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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此人慷慨大方,实属难得

“哈哈,真是喜从天降,大好之事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张敬忠的笑声如同春风拂面,瞬间充满了整个空间。他的脸上洋溢着春风得意的笑容,步伐矫健,每一步都显得充满力量。

乔管家见状,连忙上前帮他脱下大衣,轻声问道:“老爷,是什么喜事让您如此开心?”

此时,张明月正低头在纸上书写着什么,听到父亲的笑声,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聪慧的光芒:“我猜,肯定是升官了吧?爹地,对不对?”

“嘿,还真被你这机灵鬼猜中了!”张敬忠挺起胸膛,神色郑重道,“上午,我被日本人召去,守备司令清泉将军亲自给我颁发了任命状。现在,你爹地我正式成为奉天警察厅的厅长了,还比原来升了一级呢!”

他得意洋洋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具。对于他这种体验过大权在握的滋味,早已习惯享受旁人阿谀奉承的人来说,拥有大量的钱财远不如拥有权力带来的满足感强烈。

张明月深知父亲的性情,于是她毫不吝啬地送上赞歌,将张敬忠夸得心花怒放。接着,她又提醒道:“爹地,山本君与清泉少将关系密切,你当上厅长的事,他肯定是出了不少力的。吃水不忘挖井人,我们应当去好好感谢感谢他。”

张敬忠一听,猛然醒悟,自己差点就忽略了这条粗大的大腿!他心中暗惊,连忙起身,连一杯水都来不及喝,就急匆匆地出发了。

这一家子,从严格意义上来说,都是官僚资产阶级的成员。他们对于国家的兴衰并不感兴趣,只关心自己能否爬上统治阶级的上层,继续保证他们优越的生活能够稳中有升。

至于给日本人当差这件事,他们并不觉得与满清时期有何不同。毕竟,推翻满清的民国才仅仅二十几年,而满清却存在了二百六十八年之久,远比民国要长久得多。在他们眼中,不过是换了一个主子而已,生活依旧可以继续他们的纸醉金迷。 在浩瀚的时光长河中,企图用短短二十几年的光景,去颠覆那沉淀了两百多年的思维深渊,对芸芸众生而言,无疑是场壮丽的幻想。尤其是在那段烽火连天、汉奸走狗如蚁附膻的抗战岁月,其根源深植于此,难以撼动。

“感激之情,就不必挂在嘴边了,我更倾向于见证行动的力量。”陈浩以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对着专程上门致谢的张敬忠缓缓说道。他并非为了耳畔的甜言蜜语而助力张敬忠登上警察厅长的宝座,这背后,是他对警察厅资源的觊觎,那是他商业宏图中不可或缺的一块拼图。在陈浩的世界里,只有利益的驱动,才能点燃他投资的热情,慈悲为怀,不过是浮云一场。

“当然,一切听从您的差遣,我的表现就是最好的答谢。”张敬忠的回答,谦卑得近乎卑微,仿佛身上的官服只是件无关紧要的装饰,丝毫未显新官上任的威风凛凛。他深知,成为警察厅长只是权力征途的起点,要想在这把交椅上坐得稳当,日本人的支持是不可或缺的基石。于是,他虚心向陈浩求教,如何在奉天这座日本军政势力的丛林中找到自己的靠山,又该如何献上那份足以打动人心的礼物。

陈浩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你可曾听闻过‘斯蒂庞克之谜’与‘金佛之谜’?”

张敬忠闻言,一脸茫然,仿佛听见了两个遥远星系的对话:“这...真是惭愧,我对此一无所知。”

陈浩轻轻抿了一口茶,茶香袅袅,他继续道:“斯蒂庞克,那是一款价值连城的轿车,加上关税,接近两万美元。那天我造访少将府邸时,便是乘坐的它。少将一眼便对它情有独钟,赞不绝口。如今,他的座驾已从别克换成了斯蒂庞克,那份奢华,换算成大洋,足足五万之巨。但你想,以权力的魔杖,还怕这区区投资无法收回?”张敬忠听罢,心中暗自盘算,咬咬牙,一辆轿车而已,有了权力,还怕捞不回来?这世道,上头索取的孝敬越多,下头的手自然就得伸得更长。

