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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阳光照到脸上是聂克丝最喜欢的起床方式。温暖的光线透过窗户,洒在她和她的小床上。她的黑色皮毛会从中吸收热量,它会像一个温柔的拥抱将她从梦中唤醒,回到清醒的世界。有时候它也会晚点,当她完全醒来时,她几乎已经热得要冒汗了。有时又会是些别的东西,比如说斯派克或暮暮在这个房间里走动时弄出的动静。
然而,今天早上,阳光是完美的。她的眼睛睁开的时机恰到好处:就在她的身体开始感到温暖和舒适的时候。她总是更钟爱比较温暖和柔软的东西,她先把脸往枕头的更深处揉揉,然后才坐起来。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感觉........无与伦比。真的没有别的词可以用来形容它了。她有一些挥之不去的,关于刚才做的梦的碎片。每当她试图留住它们的时候,它们总会从她的蹄心中逃脱。但那只是一个梦而已,其实也没那么重要。更重要的是现实世界。她周围的图书馆,暖色的木板墙和波浪形状的书架,还有与她一起分享这个温馨房子的家庭。
“聂克丝,早餐好了。”
暮暮富有韵调的话语从楼梯底缓缓飘来,聂克丝感到自己的肚子一阵隆隆。又是稀疏平常的一天里的例行日常。在周末,暮暮会为她和斯派克做早餐。斯派克可能在楼下吃着一个撒了宝石的煎饼或别的什么。当聂克丝从床上爬起来时,床上的布料和地板的木头传来的触感都感觉非常合理。但她有一丝不安分的想法,在她脑海的最深处微微发痒。她为什么会这么惊慌地醒来?那是个噩梦吗?为什么她觉得图书馆不是她该在的地方?
走下楼梯,香甜的气味开始传进她的鼻子里,把她带进了厨房。这是一顿早餐,也许是暮暮所做的早餐中最好的一顿。华夫饼配切片苹果和牛奶。华夫饼看起来像云朵一样蓬松,面皮也煎得恰到好处。苹果是香甜苹果园出产苹果的水准,完美的红色表皮和干净利落的切片。牛奶是冷的,几滴水珠粘附在玻璃杯的外表面。这是一顿完美的早餐,暮暮正准备在两个盘子前的坐垫坐下,这两个盘子,一个是给她自己的,另一个摆放在聂克丝通常坐的位置的前面。
“你在这儿呢,小懒虫。趁早餐凉了之前快来吃吧,”暮暮一边说,一边开始往自己的华夫饼上抹黄油和糖浆。斯派克已经开始狼吞虎咽了。他的华夫饼不只是撒了宝石的华夫饼。它们是真正的宝石薄烤饼,内层和外部都点缀着几十颗蓝莓大小的小宝石。所有小马都很高兴,聂克丝也很高兴,但那种不安分的瘙痒感依然存在。
聂克丝绕着桌子转了半圈,在她常坐的地方坐下。华夫饼用两片热乎乎的黄油做成的眼睛和甜奶油做成的微笑来迎接她。她自己的华夫饼撒的是巧克力糖粉,这是她第一次吃华夫饼时尝到的口味,这都托了萍琪派的福。暮暮通常不认为早餐是吃糖果的最佳时间,但今天却是她自己把巧克力糖粉撒进华夫饼里了。这很不寻常。聂克丝一般得要哀求十几次才能让暮暮开始考虑要不要往里面加巧克力,或者在斯派克的帮助下,在最后一秒偷偷把巧克力糖粉夹进华夫饼里去。“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这是什么意思?”在往自己的华夫饼上啃下几口的间隙间,暮暮问道。
聂克丝开始往她的华夫饼上抹黄油。今天她使用起魔法来比以往轻松多了,她的魔法简直随叫随到。她一般情况下在控制自己的刀叉还是会有一点点困难,但今天它似乎非常乐意地听从她的每一个想法行事。她脸上的笑意多了一点,心里的瘙痒感也消失了一点。也许她只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嗯,你从来都没有主动做过巧克力华夫饼,除非是特殊场合。”
“也许是因为我太爱我的家人,觉得他们理应得到一点奖赏,”暮暮说,她的话充满了温暖而诚恳。她将他们称呼为一家人,这事她常常提起,但现在聂克丝感觉里面夹杂了更多的含义。聂克丝感到一阵暖意和满足感,食物的香味也让一切都变得更加完美。她抹完黄油,又加了一点糖浆,用叉子叉起了一大块华夫饼。这简直太完美了,一个完美得不能再完美的早晨。她心里的瘙痒感仿佛已经成了过去式。这里没有任何异常。一切都很完美。
聂克丝从盘子前抬起头来,协助她的魔法把悬浮的叉子和它所承载的美味巧克力点缀的美食送进嘴里。她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晃荡到了她坐在桌子对面的窗户上。今天的天气看起来很好。在外面的小马的脸上都是笑容,好像今天是同心节一样。当她思考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日子里会发生什么美妙的大事件时,她的嘴角咧得越来越高。这绝对是一些美好事情的开始.........
