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缥缈云层,两道人影脚踩剑身从云雾中快速掠过,下方,葱翠的山峦连绵起伏,一条长河横贯其中,河边绿草如茵,鸟语花香,风景甚佳。

“这次地点是蓬泽小镇吧?”

洛苓点头:“天黑之前应该能到,那是什么?”她视线触及下方,骤然惊呼一声。

“下去看看。”

二人说罢脚踏飞剑,朝下方密林疾驰而去。

“吼——”

暴躁的虎啸声响彻云霄。

数百只成年老虎围绕着一只巨虎不断嘶鸣,巨虎体型庞大如山,比寻常老虎足足高出两倍,四肢粗壮有力,皮毛光滑油亮,浑身散发着浓郁煞气。

“吼!”

随着一声怒吼,几只成年老虎被巨虎一掌拍碎了头颅,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溅得周围草地上都是。紧接着,巨虎张大嘴盆,用锋利獠牙咬碎另外一头成年老虎的脖颈,成年老虎挣扎几下,很快毙命。

洛苓和玱诀二人刚落到地面就看到这番场景。

突兀地,巨虎抬起虎首,凶狠的瞳孔直勾勾盯着二人所在位置,鼻孔里发出低低的哼声,随即,一股强烈杀气从它身上蔓延开来。

下一刻,它横冲直撞奔过来,将挡住它路线的数十只成年老虎一一撞开,然后以极快速度冲向二人。

“当心!”

二人急忙控制剑身飞回半空。

“理智全无,不会是中邪了吧?”

“吼!”

眼看,倒下的成年老虎越来越多,洛苓坐不住就要冲下去解决那头巨虎,玱诀抬手拦住她。

“我一人足矣。”

话音刚落,玱诀纵身跃下,脚尖轻轻落在巨虎面前。

巨虎铜铃似的虎眸倏尔一瞪,赤眼冷冰冰的瞪着他,喉咙中响起低沉的嘶吼,扬起锋利巨爪朝着玱诀砍去。

玱诀侧移一步躲闪开它的攻击,其爪堪堪擦过他飘飞的衣诀。

见他躲开,巨虎登时愈加愤怒,它仰天长吼,茂密的林子里鸟兽皆惊,齐齐扯开翅膀逃跑,生怕再溜慢一步就成为巨虎爪下的死物。

“吼!!!”

巨虎一爪子再次挥过,不偏不倚划过一棵巨树,巨树静默片刻,瞬时轰然倒塌,激起层层飞尘。

玱诀衣诀飘逸,在巨虎周身如闪电般灵活穿梭,手中长剑不断刺出,每一次都精准无误划伤巨虎身体。

巨虎疼痛难忍,发狂般的怒吼着,朝着玱诀一次次袭去,但玱诀每每都能精确避开它的利爪和虎口。

“嘭——”

被一剑劈中后,巨虎身形一滞,轰然摔落在地,它狰狞着赤红瞳孔,鼻孔里发出轻轻的闷声。它摇晃着身躯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试过几次都以失败而告终,无奈之下,只得听天由命继续趴着。

洛苓控制碧落剑落地,玱诀收回月华剑,二人缓步走到巨虎面前。

玱诀蹲下身仔细检查了番,双眸微微一沉:“还真被你说中了。”

“什么?”洛苓下意识发问。

“中邪了。”

玱诀抬起巨兽的前右爪,洛苓顺着他的视线,果不其然发现异常。它的爪下赫然有一个小孔,看着像是针头,上面都疥疮了,应该扎进血肉有些时日。

洛苓眉间蹙起:“先帮它取出来吧,怪难受的。”

说罢,她指尖搭上左手腕上扣着的手镯,从中取出工具。拔到一半时,巨虎似有些有些受不住,爪子挣扎着从她手里抽开。

洛苓唤玱诀搭把手,二人共同帮忙,这才成功取出针来。是金制的,比平常的针要长要粗许多。

没有金针的折磨,巨虎眼中红芒渐渐淡去,恢复它以往的流光。

洛苓用手帕将金针包好收起来,二人踩上剑身继续他们未完成的路程。

“那枚金针你看出来什么?”

“我只看出来上面有毒。”洛苓略作叹气道,“而且我猜金针的主人就是故意而为之,那头老虎明显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试探?”

洛苓不答,玱诀已然猜出,眼底染上一层冰霜。

傍晚时分,暮色从远山外悄然袭来,山色深赭,一刻儿过后淡青地转换着颜色。

劳作一日的村民背着背篓扛着锄头走在石子铺成的小路板上,霞光照射在村民返回家门的背影上,透露着几分烟火气息。

村口前,一黑一白两个身前望着眼前简陋的村牌,再扫向忙忙碌碌赶着回家吃饭的村民,一时间表情变得微妙。

“来之前我以为带有‘镇’的都是小镇,没想到也有可能是个村庄。”玱诀双手抱臂,若有所思道。

“在这里生活的村民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挺好的。走了。”洛苓抬脚率先进村,玱诀反应过来连忙跟上。

村子虽小,但村民喜欢干净,路边被清扫着很整洁,牵牛花紫的,白的,粉的缠绕上房前的篱笆,倒是十分可爱,路过的村民光是转眸看一眼,好似一天的疲惫在这一刻都消散大半。

村里没有客栈,洛苓和玱诀也不好去打扰人家,几位热心的大婶见到他们这两个陌生面孔,不仅没有因此而害怕,反而还热情地为他们指路。

二人道过谢后,便去村里许久没人住的茅草屋暂时住下。

他们进屋后问题就来了,屋里窄,床只有一张。

“要不我们……”

“你睡吧。”

洛苓话还没说完,玱诀突然开口,二人的话相互撞击。

洛苓看着他怔住,玱诀不咸不淡回她四个字:“伤者优先。”

洛苓:“那你睡哪儿?”

玱诀:“打地铺。”

洛苓:“没有垫子。”

玱诀:“那我睡房梁。”

洛苓:“没有房梁。”

玱诀默默抬头望向上方露出来的茅草,屋里一时间陷入诡异的沉默。

“床各睡一半吧。”洛苓打破他的沉默,“反正也挺大的。”

玱诀再次环顾四周,发现真的没有代替床的东西,只得默不作声。洛苓当他默认,就没去理睬他的反应,转头去铺床。

夜色中,一切都像石头一样安静,睡得酣畅。

玱诀翘着二郎腿,睁着眼睛凝视上方茅草,一点睡意全无,当然,睡不着的人不止是他,还有一旁睡着的洛苓。

床其实不算很宽敞,仅容得下二人,他们中间隔着一个破旧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