“那么,‘金佛之谜’又是指何物?”张敬忠迫不及待地问。

陈浩神秘一笑:“金佛的模样,不过是个皮囊,关键在于它的分量——足足两斤黄金,沉甸甸的诚意。” 张敬忠耳畔回荡着对日本人无情鞭挞的骂声,除了暗自咒骂那些黑心鬼,他也只剩下了咬紧牙关一条路:“山本先生,我心领了,请给我一点时间,那两件宝贝我一定会双手奉上。”

陈浩轻轻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这老张不会把他当成是趁机敲诈勒索的恶霸了吧?他索性把话挑明了:“老兄,你就算家财万贯,也未必能敌得过我这座金山。我不过告诉你,那两件宝贝已经顺利送到了将军大人的府邸。只要你把我交代的事情办得漂漂亮亮,厅长的宝座你就能坐得稳稳当当。”

其实,陈浩只是轻轻推了一把,加速了张敬忠厅长任命的进程。至于那两件礼物,完全是他用来巴结清泉少将的,和张敬忠没有半毛钱关系。但这并不影响他顺水推舟,卖张敬忠一个人情,让他办事更加尽心尽力。

张敬忠一听,恍然大悟,原来自己闹了个大乌龙。不用自己破费,反倒有人替他送出了价值十万大洋的大礼,他顿时变得眉开眼笑,热情如火,仿佛春天提前到来。对于陈浩交代的任务,他更是一刻也不敢耽搁,匆匆告别了陈浩,便直奔警察厅,走马上任。

还没把下属们认个全,他便迫不及待地吩咐手下人去办事,那股子认真劲儿,比听别人拍马屁还上心。在他看来,捞钱固然重要,但比起听那些甜言蜜语来,还是保住手中的权力更要紧。毕竟,权力才是他在这乱世中立足的根本。

……

红四团的营地,阎国明正埋首于堆积如山的文档中,杯中的热茶早已凉透,他却无暇顾及。多了一个营的武器装备,红四团仿佛插上了翅膀,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大发展。从两个连迅速扩充到了两个营,招募的三四百名新兵,吃喝拉撒都需要他来操心。

然而,更大的难题还在后头——干部严重不足。他不得不采取应急措施,原地提拔一级,班长升排长,排长升连长,连长升营长。虽然职级上去了,但管理能力却不是一天两天能培养出来的。梳理团内各种琐碎的事务,让阎国明这些天来忙得焦头烂额,眼睛下方都熬出了深深的黑眼圈。

“报告!”一声响亮的报告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通讯兵推门而入,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团长,有情况!” 在硝烟弥漫的前线,弹药库的告急声如同紧箍咒般回响在齐代营长的耳畔,他刻不容缓地下达命令:“弹药告急,务必火速补给!”

“哎,弹药啊弹药,这战争一响,弹药就如同沙漏中的细沙,流逝得无影无踪。”阎国明紧锁眉头,满脸的不悦与无奈。他深知,在这乱世之中,唯有充足的储备才能换来片刻的安宁。于是,他那几间堆满弹药的房间,成了他心中的“避风港”,让他能在夜晚安眠。

然而,每当看到一辆辆满载弹药的卡车驶出营地,他的心就像被刀割一般疼痛。但战争无情,弹药就是战士们的生命线,他不能让战士们手持空枪去面对凶残的敌人。于是,他忍痛批下条子,让战士们火速前往后勤处安排补给。

“小王,你快去把焦部长找来,问问他之前答应给我们的弹药补给何时能到?”阎国明放下手中的钢笔,端起一杯已凉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即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在这片烽火连天的土地上,郭文志表面上在抗击日寇,暗地里却与日本人有着不为人知的交易。而在桃花山前线,刚增援而来的日军仿佛对三八六团的阵地视而不见,却对红四团坚守的侧翼阵地情有独钟。连续数日的猛烈攻势,让红四团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运输弹药的队伍在前往前线的路上遭遇了日军的狙击手埋伏,但这些狙击手却并未对他们开枪。这反常的一幕让阎国明心中警铃大作,他怀疑日军这是在玩“调虎离山”之计,而真正的目标则是那位被抓来的凌织羽。

