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摇摇晃晃的站不稳。
酒精的作用下,她看许一凡都有了重影,但是嘴上还在逞强:“我没事,你回去吧。大家还等着你呢。”
反正他这一晚上都没管她。
而且她用她残存的理智想了想,今天的峰会说到底他才是主角,现在他就这样离场出来找自己,多少还是有点不妥。
许一凡站在台阶上,远离了宴会的喧嚣,外面的空气安静又清冷。
两人隔得不远,男人的身影被暗夜勾勒出硬朗的线条,周言看得有点呆了,觉得有点恍惚,还真是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了。
这几年,他所有的习惯都改变了,只剩下桀骜狂妄这点没有变。
但是她就是喜欢这一点。
她抬起略有些不稳的步伐向许一凡走过去,脸上还挂着暧昧不明的笑容:“男人四十一枝花?怎么越来越好看了。”
许一凡听到“四十”这个字眼,眉毛跳了跳:“你找死?”
他芳龄不过三十出头,怎么就被她说成四十一枝花了?就她这张嘴,情绪价值为负,难怪他走了之后,没人要她。
好像也不对,今晚她倒是挺受欢迎的。
“前两天还在耍手段接近我,今晚我看你倒是玩得开心。吴清舟家世显赫,眼睛一向长在头顶,没想到也被你三言两语撩得下了神坛。”
“我祝你成功,以后不要忘了感谢我这个媒人。”
周言晕晕乎乎的,还在问许一凡:“家世显赫?比你还厉害?”
……
许一凡有时候真的想弄死她。
她不会真想试试吧。
周言又贴近了一步,醉眼迷离:“你别吃醋,我只喜欢你。我刚刚只是想刺激刺激你,我对他又没兴趣。”
她不得不承认,喝醉了之后真的很难控制自己,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而且,她其实不是一个合格的渣女,今晚的绿茶行为已经是她毕生极限。
她还是更适合打直球。
一阵风吹过,将这直白的语言一字不落得送进了许一凡的耳朵。
他已经“四十”一枝花了啊,为什么会被这种拙劣的戏码撩拨的心神荡漾。
他什么时候吃这套了。
周言还在进攻,装得有点可怜的样子:“我有点难受,你一会儿能送我回家吗?”
许一凡静静看她表演:“我看你好得很。”
说完他就要走,刚下台阶,就听到身后扑通一声,接着是一声痛苦的惊叫。
许一凡眉头拧起,回过头,才发现是周言想追上他,但是高跟鞋踩空了,竟直从台阶上摔了下来。
这个小花园建在高台上,刚刚两个人一直站在上面说话,周言根本没有注意脚下。
现在她咕噜咕噜得往下滚了两阶,许一凡终于反应过来了,立刻冲了上去,终于接住了她。
她摔得太突然了,疼得直掉眼泪。
到了晚上,台阶又凉又硬,这一下可给她摔醒了。
也把许一凡吓了一跳。他明显慌了,管不了那么多,把女人打横抱起,有点紧张:“摔哪儿了?”
“我脚扭了,好疼啊。”
周言咬着牙,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今天为什么要穿这个破高跟鞋!
周言现在有点委屈,有些人掉头就走。要不是她着急去追,也不会一脚踩空了。
现在她一只手熟练得勾住男人的肩膀,彻底将自己挂在他身上,又抬起头看他的反应。
许一凡看她摔狠了,连带眼睛红了一圈,心里的防线终于彻底崩塌。
她给了自己那么多台阶,已经够了。就算是她不给台阶,不主动靠近他,他也做不到无视她。
只要有些人再次出现,他就想重新拥有她。
许一凡将她往怀里搂紧了一些:“忍一下。”
**
周言被他抱上车的时候,觉得有点恍惚。
看来这一下摔得真值啊。
豪车在寂静的夜里平缓得行驶,狭窄的空间内,她可以闻到许一凡身上淡淡的冷杉香水味,莫名的心安。
她看着窗外,霓虹闪烁,这座耀眼的城市现在才是真正的明珠。这里有她的未来,有她的爱人,她真的想一直这样行进下去。
这样想着,周言很快就歪着头睡着了。
直到她被抱着到了一片柔软处,才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某人深邃的眼框映入眼帘,可以看得到,他正凝神温柔得看着她。
视线对上的那一刻,两个人的心跳都要停了。
周言完全没注意到周围的一切,也没发现这根本不是她住的酒店,她的眼里只看到了许一凡。
视线变得滚烫,房间里的温度也莫名得升高。
许一凡正要挺身起来,被女人一把搂着脖子,又动弹不得。
“别闹,我去给你找跌打的药。”
周言觉得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挺奇怪的,其实两个人已经三年未见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见面,曾经的裂痕仿佛不存在一样。
她还是勾着男人的脖子:“我没闹,我们和好好不好?”
许一凡摸了摸她的发梢,觉得这话很有意思。有谁闹别扭一闹就是三年的?
周言往他怀里拱了拱:“我想清楚了,我不想再骗自己了,不想再骗自己说你不重要。”
“你这样的混蛋,就该砸在我手里。”
许一凡眼神变得炙热,血液在全身流窜:“我之前对你不好,你为什么从美国回来找我?”
“因为我想你了。”
当她能直面自己的欲望和内心之后,她也明白了一件事情。
“爱是不讲道理的,我试过重新开始,试过去接受别人,但是最后都做不到。只有你不管不顾得砸开了我的心门,非要在那里占有一席之地。”
“我一见到你,就忘了仁义礼智。骗自己太难了,我还是想诚实得面对。”
她在外漂泊太久了,现在回到熟悉的怀抱,莫大的安全感笼罩着她,眼里有了点湿意。
许一凡一向对她的眼泪没有抵抗能力,心尖颤抖着:“你不会再走了是吗?不许再玩我。”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女人的脸颊,明明是很轻佻的动作,却带了几分温柔和虔诚。
周言凝视着他,端着他的脸颊:“我没玩你,这几天我还不够真诚吗?”
许一凡的眼神已经烫得像是要吃了她:“我等了你多久?你回来才三天,就没有耐心了?”
说着大手已经撕开了她的衬裙,灼热的呼吸近在耳边。
他真的已经等得太久了,也不必再等了,俯身上去,化被动为主动。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尊重和爱慕在他那儿,总是转化为不知廉耻的调情。他甚至觉得,男女之间,就应该这样。
撕掉道貌岸然的面纱,打碎千年文明的枷锁,烧了君子淑女的标本,回归原始的追逐,享受做为一个人最真实的欲望和心跳。
周言被他撩拨得呼吸不稳,一低头,发现自己的裙子不知不觉已经褪到了腰间。
她声音变得甜腻,染上了情.欲之色:“一凡,你等等,现在不行,我受伤了。”
许一凡被她勾得要死:“又不用你动。”
“忍一下。”
…
事实证明,她还是不该喝酒。
第二天晨曦破晓的时候,她昏昏沉沉醒了过来。头脑的钝痛提示着她昨晚的酒后放纵。
她枕着一个熟悉的手臂,记起了全部的细节。
翻了个身,正好看到了某人的睡颜,一切都真实而鲜活起来。
幸福和未来永远握在自己手中。
她很庆幸,上天一直眷顾着她,给了她弥补缺憾的机会。
许一凡在温柔的视线中睁开了眼:“早上好。”
——正文结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