错了。
她眨了眨眼睛,闭上了嘴,让叉着那块华夫饼的叉子落回到盘子里,凝视着窗外。有些东西不对劲。有些东西不见了。小马镇城郊外起伏的山丘背后的地平线看起来与平常无异,但它们缺了一点东西,那是......某些她不希望在早上看见的东西。她从没跟暮暮提起过,因为这很傻,但某些东西总是喜欢剥夺她在早餐望向窗外时拥有的那份好心情。当她脑后的瘙痒感又回来时,她的思绪抓住了这个念头,并死死地攀附在上面。这时她猛然醒悟,这份顿悟促使她站起来,用蹄子指着窗户外面。
“城堡在哪里?”
“你在说什么,聂克丝?”斯派克含着一大口宝石华夫饼问道。
“夜岩堡。它应该在那里才对的,”聂克丝说,用她的蹄子指着地平线上她短暂统治期间拥有的城堡本应矗立的地方。她脑子里各种想法在到处乱窜。某些事情不对头,某些事情非常,非常不对头。但斯派克和暮暮却没有做出相应的反应。他们在微笑。他们在咯咯笑,就像她讲了她和她一个想象中的朋友去冒险的幼稚故事一样。
“那里从来没有过城堡,聂克丝,”暮暮咯咯笑着说,“现在回去吃早餐吧。”
“从来没有过.........你写过一份关于城堡的报告。”聂克丝离开桌子,走进图书馆的正厅,“你把它看作为是一个在钻石狗影响下建成的小马建筑的标准案例,花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来研究它。”她来到暮暮的写字台前,打开一个抽屉,在文件夹里寻找那份报告。然而,这些文件夹都没有标签。那些白色的小塑料片上写的只有黑色的波浪线。她随便拿出了一个,打开,查看里面的东西。那些真实的报告和笔记,那些她知道暮暮肯定写过的东西,就像是标签一样。从书页上她一个字也认不出来,全是黑色的涂鸦。
“聂克丝,你没事吧?”暮暮问道,她和斯派克站在厨房门口。他们是如此从容和镇定,这让她陷入了更大的恐慌中。他们的笑容,前一刻还那么的充满温情,现在却将他们的嘴撑得大大的、十分不自然,完全就是毛骨悚然的定义。他们开始走向她。“回来吃早餐吧。你一定很饿了,我们今天的计划已经安排满了。我们要和你的朋友们开一个盛大的派对。”
这些话,说得那么甜蜜,传进聂克丝的耳朵里时却酸溜溜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暮暮和斯派克被幻形灵取代了吗?还是这是什么黑暗法术的影响?她不知道,但随着她的家人的逐渐逼近,她没有时间去想清楚了。她冲出包围,跑向门口。她必须得远离他们。她会去找瑞瑞、苹果杰克或云宝黛茜。她会告诉他们出了什么问题,然后他们就可以帮忙解决这个问题。但她必须得先离开这个地方。
聂克丝用她的魔法去抓门把手,试图打开房门逃脱。这扇门也不对劲。门很重,打开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加耗费魔法。这是个陷阱。暮暮和斯派克被带走了,她就是下一个。她必须出去。她必须得逃跑。她必须离开这里。
在魔力的牵引下,门终于打开了,聂克丝跳了出去。另一边的强光使她一时炫目。一开始她以为那是阳光,但然后她又意识到了她站在一片虚空中。她本能地张开双翼,阻止自己向前冲去。她回头向后看,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图书馆的门在她身后,她可以看到暮暮和斯派克站在另一边。但是门并没有像它应该的那样粘附在金橡树图书馆的门框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光球,一个在一片漆黑中悬挂在一根纤细得像根绳子一样的光柱上的光球,微微摆动着。
聂克丝脑后的瘙痒感消失了,对之前发生的事情的记忆如洪水般涌来。他们被一条巨大的,长着彩虹鳞片的双头蛇吃掉了。暮暮叫它衔尾蛇。聂克丝以前从未听说过这种动物,但她知道他们被吃掉了。但她现在到底在哪里?尽管对它没有最起码的认知,但聂克丝还是不认为蛇的胃内部会像一个挂着发光球体的虚空。
接近另一个光球时,聂克丝轻轻地把蹄子放在上面。它的表面很光滑,很暖和,而且不知为何,让她有一种想要微笑的冲动。奇怪之处在于,她的意识认为这个光球是好的,哪怕她从里面逃出来的经历仍然记忆犹新。不过她的光球外表看起来更加的凹凸和粗糙,相比起其他球体完美光滑的外表,更像一个橘子。这些东西是什么?为什么它们看起来那么的熟悉?
