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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州这地方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单从大小来看,还真算不上是薄待。

气候也还算宜人,可这就像是老百姓分家产。

给这个许多银钱。

给那个许多良田。

这个,家里的房子归你。

那个,家里的买卖你来。

轮到他了,没什么想给你的,家里还有几块荒地,挑一块给他拿着了,摆摆手说去吧,好好活着。

听起来像是好好活着嘛?

那分明是让他自生自灭呀。

如今荒地上开出了宝贝,一切有条不紊的,突然叫他回去,要一家人一块过个年。

别说王爷他们了。

就是小孩她们这些下人都咂摸出了点儿不对味儿。

都觉得皇帝是想把这块地收回去。

不过这种事嘛,和她们没关系,她们就是干活的,主子到哪儿她们到哪儿,出来就乐乐呵呵的,犯不着寻思这些。

就是真出了事……

跟着倒霉的也是家生子,与小孩这样的契奴无关。

浩浩荡荡的车队行进的并不快。

小孩问陈典膳就没有话本上说的飞舟之类的东西嘛?

陈典膳说有,可嘉王没有。

理由很简单——没钱,没人。

所以她们只能用最朴素的方法赶路。

有马车坐的都算是不错了,后头还跟着一堆儿用腿走的呢。

寿桃和福饼不会发到帝都,他们却要走到帝都。

小孩这会儿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什么叫做有人就是好。

不然她再能跑也得累瘸了。

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和芸豆一起看风景、昏昏欲睡、叽里咕噜的说许多话,眨眼就是一天。

午饭是馒头和小菜,夜宿在驿馆。

人多的有些住不开,随行的侍卫都扎了帐篷睡,小孩和芸豆则是和人一起挤在通铺上。

陈典膳管的了她们衣食行,却没法管她们住在哪里,毕竟男女有别,这驿馆就这么大点儿地方,也没有别处塞她们,所以将就将就得了。

小孩扔了三次砸来的胳膊腿之后也渐渐的睡着了。

想要日日写一点的日录只字未动。

第二日在马车上倒是有工夫,但她怎么可能有心思写呢。

看看外头多好,无论波光粼粼的河、远处的炊烟、还是割的只剩茬的麦田,都能牵引出许多想要说的话。

更何况下午上路时,前面的天空上还多了几只老大的风筝。

美人风筝后头跟着一堆肥鸟胖鱼虾兵蟹将,看着极为有趣,摇摇摆摆的飞着。

就拴在马车顶上。

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

不过猜也明白,一准儿和那些主子们有关系。

芸豆说:“往年府里一到春天就会放风筝,我小时候总能看到,后来府里的公子小姐们都渐渐大了,就看不着了,我还捡到过一只蝴蝶风筝,上头洒着金粉可漂亮了,就是膀子折了,那些来寻风筝的姐姐们看一眼就说不要了,我就把它拿回家,我爹给我修补了一下。”

“补好了还能飞嘛?”小孩好奇的问。

芸豆摊摊手说:“不知道,我爹补完了就拿去卖掉了,钱借给了亲戚,只给我带了一把齁咸的兰花豆。”

“啊……”小孩听着都遗憾,“好歹分你一点钱吧。”

“谁说不是呢,至少得给我买点好吃的吧。”

那是芸豆小时候的事了,她早已经不记得当时的感受了。

只记得那把兰花豆真的很咸,她吃完后,喝了好些水,晚上还尿了床……

可能是怕挨骂,所以哭的很厉害。

蚕豆就和爹娘说那是他尿的。

小孩肃然起敬:“那他胆子还挺大的,后来呢?他挨骂了嘛?”

“没有,裤子穿在我身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还觉得自己挺聪明的,爹娘都傻眼了。”

芸豆的神色很复杂。

小孩听的也是心里一团乱麻。

“有个兄弟姐妹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芸豆趴在窗前托着下巴道:“或许吧,小时候是挺有意思的,长大后就不怎么熟了。”

小孩知道芸豆和蚕豆已经没话说许久了。

开始多半是赌气,后来好像是习惯了,就一直僵持下去了。

她们的娘也和她们没话说,因为芸豆还管着家里的钱不放手,这次出来都没有还她,所以她也不爱说话。

在家里这三人过的像是陌生人,

芸豆还难过了一阵子。

可她觉得一家子都很难过总比很难过的一家子穷鬼强。

钱放在她娘手里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被借出去。

还不如让她收着呢。

为此她还找了发钱的管事好几回,叫管事直接把三个人的钱都给她,不要再给她娘,闹的管事没脾气,干脆就不管了,谁的钱谁收着,再闹就押手里,谁也不给。

芸豆她娘和蚕豆开始拿到工钱还不想交给她管,可不管藏在哪里都会被芸豆找出来,也就随她去了。

一发钱就往她跟钱一拍,较劲似的……

日子过的特别压抑。

小孩:“你娘和蚕豆也来了嘛?”

“我娘没来,他来了,”芸豆扬了扬下巴说,“在前头呢,昨晚我还看见他了。”

但仅仅是看见罢了……

反正她们俩谁也没找谁,芸豆在昨晚之前,都不知道他也来了。

“怪惹人烦的,不要说这个了。”芸豆撇撇嘴又问小孩道,“你放过风筝没有?你小时候在山上住,风肯定很大吧,风筝是不是飞的特别高?”

小孩愣了下说:“风也不是很大,我也没有放过风筝,我们那边好像没有人玩这个。”

至少在小孩的记忆里是没有。

“那你小时候玩什么?”芸豆更好奇了。

这个……

小孩抓耳挠腮的想了想:“我记不太清了,小时候……总是在化缘,四处走,听闲话,听故事,给善信送果子,爬树,我还养过鸡,我那时候有个朋友会和我一起找庙里的野兔,稍大一点儿还是在到处跑,从很高的雪坡上往下滚,和歪丫一起骑着猪去放鸡鸭鹅,我放她挖野菜……”

“等等……”芸豆都快听不下去了,“你拿也叫玩啊?不就是四处跑,四处干活嘛?”

“才没有,我师父她们很疼我,我小时候从没干过活,养鸡也是为了陪我玩,后来都放生了。”

小孩不无得意道。

芸豆:“那后来骑着猪放鸡鸭鹅也是……”

“那不是,不过我还是挺开心的。”

小孩想起歪丫,高兴的笑了笑。

芸豆想了想,点头说:“我要是能骑猪,我也挺开心的。”

虽然小孩说的玩和她理解的不太一样,但玩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开心嘛,只要开心就不必拘泥于玩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