真田茗,一个赫赫有名的狙击手,他是否就是那些潜伏在暗处的狙击手之一?阎国明与手下们难以判断。这些狙击手的伪装技巧实在太过高超,若非借助热成像头盔,他们几乎无法被发现。即便通过望远镜锁定了目标的位置,也只能勉强从环境中将他们区分出来,而他们伪装后的面容则完全无法看清。

若要单纯解决掉这些狙击手,对于阎国明来说易如反掌。但陈浩却要求他们活捉真田茗,这无疑是一项极为艰巨的任务。包围并活捉一个狙击手,无异于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便会落入敌人的陷阱,成为枪下亡魂。

阎国明自然渴望活捉真田茗以换取丰厚的报酬,但他更清楚的是,战士们的生命远比任何奖赏都要宝贵。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他既要保证任务的完成,又要尽可能地保护好自己的战士们。 在尘土飞扬的小径尽头,老阎的悠闲午后被一阵穿透院墙的欢腾呼唤猛然打断——“老阎,快瞅瞅,瞧瞧我给你拽回了啥宝贝!”那是焦部长,他的嗓音里藏着按捺不住的激动,仿佛春天里最先绽放的花朵,宣告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老阎,阎国明,这位久经风霜的汉子,闻声而动,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缓缓步出院门,心中暗自嘀咕:“究竟是什么奇珍异宝,能让你这铁打的汉子如此雀跃?”

刚跨出门槛,眼前的景象便如同一幅缓缓展开的画卷,令他瞠目结舌——一列由古朴马车串联起的长龙,蜿蜒至视线尽头,而那车上装载的,不是寻常货物,而是明晃晃、沉甸甸的军火木箱,每一寸都透露着不容小觑的力量。

“这些……是从哪儿变戏法般冒出来的?”阎国明的声音里夹杂着难以置信的兴奋,仿佛发现了宝藏的探险家。

焦部长,那张布满风霜的脸庞此刻却如孩童般灿烂,他狡黠一笑,眼神闪烁:“还能有谁?自然是那位大人物,应允咱们的那一批‘礼物’。”

提及郭文志,那个与日本人暗中交易的名字,两人的心中不约而同地升起了一丝警觉,仿佛夜空中最隐秘的星辰,不敢轻易暴露。至于陈浩的身份,就像是一场未完的哑谜,他们心有灵犀地选择了沉默,任由它在时间的河流中缓缓沉淀。

“赶紧的,都运往后勤处,好生安置。”阎国明说罢,便加入了搬运的队伍,与焦部长并肩而行,心中却充满了疑惑。

“这些家伙什儿,竟然是从关外那虎狼之地溜过来的?”阎国明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惊讶,几分不解。

焦部长耸了耸肩,眼中同样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这个嘛,我也一头雾水。不过,我可是亲自去了上次那个隐秘的小村落,货物就在那儿等着我呢。”他摇了摇头,深知这背后的水有多深,不是他能轻易涉足的。

在那个年代,武器禁运不过是纸老虎,德意志的钢铁洪流,飞机、大炮、坦克,依旧堂而皇之地穿梭于各大洋之间,如同无坚不摧的巨轮,将战争的阴影投向每一个角落。而在这片土地上,他们所能做的,便是紧紧抓住每一个可能的机会,为未知的明天积蓄力量。

然而,日本方面对敌方轻易获取武器的现状显然心有不甘,制造种种障碍,企图搅浑局势,这早已成为他们惯用的伎俩。

阎国明心照不宣,默默将探索的目光转向了那些武器箱。他轻巧地撬开一只长方形木箱,眼前是一把崭新锃亮、涂满枪油的步枪,沉甸甸地握在手中,分量十足。

他试着举起枪,瞄准远方,眉头微蹙:“这家伙得有七公斤重吧?这么沉,到底是什么型号的枪?”

焦部长迅速翻阅着手中的清单,目光锁定:“哦,这是美国产的,叫恩菲尔德m1917步枪,不过看样子似乎有些出入。”

清单上详细记录着枪支的各项参数:空枪四公斤,配备7.62x63mm口径子弹,弹夹容量五发。

嗯?