聂克丝唤出她的魔法,试图探测球体。她想知道里面是什么,然后就这样她的魔法似乎从里面找到了些东西。球体的表面上有一条缝,而因为她现在看着球体,她能够看到那条缝是属于一扇门的。她不知道门是怎么来的,也不知道它从哪里来的,但它的存在是不可否认的。聂克丝能够够着它。当她尝试用魔法抓住把手时,她能感觉到把手的重量。它就像图书馆的门,很重,但费了一番功夫后,她还是打开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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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亲爱的,这真是完美极了。一位女士不可能得到比这更好的钻石了。”
“这的确是一块漂亮的钻石,但它比不上你的美貌。”
一阵寒颤从聂克丝的脊梁滑了下来,就像她刚走出了温暖的图书馆,步入了一个凉爽的冬日一样。她在哪里?那片虚空转眼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摆满了无数黄金和珠宝组合的玻璃展柜。这是一家珠宝店,而且不仅仅是小马镇那家僻清的小珠宝商店。这家商店里几乎站满了成双成对的小马,每匹马都在陈列柜里为他们特别的那位寻找一件特别的珠宝。
“你好啊,小家伙,你看起来有点迷路了。”
聂克丝转过身来,看着走向她的那匹公马慈祥的脸。他可能是她见过的最平易近马的公马。他的脸颊两边有几道皱纹,很可能是他脸上常驻的笑容留下的痕迹。他有着短而浓密的胡子,很像甜贝儿父亲的胡子。除此之外,他还穿着一件蓝色的制服。帽子和衬衫上别着一个金箔徽章,上面印着一座闪亮城市的形象以及字母mpd。
“呃........是的,我是有点迷路了。”聂克丝说。
“别担心,我很乐意帮你回家,小家伙。你永远都可以依靠马国大都会警察局。”
在茫然地盯着警官看了一会儿之后,聂克丝冲向门口,跑到街上。无论她往哪里看,无论这有多么难以置信,她都能找到证据。这家珠宝店名为大都会珠宝。一匹小马在等公共汽车,读着一张名为“胡言乱语日报”的报纸。即使是天际线——虽然她从来没有亲眼见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眼熟。这根本不可能是真的,但她无力去反驳。
她站在斯派克漫画书中的城市里,马国大都会。
珠宝店前窗玻璃突然破碎,空气中响起了一匹公马的沙哑笑声,几个身影跳到珠宝店外的马行道上。里面的小马惊慌失措,聂克丝不得不从马行道上跳下来,以免被卷入逃跑的马群中。这些身影十分诡异,全身裹着绷带。他们都是木乃伊,围着一匹看起来像是从象形文字插图中直接走出来的公马。他灰色的皮毛被一个与他的脚镯、尾辫和镶满宝石的假胡子相配的金蓝色的头饰装饰着。
“法老费特洛克?”聂克丝踉踉跄跄地往后退,直到她退到一个路灯的底座后面。毫无疑问,这是斯派克漫画里的恶棍之一。在她、斯派克和其他马登上水晶帝国火车的前一天,他们就已经读到了关于他的文章。那个法老,至少在漫画书中,设法得到了一件圣甲虫圣器。超威小马成功地阻止了他把马国大都会变成自己的私马帝国的计划,但法老本马却设法逃脱了。但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个虚构的故事而已,不过是一本用两个订书钉订起来的薄薄漫画书上的插图。她不可能真的在马国大都会里。到底怎么回事?
“月亮之眼(the eye of the moon),我墓穴新壁画所需要的最后一件杰作,”法老费特洛克在检查一条镶满钻石的项链时咧嘴笑着说。这件价格不菲的珠宝的核心是一颗淡蓝色的钻石。这颗宝石就像望远镜里的透镜一样圆润光滑,它的核心部分出现了一处变化,晶体的颜色变深了。总之,它看起来很像是有马摘下了梦魇之月的眼睛,把它转变成了珍贵的宝石。聂克丝情不自禁地伸出蹄子摸摸自己的脸,只是为了确定她的两只眼睛还在。
“恐怕你今晚唯一得到的眼睛,费特洛克,就是一只被揍得青肿的眼睛。”随着噗啦的一声,几个菲尔洛克的木乃伊仆从就被一只巨大的苍蝇拍拍扁在马行道上,一只完全由魔法能量组成的苍蝇拍。爪牙们被揍得晕头转向,菲尔洛克看着街对面处这场袭击的源头。一匹雌驹迈着自信的大步,甩了一下她的鬃毛,飘落在马行道上,被一块魔法飞毯缓缓地抬了下来。
