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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不居,时节如流。

在承天宗的日子平淡而又幸福,转眼便是江钰来到修真界的第一个寒冬。

修真界的各种节日习俗和江钰在现代经历过的差不多,而随着春节的脚步逐渐临近,原本平静如水的修真界也开始泛起一丝涟漪。

眼见年轻的弟子们这几日都没了修炼的心思,长老们干脆大手一挥,给众人停了两天课,让他们去过过节。

“年轻真好,过个节都这么开心。”

时逍半依靠古树,望着宗内来往弟子们喜气洋洋的脸,忍不住感叹。

修士伴随着修为的不断提升,会获得更为长久的寿命,看似令人向往的长生不老,却逐渐磨灭了他们的少年意气。

他年少时也是个爱热闹的,只是如今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弟子居所内,江钰三人正兴高采烈地贴着对联,红纸金字映得整个庭院都焕然一新。

“左,再往左一点,哎太左了……”

江钰站在一米外指挥,容遥举着对联依着江钰的话调整位置,孟挽花抱着藤藤和啸风站在旁边观看。

相柏和沈逢春一进庭院便看到这幅其乐融融的场景。

“哪里来的对联?怎么还亲自动手。”虽然这样问,但相柏还是笑盈盈接过江钰手里的对联。

“琛芝她们前几日下山买的。”江钰指挥完容遥又指挥相柏,“而且用灵力贴也太无聊了,自然是自己动手最有意思!”

这算是江钰两世以来正经过的第一个春节,自然是比他人更兴奋的。

贴完三人的庭院,江钰又在相柏的“请求”下跑去帮他和沈逢春贴了对联,那红彤彤的颜色,让节日的氛围变得更加浓厚起来。

沈逢春和江钰没有亲人,容遥不愿归家,孟挽花和相柏已经提前与家人聚过,再加上藤藤和啸风,这个春节七人整整齐齐凑在一起。

其他人备好菜,江钰带着相柏去膳堂炒菜,孟挽花他们则负责邀请诸位长老参加今晚的宴会。

“食材都准备好了吗?”江钰一边搬出焚世鼎,一边向身边的相柏询问

“准备好了,只是……长老们真的会来吗?”相柏停下手中的动作,略微担忧地问道。

江钰这次准备的年夜饭可不仅仅有他们几个人,她还特意算上了宗门里的四位长老,甚至连宗主也包括在内。

长老们最低也是化神期,早就已经不需要进食,尤其是身在无垠雪域的宗主,他们真的会来吗?

相比起相柏的顾虑重重,江钰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当然会来啦,我师尊昨夜都答应我了,长老他们敢不来!”少女放下剁肉的刀,手攥成拳头在空中挥舞,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势。

看着江钰这副模样,相柏不禁笑了起来:“若是宗主答应,那长老们确实会来。”

昨日晚上。

江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手里摆弄着那块羊脂白软玉佩,心中纠结万分。

到底要不要喊微生霁月回宗门呢?

“师尊,你明天要不要回来吃饭?”江钰喃喃自语道,很快又摇头否定这个想法,“不行不行不行,师尊本来就不吃饭,得换个问法。”

紧接着,江钰掐着嗓子:“师尊~徒儿想你了~”

然而话音未落,她就先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干干干!也不行,这也太沙叼了。”

于是乎,江钰捏着嗓子一遍又一遍尝试不同的语气和措辞,却始终没有勇气传音。

“万一打扰到师尊闭关怎么办……”

江钰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用力揉搓着自己的头发,原本光洁柔顺的青丝被霍霍成鸡窝。

然而江钰不知道,当她手触摸到玉佩的瞬间,她所有的自言自语早就一字不落传到微生霁月耳边。

在被冰雪覆盖的世界里,一座高耸入云的雪峰宛若孤独的巨人矗立在天地之间。

清冷月光洒下,如银辉般勾勒出青年略显萧条的背影。

寒风呼啸而过,吹拂着他那疏离而冷峻的面庞,同时也带来了少女的絮絮叨叨,青年终是忍不住柔和了眉眼。

江钰此时仍无所察觉地修改措辞,直至把自己逼疯。

“小月啊,本美少女大发慈悲,赐你个机会陪我吃饭……哎嘿嘿嘿嘿嘿嘿。”

“好。”

在江钰忍不住被自己逗得发笑时,耳边突然传来清醇的嗓音,吓得她一激灵坐起来。

“师……师尊?”

“是我。”

江钰终于找到声音的源头——竟是手里的那块玉佩。

“这么晚还不睡?”见江钰那边没有动静,微生霁月主动问。

“马…马上就睡了。”江钰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结结巴巴地回答,“师尊,你刚刚听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吗?”

“呵。”江钰听到寒风呼啸中的那一声轻笑,心下一阵羞耻,又将头蒙在被子里。

微生霁月听出少女懊恼,没继续这个话题。

“我明日回宗。”

回忆结束,江钰脚底又忍不住开始抠魔法城堡。

请你不要到处抠抠~

江钰放出啸风和藤藤帮忙,四人忙碌时,花槐和竹老也走进膳堂。

“哪有让孩子们干活的道理?”

膳堂并不大,他们接管膳堂后,便把江钰四人赶去玩。

此时承天宗大多数弟子已归家,就算是没有家的也被同门拉着一起下山游玩,宗内一时间格外安静。

江钰和相柏去往大殿,除却微生霁月,人都已经到齐了。

“小天才,快来。”时逍见到江钰,拉着她就往摆放酒坛的地方走,“这酒可是我从库房里偷拿的,趁花槐不在,咱俩先尝尝?”

孟挽花正放花,见二人鬼鬼祟祟,把东西往相柏怀里一塞便跟上来:“好啊,喝酒居然不带我一个!”

萧津坐在椅子上凉凉开口:“花槐走之前设了封印,不到时间动不了那些酒。”

沈逢春半倚门框,看着几人打闹,时不时望向殿外。

下山的容遥也回来了,芥子袋里装着满满的酒坛和几身红衣。

“我央老板做得新衣!”江钰一见容遥便扑了上去,迫不及待开始分衣服。

这五件衣服虽然都是红色,但它们的颜色和样式却各有不同。

相柏的朱颜坨红衣摆用无心绿线精心绣着挺拔的义竹;沈逢春的暮色衣裙则在胸口处用钴蓝染上几朵飘逸的流云;孟挽花的秋海棠色长裙正反面都用金线勾上灿烂蔷薇,细腻而华丽;容遥的衣裳则是最淡雅的红色,用月白色丝线烫边。

“这衣服……是小师妹设计的?”孟挽花捧着衣裳爱不释手,惊喜地看向江钰。

“那可不。”江钰昂起头,脸上是不掩饰的骄傲之色。

她率先换上自己的那件。一件纯色牙绯色长裙,简洁大方的款式,穿在身上更显得少女肌肤胜雪,唇红齿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