阎国明眉头紧锁,心中疑惑更甚:“怎么多出三公斤?”

焦部长翻动着纸张,恍然大悟:“原来是弄错了,这是勃朗宁自动步枪,弹匣容量二十发,性能接近于捷克式轻机枪。”

“轻机枪?可这没有两脚支架啊,我还以为它只是步枪呢!”阎国明惊讶道,甚至有些觉得它相比于捷克式轻机枪(十公斤)还稍显轻便。

他实在不解,为何这会被称为自动步枪。

其实,这背后有着一段历史渊源。

一战时期,“轻机枪”这个词还未流行开来,在英语中,对于弹匣供弹、重量较轻的连发武器,人们习惯称之为“自动步枪”。

于是,弹链供弹的水冷式机枪被命名为m1917勃朗宁机枪,而弹匣供弹的自动步枪则被称为m1918勃朗宁自动步枪。

当然,勃朗宁自动步枪后来也经历过改良,增设了支架等配件。只是这批枪,虽然保养得宜,却仍是老版库存。

陈浩的那位美国同行精明过人,当初采购时便盘算着如何降低成本,以谋求更大利润。只可惜,他过于自信,未及细察市场,这批货物运来后竟搁置了两年,无人问津。

阎国明逐一拿出步枪、轻机枪、重机枪和手榴弹,每种都试了两把,感受着它们各自的手感。

“这美国货,用起来还挺顺手!”他由衷地感叹道。 在武器的光辉下,焦部长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阳,他轻轻吐出一串令人振奋的数字:“步枪千余杆,自动步枪五十柄,重机枪巍峨二十挺,子弹如雨,二十万发倾泻待发,更有手榴弹五十宝箱,满载而归。”

阎国明的脸上绽放出了花儿般的笑容,他乐道:“陈浩此人,真乃豪杰,出手阔绰,一掷千金,竟赠予我等一个团的装备之盛!”

焦部长颔首赞同,眼中闪烁着对陈浩的认可:“的确,陈浩慷慨大方,与那郭文志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郭文志吝啬如山西老抠,咱们为他浴血奋战,抵御日寇,他却连基本的补给都斤斤计较,仿佛咱们是讨债的。咱们帮他守土,他连顿饭都不愿管,真是让人寒心。”

一正一反,陈浩的大方更显突出,两人不禁感慨万千。

然而,喜悦之后,现实的难题摆在眼前——如何分配这庞大的武器库?

回想起上次,一个营的装备被吴司令分去大半,而赵辰麾下的二营,新兵们仍握着梭标与大刀,焦部长与阎国明不禁眉头紧锁。

阎国明慷慨提议:“要不咱们吃点亏,分他们一半?”

焦部长却摇了摇头,红二团与红三团已至,同为团级,同袍共泽,如何分配才能公平?若只取三分之一,阎国明心中又万般不舍。

他略一思索,计上心来:“这样吧,咱们团取四成,他们两家各三成。若有人不满,那便战场上见真章,谁消灭的鬼子步兵大队多,谁就多分。”

焦部长闻言,赞许之情溢于言表:“此计甚妙,只要司令公正无私,他们也无话可说。”

两人一拍即合,决定邀请两位友军团长共商武器分配大计,并探讨接下来的作战策略。

毕竟,击败日军一个步兵大队的战役,对他们而言,尚属首次,经验匮乏,而日军的战斗力,早已在战场上得到了验证。

一场智慧与勇气的较量,即将拉开序幕。 他们面临的敌人,比以往任何一次交锋的对手都要强悍数倍,犹如山峦般不可撼动。

将这三个团的力量紧紧捆绑在一起,即便如此,老兵的数量依旧如同沙漠中的绿洲,稀少而珍贵,远远不及敌方那如海潮般汹涌的兵力。

谈及胜利,若非借助巧妙的计谋与智慧的火花,而是单凭蛮力硬碰硬,那无异于在云端筑梦,虚幻而不切实际。换句话说,若是在一场毫无遮掩的正面交锋中,胜负的天平究竟会倾向何方,恐怕连最精准的预言家也难以断言!

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任何的重视与谨慎都不为过,因为在这场实力的较量中,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了未知与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