那正是紫光,超威小马中的金融专家和稀有的魔法蹄镯的持有者,蹄镯是她许多魔法构物能力的源头。然而,有些地方是对不上号的。聂克丝知道那一定就是她。她的超能力和服装与她从斯派克的漫画书中了解到的那位完美地匹配上了。但是这位雌驹的底色是不匹配的。真正的紫光是黄色的皮毛和深蓝色的鬃毛,跟她服装的底色一致。在她面前的这位,即将与菲尔洛克对决的超级英雄,身上是白色皮毛,留着紫色鬃发。除此之外还有她的声音,它在聂克丝耳中激起了一种无可否认的熟悉感。
就好像面具后面的那匹雌驹是瑞瑞一样。
“像那样珍贵的钻石,不应该得到在你灰尘扑扑的老旧地下室里积灰的待遇,菲尔洛克。它们应该放在博物馆里展出,或是佩戴在一位美丽女士的脖子上,”紫光笑着说,说到这她的眼神变得有点恍惚。“哦,你能想象配搭上月亮之眼和合适的衣服的我会有多美吗?一件颇具神秘感的长裙,腿上的部位再撕开几个小裂口。”
“好吧,那就是瑞瑞,”聂克丝低声自语。她看着菲尔洛克的木乃伊仆从们开始包围瑞瑞,从他们喉咙里传来的沙哑声音像是野兽的低吼。聂克丝也注意到她是唯一一匹留在现场的小马。其他本来在珠宝店或街上的马都逃走了。至少,她认为这在逻辑上就是发生了,但同时她又不记得她真的看到他们跑掉了。这是另一处矛盾,好像现实中有关那一部分的内容被省略掉了,只因为内容本身并不重要。
费尔洛克把月亮之眼滑进脖子上的一个天鹅绒包里,微笑着,怒视着紫光。“你在过去打败过我,但我想你很快会发现自己没有了往时的光芒。抓住她,我的仆从。”在法老的命令下,木乃伊们向紫光扑来,他们的嚎叫声汇成了一个攻击性十足的大合唱。然而,紫光毫不退缩。她的手镯亮起,在她周围召唤出了一个魔法枕头构成的堡垒。仆从们陷入了魔法的海洋之中,很快就被扔了回去,就像跳板的木偶一样。
“你的战术和你的地下室一样老土和陈旧。”紫光构造了一个新的魔法造物,给街道铺上了精美的沙特鞍阿拉伯地毯。每具木乃伊下面都有一条,随着瑞瑞的一扯,仆从们便倒了个东倒西歪。紫光向她倒下的敌马露出自信的微笑。“怎么了,小伙子们,我把你们的地毯从你们下面抽出来了吗?”
当紫光嘲笑这些雇佣兵时,他们的主马已经拉近了距离。菲尔洛克在离瑞瑞只有几英寸远时拿出一袋装满粉末的袋子。他从肺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这些像闪粉的物质覆盖了紫光的一侧身体。紫光感觉到这些微小颗粒的侵入,迅速从费尔洛克旁边跳离。然后,紫光开始抓狂似的甩头,抖动身体,试图把它们弄掉。“你疯了吗!?这些闪粉会弄脏我的整个衣柜的。”
“它们可不是什么闪粉的,”菲尔洛克说,脸上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紫光抬起她的蹄子,试图召唤一个魔法构物,但什么也没有出现。她的眉头皱了起来,又试了一次,蹄镯上短暂地闪烁起了光芒,但是却再一次,她的魔法构型没有一个显化成功。“这就是魔法圣物的有趣之处。你永远都不知道什么样的东西会让它们失灵。”
“怎么做到的?”紫光甩着她的蹄子,仿佛她的蹄镯只需要摇动一下就能恢复正常。她试着跺蹄。她试着蹦跳。她想尽一切办法想把魔法从宝石中挤出哪怕一点点。她在敌人面前做出的这一番动作给了他们不少的乐子。
当他的木乃伊仆从们开始爬起来时,菲尔洛克放声大笑。“抱歉,这是家族秘法,不过别担心。我有另一个秘法可以传授给你:超级英雄木乃伊的制作秘法。你得先弄到从一匹虚弱的、奄奄一息的雌驹,然后,嗯.......你马上就能从你的第一手体验中学会剩下的步骤了。”
“离我远点,你们这些恶棍!”紫光怒喝道。她抬起后腿,设法把一具木乃伊踢开。然而,为了保护自己不受其中一个木乃伊的攻击,紫光纵容了另外两个木乃伊的靠近。他们抓住了她的脖子和前蹄,限制了她的行动,同时其他木乃伊也靠了过来。她奋力挣扎,试图挣脱。被迫站在一旁观看这一幕的聂克丝感到自己的心怦怦直跳。紫光需要帮助,但是当一个超级英雄需要拯救的时候,他们该向谁呼救呢?警察在哪里?珠宝店里有过个警官。他向聂克丝作过自我介绍。他为什么不在这里?为什么其他的超威小马也不在这里?谁会来拯救紫光?
“救命啊!”
