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郊外,空气中弥漫着青草与泥土的清香,小姑娘今天穿了一件白色娃娃裙,裙摆绣着细密的花纹,她侧开车窗,小脸被风撩过,露出一双含着笑意的杏眸,清澈明媚。
孟宴臣时不时看她一眼,唇角微微上扬,温柔缱绻。
不远处,许沁已经到了。付闻樱为她搭配了一身知性的灰色套装,平底鞋衬得她身形清瘦;
车门打开时,她视线微顿,只见被抱下的女孩踩着一双玛丽珍小皮鞋,脚踝白嫩纤细,像一截精雕细琢的玉,许沁只觉得她是象牙塔里的人,嘴角下压,转头看向旁侧树林。
孟宴臣自然注意到了许沁的冷淡,眉心轻蹙,眼底掠过丝不悦,他走到后备箱,取出一盒包装精致的千层蛋糕,转身将二喜抱到后座,一勺一勺喂她吃。
小姑娘唇角沾了点奶油,下意识伸出舌尖舔掉,动作天真却透着娇媚,令男人眸色深了几分。
这时,韩廷走来,他身着深灰色西装,身形挺拔,目若朗星,举手投足间自带翩翩风度。
看到许沁,他颔了颔首,温声道:“抱歉,车停得有点远。”
许沁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冷淡:“没关系。”
韩廷也不在意,视线很快移向那辆幻影,车后座的门敞开着,露出一双锃亮的男士皮鞋。
接着,孟宴臣走了下来,修长身形在阳光下更显矜贵,见到来者,微点头示意,随即转身弯下腰,将车里的人轻轻抱了出来。
韩廷目光探究,今天孟宴臣会带女友来他是知道的,转而瞥见那张过分娇嫩的脸。
女孩双颊恍若粉玉,甜香丝缕钻进他鼻腔,似罂粟勾魂。
韩廷的胸口像被什么撞了一下,自诩清醒克制的他,此刻视线却无法挪开。
二喜似有所感,抬眸看向他,微微一笑,软软开口:
“许沁姐姐好,韩先生好。”小姑娘嗓音软糯清甜。
韩廷心尖一颤,连忙掩饰住神色,低声回应:“......你好。”
许沁亦勉强笑了笑。
一旁,孟宴臣将女孩搂得更紧了些,抬首望向对面两人:
“走吧,差不多了。”
几人一同朝森林小道走去,这里是帝都许多富豪常来的地方,定期有人除虫打扫,环境优美。
一路上,孟宴臣始终贴心地护着二喜,时不时低头同她说话,动作熟稔自然。
韩廷默默跟着,心头郁郁。
许沁走在最后,低头看着自己鞋尖,脑海里尽是宋焰身影。
没过多久,韩廷的手机响起,是助理打来的,他颔首道:
“抱歉,我接个电话。”
孟宴臣淡淡点头,牵着二喜的手继续往前走。
这时,女孩仿佛被远处的花丛吸引,轻挣开男人的手跑开,像只撒欢的小鹿,小皮鞋踩在草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白色裙摆随步伐荡漾,像一团柔软的云。
孟宴臣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嘴角抿着浅笑,正准备跟上去,一道突兀的闷响蓦地传来;
他皱眉回头,只见许沁摔倒在地,面色惨白,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看上去痛得难以动弹。
孟宴臣眉头皱得更深,眼底掠过丝不耐,可又不能袖手旁观,淡淡问道:“你怎么样?”
许沁咬牙,试图站起,声音虚弱却依旧倔强:“应该没事,涂点药就好了,我车上有药箱,可以扶我回去吗?”
孟宴臣抿了抿唇,眼神掠向二喜,眸色一沉,最终还是点了头:
“等我跟二喜说一声。”
然而话音刚落,许沁的身子一晃,径直朝他倒去,男人条件反射地扶住,下一秒却像被烫到般猛然松开,连忙后退一步,同时下意识地抬头望向二喜。
小姑娘静静地看着这一幕,那双小鹿眼此刻幽深得像一潭寒泉,自从上次看见他们对视,二喜心里就积了股不爽,她并不伤心,毕竟孟宴臣不过是个玩具,但她的玩具,只能属于她。
孟宴臣的心乱了,快步朝二喜走去,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慌张,想伸手抱她却被推开。
“脏,”女孩倏然开口,娇糯的嗓音却带着让人心颤的冷意。
孟宴臣如遭雷击、呼吸凝滞,眼眶霎时红了,他抬起刚刚扶过许沁的那只手、狠狠砸在一旁的树干上,鲜血顺着指节滴落,他像感觉不到疼似的,颤声祈求:
“二喜,我错了,真的错了,别离开我,好不好?”随即又像怕吓到她似的,竭力稳住声音。
女孩看着他,眼底是漫不经心的审视,片刻后,她轻轻捧起他受伤的手,低下头,小孩子般呼了口气,“疼吗?”
孟宴臣浑身一僵,双眸湿润而怔然,颤抖着伸出另一只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哽咽着:“不疼...只要你不走,我什么都不怕。”
或许是风太大,他似乎听到二喜低应了声,刹那间,心下绝望被喜悦的烈火烧得干干净净。
小姑娘软声道:“想吃蛋糕。”
“好,我去拿,在这儿等我!”孟宴臣恋恋不舍地松开她,转身朝停车的地方匆匆奔去。
路过许沁时,他抿了抿唇,将手里的长柄雨伞递给她,“拄着这个自己出去吧。”许沁怔怔望着他的背影,神情复杂。
两人离开后,二喜眸底寒意卷土重来,她的报复可还未完。
女孩朝另个方向走去,遥遥望见一辆黑色迈巴赫,笑意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