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啊?”
伊之助换上了一身点缀着粉色花朵的天蓝色和服,脚下踩着高高的木屐,咬牙切齿地学着八文字步。
这种缓慢到极致,迈一步退半步的步伐,简直是在折腾人嘛!
伊之助把牙齿咬得咯咯响,额头上的一根青筋突突直跳,恨不得当场掀桌不干了。
“哎呀,身体太僵硬了哦,猪子。”
一旁负责教导和监督的中年女性用一根藤条轻轻拍了拍他的大腿。
“还有,一定要注意表情的管理。”
“……”伊之助磨着牙,用力挤出一个甜美的微笑,眉毛却在一个劲抖动着。
与此同时,他控制着身体,以标准的八文字步龟速向前挪动着。
“嗯,非常棒!”教导者点头夸赞道,“猪子学得真快!”
而且,真是一个美丽又安静的孩子啊。
伊之助使劲控制着自己不要翻白眼,牙齿都快咬碎了。
说到底,他究竟为什么要学这个啊?
这都学了大半夜了,被看管得死死的,害得他根本没时间去调查情报……
赶快来只鬼让他砍一砍吧!
他一定会心存感激的!
……
“老板娘,走廊的地板已经擦好了!”
“老板娘,插花的剪根已经完成了!”
“老板娘,破损的被子都已经缝好了!”
“老板娘,茶已经泡好了!”
“老板娘,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呢?”
炭治郎用热情而期待的眼神盯着老板娘,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
“呃……我想想啊。”老板娘有些头疼。
真是个手脚干净利落又认真的孩子啊,感觉浑身都是精力。
“去帮忙搬一下送给鲤夏花魁的礼物吧。”她摆摆手道。
“是!”
炭治郎搬着高高的礼物盒子放在鲤夏花魁的房间外面,听到了两个小女孩的悄悄话。
“听说京极屋和荻本屋都出现了很漂亮的花魁呢!”
“我听说了,但是鲤夏花魁一定是最美的,只是她就要离开这里嫁人了……”
“说起来,你知道那两家店里都有花魁姐姐逃跑了吗?”
“没错,我们的须磨花魁也……”
“须磨?”炭治郎看向两个红色和服的小女孩,“逃跑……是什么意思?”
“小炭,你不知道吗?”左边的女孩说道。
“逃跑的意思,就是没有还清欠债就从这里逃走,或是和喜欢的男人私奔了。”
“这样啊。”炭治郎追问道,“那么请问……”
“哎呀,不要乱说话哦。”一阵温柔清婉的女声从房间内传来,打断了他的话。
房门被推开了,身着华丽红衣的女子从房间里走出来,美丽而温婉,棕色的眼眸清亮而温润。
“花魁!”两个小女孩欢快地跑了过去。
“是你帮我搬过来的吧,谢谢。”鲤夏摸摸她们的脑袋,然后送给炭治郎一些糖果作为答谢。
“请问须磨花魁逃跑了吗?”炭治郎询问道。
“为什么要问这种事呢?”鲤夏静静凝视着他的眼睛。
“那个,因为……须磨花魁是我的……姐姐!”
不会说谎的炭治郎扭曲着一张脸,艰难地憋出一句话来。
“欸?”鲤夏瞪大了眼睛。
“原来是这样。”她脸上露出淡淡的愁绪。
“的确如此。须磨逃跑得很突然,只留下了一本日记,里面写了关于逃跑的事情。”
炭治郎的表情依然扭曲:“但是我和姐姐一直都有在互相写信给对方,她不是那种会逃跑的人。”
“是吗?”鲤夏蹙起眉来,神色变得有些担忧。
“确实,须磨是个很可靠的女孩,最近也没有迷上男人的迹象。”
“而且,荻本屋的牧绪和京极屋的雏鹤也在同一天逃走了。”
“以前从没出现过这种事。”鲤夏沉吟道,“她们三个互相认识吗?”
“欸?”炭治郎额头上有些冒汗。
糟糕,她起疑了!
那三位确实都是宇髄先生的夫人……
“如果她们互相交好,并且约好了在同一天结伴逃离游郭,也是说得通的。”鲤夏只能根据事实做出这样的推测。
“总不可能是遭遇了神隐吧。”她轻声道。
“神隐?”炭治郎有些困惑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
“没错。”鲤夏露出柔美的笑容,“小炭相信神明的存在吗?”
“神明?”炭治郎反问了一句。
“是,大家都相信,吉原游郭是存在神明的哦。”
“小炭,这边。”鲤夏眯眼笑着,带着炭治郎来到了走廊尽头的神坛前。
“这里供奉的就是吉原游郭的守护神,神女白姬。”她面对着神坛双手合十,闭上双眼祈祷着什么。
炭治郎看着神坛上模模糊糊的女子神像,把目光集中在神坛两旁摆放的东西上。
左边是带有花纹的粉红色绸带,右边是不知道用什么材料雕琢的雪花。
“大家都相信,神女白姬会庇护遭受苦难的游女们,她的代表物是缎带与冰雪。”
鲤夏转头看向炭治郎,声音很轻地说,像是害怕惊扰到什么。
“正是因为神女的传说在这里流传着,这个地方少了很多欺压的事件,多了很多约定俗成的规矩。”
“游女们不再一味受到压迫,逼迫和霸凌事件也少有人敢做了……”
“因为搞得天怒人怨的话,会遭受神隐的。”
“小炭若是遇到残酷的事情而无力抗拒的话,也可以向神女祈祷哦。”
鲤夏说着,缓缓迈步返回自己的房间里。
“神女会回应人们的祈求吗?”炭治郎在她身后问道。
“谁知道呢?”鲤夏轻笑道,“但是神女有时候确实会有所回应哦。”
“在我看来,那是一位慵懒、任性的神明,但也是带来希望与救赎的神明。”
“这样啊。”炭治郎看着鲤夏离开的背影,又转头看着那座神坛。
“神女白姬吗?”他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