紧随紫光的喊声之后的是一记与下巴相连的冲拳发出的碎裂声。其中一具紧紧抱住紫光的木乃伊被扔进了另外六具木乃伊中间,导致一整个木乃伊群都倒在了地上。其他木乃伊很快后退,他们的嚎叫和咆哮从他们的喉咙深处传出,眼睛盯着在他们的抢劫途中新加入进来的入侵者。紫光被城市里的一位英雄救了下来,但那不是急行,也不是假面侠,甚至都不是一匹小马。
不,在聂克丝的目睹下,刚刚冲入敌群中救场的超级英雄是一条龙,他的身高是木乃伊的两倍。他肩膀十分宽阔,长着紫色的鳞片和绿色的尖刺。他还穿着一件鲜红的斗篷,系着一条蓝色的金色皮带。他的眼睛上下和鼻梁上各覆盖着一条薄薄的黑色布料,聂克丝所知道的这种极简的面具只属于一位超威小马。这套面具和服装属于哼大鼓。而且,尽管他比她所见过的那位要更加成熟和肌肉发达,但聂克丝还是认出了面具下面的龙的身份。
“你难道不知道吗,你永远不应该尝试去伤害一条龙所珍视的东西,”哼大鼓说,与紫光一起面对木乃伊群。“对不起,我没能早点赶到。”
紫光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与哼大鼓背对背站立。“嗯...看到你精彩的入场方式,我想我能原谅你时髦的迟到,但前提是你要接受今晚与我共舞的请求。恐怕今晚我所有其他的潜在舞伴不是穿着满是灰尘的旧破布的家伙,就是把自己套进一个黄金大水桶里的庸俗鬼。”
“这头饰是百分百的正品,而且一点也不俗气!”菲尔洛克厉声说道。
哼大鼓咯咯地笑了起来,爪子握成了一个拳头,并把它打到他的另一个爪子的爪心里。“你知道我永远都不会拒绝你的舞蹈邀请的,紫光。”
接下来,聂克丝所目睹的是一场从漫画书中直接映入现实的打斗。木乃伊集体冲锋,两个超级英雄在一场光荣的战斗中与它们狭路相逢。哼大鼓十分自然地挥舞着拳头,把暴徒们打得落花流水。紫光的打斗更具技巧性,尽管她目前的能力已被削弱了一些,但她仍能发挥出自己的水平。打斗的场面和声音令聂克丝不得不闭上眼睛,但她也无法让她的脸上不露出兴奋的笑容。她仍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不能否认自己第一次亲眼目睹像这样一场漫画奇观的兴奋。
很快,法老费特洛克的队伍就被打得溃不成军,他和他的许多木乃伊一样被捆成了麻花。远处开始传来警笛声,警察骑兵姗姗来迟,除了把罪犯送进监狱外也没什么能做的了。紫光和哼大鼓身上有一些刮伤和瘀伤,但他们仍然为了他们的胜利而露出微笑,同时等待着当局的到来。
“好吧,你的确知道该怎样讨得一位女士的欢心。”紫光用蹄子梳理着她的鬃毛,试图抚平打斗时弄乱了的几根毛发。
哼大鼓笑了笑,渐渐地靠近了紫光...不一会儿,两人便围绕着彼此旋转了起来。哼大鼓一只手托着瑞瑞的腰,将她的头放低至接近地面,同时凝视着对方的眼睛。“这是我的荣幸,我的女士,”哼大鼓说,就像一位骑士在对他的公主说话一样。他向下俯身....聂克丝闭上眼睛,转过身去,脸涨得通红。她很清楚他们两个在干什么。这就是漫画书中只有在警车红蓝的警灯灯光下才会出现的一幕,在那一张漫画中表现为一对剪影的吻。这是一个私密的时刻,她是不会去打扰的。聂克丝在心中默数了好几秒钟,然后才敢回头看去。
他们两个还在接吻,她因为闯入了这样一个私马场合而产生的尴尬变得更多了。她开始往后退,试图在自己和这一甜蜜时刻之间拉开点距离。然而,她的蹄子被马行道一块凸起的路面绊住了。她摔了一跤,从她嘴里下意识地发出了一声“咿呀”。她没有摔伤,很快就用两只蹄子捂住了嘴。
这注定是一次无望的补过尝试,试图消去从她嘴中逃出的喊声的存在。这声喊声并没有被忽视掉。
“聂克丝?”
