰柜吗?”许明之又问。
王明霞一愣,旋即点头:“有的,还有一个冰箱。我父母有片茶园,就在那房子旁边,茶叶摘下来卖不掉的都会做成干茶放在冷柜里,他们还养鸡,我会帮他们卖,卖掉的,他们都会先杀了冻在冷柜里,等我周末的时候去拿。”
“这些都还在那房子里?”许明之一边问,一边心头对余光生出了几许服气。王明霞的回答,以及那个和死者有三分相像的头像已经足以说明余光的推断十有八九是正确的。而余光仅仅只是凭着对凶手清理尸体的行为和埋尸地的选择就推断出了第一案发现场,这让人不服气都不行。
看着王明霞点头,他更加坚定了要把余光弄成编外的心思了。
“今天晚上我们可能要去那个小院搜查,你同意吗?”许明之又问。
王明霞自然不敢反对。
许明之得了肯定答案后,又叮嘱她今天这事不能透露给任何一个人,得了保证后,这场问讯便算是结束了。许明之把王明霞领了出去,让何煜安排人送她回去。
之后,他又去了一趟法医中心,找了袁主任,把他觉得水库沉尸案和庙山村的坟头埋尸案很可能是同一人所为的想法跟他说了,让他在做尸检的时候留意,看看有否能找出共同点。
袁主任听后,竟也没有太多惊讶情绪。其实,昨晚他在案发地对尸体做完初步检查的时候,就已经隐约有这种感觉了,只是仅仅凭尸体是赤裸这一点,就要下这个论断,过于武断,所以他才没跟许明之提。
但他没想到,这么快许明之就把这两个案子联系到了一起。他好奇地问许明之:“你是怎么把这两个案子联系到一起的?”
现在一切都还未确定,许明之暂时不想把余光扯进来,万一他们推断错了,那么先把余光说出来,对于后续他想把余光弄成编外的事情,可能会有影响。
于是,他说道:“直觉,所以想让你求证一下。”
袁主任倒也没多想。
从法医中心出来后,许明之又找到何煜,交代他盯紧刘金晔那个车,然后他就驱车离开了市局,直奔湟里村。
开到半路的时候,老王来了电话,湟里村的走访工作有了收获。老王他们在一家名叫归乡的民宿问到了线索。
电话里,许明之也没有多问,只让老王他们在那里等他过去。
野舍度假村内,余光在前台办好手续后,就去房间睡觉了。昨夜他基本没睡,今天一早就来了湟里村,在村里转了一早上,午饭也没吃,早已疲惫不堪。
只是,刚睡着没多久,许明之的电话就来了。
他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