这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让聂克丝回头向紫光和哼大鼓的方向望去。他们中断了他们的激吻,不过他们仍维持着之前一对舞者那样的姿势。哼大鼓脸红了,他的脸颊涨得通红。聂克丝强挤出一个笑脸,尴尬地向两位超级英雄挥了挥蹄子,红晕也开始染上她的两侧脸颊。
“嗨,斯派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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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克丝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她、斯派克和紫光进入了一个比漫画中所描述的还要宏伟上好几倍的地方——超威小马的总部。庞大的秘法装置,帮助他们在过去战胜敌马的法宝...超级英雄在秘密基地所需要和想要的一切都在这里。这无疑完胜了她在中心城她祖父母家后院搭建的那个小堡垒。
在总部的正中央坐落着一张圆形桌子,仿佛是对那个遥远的独角国(Unicornia)传说,奥尔龙国王(King Augeron)和他的圆桌骑士的致敬。桌子是干净反光的钢铁,附近有十几个座位,足够让所有的超威小马成员和任何可能被带到基地做客的客马就坐。
“在我们被吃掉之前,你确定你听到有马在喊衔尾蛇吗?”斯派克问道,在聂克丝解释了她最后记得发生了的事情,以及她是如何来到这里见证这样一个私马时刻之后,他向聂克丝要求更多的细节。他和紫光在桌边坐下。他们没有看到任何其他的超威小马,不过紫光保证他们就在城市内的某处。
聂克丝点点头,她自己也在桌边坐下。她的眼睛几乎没法越过光洁的桌子顶,然后她感觉自己漂浮了起来。紫光把她抱了起来,用魔法具现化了一个坐垫。这给了聂克丝一点额外的增高,使得她的下巴正好比桌子高出一点点。“是啊,暮暮就是这么说的。”
“衔尾蛇是一种以梦为食的蛇。”斯派克轻轻敲了一下桌子,使得一个面板冒了出来。他按下里面的小按钮,一个悬浮的双头蛇全息图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方。“它们通常被视为房屋害虫。它们晚上钻进小马的床里,轻轻地咬住小马的耳朵,然后在梦主睡觉时吸走梦境中的能量。你通常只会在老旧的房子里看到它们,因为那些地方通常有足够大的裂缝来让它们通过,而且还得是靠近森林的地方。它们也喜欢小龙,进行第一次冬眠的小龙。那时候的龙通常很小只,蛇在他们第一次冬眠时可以伸长到龙族头部的两侧。这本该是以前暮暮一次课堂研究作业的一部分,但到最后我却为这项作业做了大部分的实地考察工作。”
“为什么?”聂克丝问道。
“暮暮不喜欢蛇,这项作业有一部分是去中心城动物园观察衔尾蛇。”斯派克回忆起了往事,脸上露出了微笑。“暮暮尽力了,她真的尽力了。当我们站在爬行动物馆外面时,她做了她所做过的最有趣的表情。她最终还是放弃了,并答应从礼品店给我买点东西补过,然后让我进去完成那部分的工作。那真的很酷,而且暮暮从礼品店买来的宝石也非常美味。”
“但你说这种蛇通常会咬住小马的耳朵来吸取能量。”想到睡梦中会被这样的东西附在她身上,紫光耳朵一阵抽搐。“你们两个怎么会被这样的小东西吞噬?”
“这是我搞不懂的地方,”斯派克说,“袭击我们的那条非常可怕,足有一列火车那么大。它几乎可以一口吃掉所有马,除了......噢哦....”
“怎么了?”聂克丝问道。
斯派克再次按下小控制台上的按钮,导致一些箭头浮现在全息图上。“衔尾蛇的每一张嘴各自食用不同种类的梦。一个吃美梦,另一个吃噩梦。当两只嘴都贴在小马的耳朵上时,睡觉的小马就会做他们平时做的梦,好的和坏的部分都会被两边的嘴吃掉。但是,如果当小马睡觉的时候只有一侧的耳朵被咬住了,那么只有那部分梦会被吃掉。”
聂克丝盯着全息图看了一会儿,她脑中的小齿轮在旋转,然后回头看向斯派克。“所以我们是在做梦吗?”
斯派克耸耸肩,关上桌上隐藏的控制台,让桌上的全息图消散了。“也许吧。暮暮和我在做她的课堂作业的过程中从来没有读到过什么有关,额,如果一匹小马被一只衔尾蛇整只吞了下去后会发生什么事的报告。他们就没理由变得这么大。我记得书上记载的最大的一条也可能是跟一匹十几岁小马的体长一样长。”
“也许一个更值得提出的问题是,我们的小聂克丝是怎么到这里来的,”紫光转过身去看着斯派克说,“我可能并不太了解梦的逻辑,但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包括我在内。她确实是凭空出现的,所以这就引出了一个问题:她到底会不会也是你梦中的一部分,为了提醒你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亦或是她逃离了自己的梦,并以某种方式进入了你的梦?”
“我记得我逃离了自己的梦境。”聂克丝说。
紫光点了点头。“我不是说你没有,亲爱的。但是那些回忆也有可能是斯派克的梦的一部分。你明白吗?”
“不,不明白。”
“与其试着弄清楚聂克丝是否在我的梦里做了一个梦,不如让我们试点别的。这是我的梦,我应该可以改变它的。”斯派克望着紫光,然后使劲地皱起了眉头。一开始什么也没发生,但马上紫光的颜色开始改变了。她变回了她在漫画中真正的色彩,后者似乎没有注意到或感觉到这些变化。转换完成后,斯派克把头偏向一边。
“嗯,我还是更喜欢你原来的样子。”说完,紫光又变回了瑞瑞的白紫色配色。这让斯派克笑了,随后他又把目光转向了聂克丝。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像是想读她的心,或是从眼睛里射出激光一样。聂克丝看着自己的蹄子,想看看她有没有突然变红、变蓝、变绿或是变湛蓝色。然而,什么都没有改变。
“我什么都感觉不到,”聂克丝说。“我也什么都没看到。”
“那是因为什么都没有发生。”斯派克不再集中注意力,摇着头,仿佛要打破他的恍惚状态。“我是想让你在下一秒内即兴跳起一段踢踏舞。”
“为什么不能直接换一下我的皮毛颜色就好了?”
斯派克耸耸肩。“如果你突然跳起踢踏舞,我会觉得更有趣。”
“好吧,我没有在跳舞,”聂克丝指着自己说,“我的记忆一定是真实的。我走出了我的梦,并找到方法进入了你的梦。但我是怎么做到的?”
“露娜有在梦境中穿梭的能力,你的魔法本源可能与她的相似。”当他把一只结实的大爪子搁在同样令马印象深刻的、拥有超级英雄般体格的他的下巴上时,他的身子向后靠了一点,“得出这个结论并不是信口胡诌,考虑到你拥有她进入梦境的能力,或者在当前情况下,逃离梦境的能力。”
“这是个谜团,但也许你们能利用这一点。”紫光站起身来,心不在焉地用一把魔法构建的刷子抚平她尾巴坐出来的几簇乱毛。“聂克丝逃离了她的梦,来到了你身边,这让你俩都清楚了你们的当前情况。也许现在你们两个可以一起想出一个办法,把你们关心的所有马都解救出来。”
斯派克也跟着站起来,伸出一只爪子,但没有伸到足以触摸到紫光的距离。“但是紫光,你怎么办?”
“我只是一个梦,一个超级英雄。如果这能拯救你的家人和朋友,我会很乐意放弃我的存在。而且,你还有真正的朋友和真正的生活在等着你回去。小马是不可能永远活在梦中的。”瑞瑞转过身来,走过斯派克回到桌子旁,在路过斯派克的时候她的尾巴轻抽了一下,温柔地拂过他的下巴。“另外,我是你的梦。你总能把我带回来。也许下一次,我们就不会........被打扰了。”
斯派克脸红了,很快就把视线从紫光转移到聂克丝身上。然而,这只会使他的脸上的两团红晕恶化了,因为聂克丝正用一侧拱起的眉毛盯着他看。聂克丝无法否认她有点糊涂。紫光脸上一副有些滑稽的表情,好像她已经快要睡着了。她还把语速放得非常的慢。聂克丝觉得她以前也许知道这种“事情”,也许那是在她成年的时候,但现在真相对她来说已经是一块模棱两可的色斑。也许是露娜那条让她变回了一匹小雌驹的咒语的效果之一。
“她-她是对的.......关于我们........关于我们逃跑的那一部分,”终于,斯派克结结巴巴地说了出来,把谈话引向另一个话题。他握起拳头咳嗽了一声,把声音中不确定的部分消去。“既然我们知道了我们的真正位置,我们应该就可以从这出去。”
“太好了,我们要怎么做到这一点?“聂克丝问道。
斯派克张嘴欲言,但随后又有点泄气。“我不知道。我不记得读过什么解释了小马应该如何从衔尾蛇梦中醒来的书籍。暮暮可能会知道,我们只需要找到她........”斯派克突然安静下来,“哦,完蛋。”
聂克丝从座位上站起来,几乎爬到了桌子上。“怎么了?”
“暮暮那时在协助银甲,他们都站在护盾魔法的顶端。我们其余的马都被一张嘴吃掉了。如果这个梦揭露了什么的话,我们就是被吃噩梦的脑袋吃掉了。但在我们被衔尾蛇整个吞下的时候,银甲和暮暮正被另一个脑袋吞噬。他们被以美梦为食的那张嘴吃掉了。这意味着........”
“我认为你们两个需要尽快找到他们,”紫光说,“有时候,我们最害怕的梦魇远比现实中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来得可怕。”
斯派克从桌子上站起来,两只眼睛直视着桌子对面的聂克丝。“首先,我们最好去搬来尽可能多的救兵。就我对暮暮的了解,她肯定构造出了一个十分极端的噩梦。她真的很善于想象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中的,最坏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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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要向油嘴滑舌兄弟致敬,他们在推动小马国魔法和科学向现代实用化发展的方面取得了巨大成就。”
这对孪生兄弟面带微笑地看着马群,鼓起胸膛,引得一票雌驹昏厥过去。赛蕾丝蒂娅公主和露娜公主走近他们,给了他们每匹马一枚勋章和一个落在脸颊上的吻。整个中心城都变了样。镀金的金属城墙,无数属于他们专利技术在城中孜孜不倦地运作着,这座城市是一座象征着未来的灯塔。邮件以接近超音速的速度穿梭过管道。能够自行维持洁净的街道,天气也被精心布置的通风管道和风车精确地控制着。甚至连太阳和月亮的运作都处在现代机械工业的精准照看下,这让小马国公主们有了更多的时间来统治她们的国家,也给了她们一点闲暇的时间。
“现在你们最好快点了,”赛蕾丝蒂娅公主对两兄弟说,“你们有一艘前往水晶帝国的飞艇要赶。发展的进程不能就此止步。”
“您说得对,公主。”
露娜对两马显露了一个短暂的微笑,就像他们是多年的亲密朋友一样。“哦,拜托,对你们两个来说,这里只有赛蕾丝蒂娅和露娜。”
油嘴和滑舌微笑着鞠躬,对彼此微微地拱起了一点眉毛,然后猛地转身,朝一个木制坡道走去。一艘飞艇停在中心城城堡用于发布皇家公告的那个阳台旁边。在那里,他们受到了美丽的空姐们的欢迎,她们把他们带到船头的躺椅上。当他们喝着精心制作的苹果酒,得意地互相敬酒时,飞船徐徐升空,准备他们下一次征程。
“哇,你们两个做的梦可着实不简单。”
油嘴和滑舌刚坐上躺椅,就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他们都转过身来,滑舌预计着看到那条豆丁大小的龙——这条龙起初是他们最大的怀疑者之一——现在他在那里,来给介绍他们水晶帝国的风情,这不正是问题所在吗。作为一个小个子,他确实有着很大的影响力。不过,站在他们身后的龙不符合“瘦小”这个词的任何定义。他身材高大,肩膀宽阔,穿着可笑的服装,戴着可笑的面具。两片小小的黑布完全没可能隐藏起他的身份。
“斯派克,你长高的速度快得像野草,不过我不能说你的时尚品味也获得了与之相符合的提升。”油嘴把头转向船头,喝下了第一口酒。“大概是因为我们把你从乱七八糟的、无尽的书堆中解救了出来。我相信暮暮公主很喜欢她收到的全自动图书分拣机。自从我们收到她最后一封感谢信以来,已经过了大约两个星期了。”
“是啊。但是不,不是这样的,”斯派克说,他走到两马后面。
“那么一定是我们的巨龙珍宝家庭守卫和收集器。这是我们最受欢迎的为龙研发的发明之一。”滑舌伸出蹄,摘下帽子,递给一位立马冲到他身边的空姐。她拿起帽子,迅速地把它放在一座滑舌的半身像上。“维持和控制龙的宝藏室的大小,从而达到产生一个可控的、调整良好的成熟过程的目的。进而减少龙的暴脾气,他们现在可以享受更小但更多样化的宝藏。”
“或许这是我们全新的,百分之百有效的青春永驻水,”油嘴一边把酒瓶举到太阳下说。“真的,得到那些金苹果是最关键的一环。恰到好处的魔力投入比和完美的酸甜味。不仅让老年马感到年轻,还能让年轻马感到强壮,而对于一条年轻的龙来说.......好吧,我想结果已经不言而喻。”
“你真的认为金苹果有这样的功效吗?”斯派克微微屈伸了一下胳膊,看着自己的肌肉露出微笑,眼睛变成了星星眼。然后他坚定地摇了摇头,看着兄弟们说:“我不喜欢做那个告知你们这个坏消息的家伙,但你们是在做梦。”
“噗噗。”滑舌嘘了一声,挥了一下蹄子,然后从座位上站起来,“唯一的梦就是我们为全小马国带来的现代社会和科技便利。对吧,兄弟?”
“不仅如此,我们还有了比我们最疯狂的梦中所能想象的还要多的,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金币,”油嘴说,在又喝下了一杯苹果酒之前,又一次把杯子与滑舌的杯子碰了碰。
“你们要是还记得你们发明的一半东西的名字就见鬼了。”斯派克说。
“那是回顾过去,斯派克。我们只着眼于未来,而未来,是光明的。”
斯派克听了滑舌的话转了转眼睛,向那两马靠近了一步。没有得到任何警告,他就把兄弟俩一个胳膊一个地抱起来,像一袋面粉一样拎着。他们的酒洒了一地,两马大声抗议,空姐们试图赶来帮助他们。但一切都太晚了。再往前走了几步,斯派克就从船舷跳了起来,三马以自由落体的方式朝地面飞去。
“你在干什么!?你会害死我们所有马!”油嘴踢了一脚,挣脱了斯派克的胳膊,但很快就后悔了,因为他开始在空中旋转和翻滚。直到斯派克伸出爪子来抓住了他的一条腿,他才重新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但随后油嘴又一次把斯派克踢开了。这反过来也给了滑舌一个逃跑的机会,不过至少现在他们三个都是沿着直线下降了。两马惊慌失措,大喊大叫,试图用魔法减缓他们的坠落速度。
“我们死定了!我们会成为地上的一块污点!”兄弟俩异口同声地说。
斯派克一脸不以为然,用爪子向下指了指。“说到这个,你们可能需要再检查一下。”油嘴和滑舌几乎立刻都低头看了看,但下面没有地面。他们刚从中心城升空不过几分钟,但现在四面八方就全都是无边无际的蓝天了。“这是一个美梦,你不可能在一个好梦中摔成华夫饼的。”
油嘴和滑舌互相瞟了一眼,目光又回到本应该存在的地面上,然后又抬头看了斯派克。“好吧,小龙,我们洗耳恭听。”
“只要我能得到你们的保证,我就会向你们解释所有的细节。你们必须保证会帮助我们到达暮暮那边。”
油嘴设法在空中转过身来,背对着斯派克,摆出了一个蹲坐的姿势。“我想我和我哥哥帮的忙已经够多了。你需要带点比这更好的筹码来,小龙。尤其是在你把我们从飞船里劫持出来之后还跳入了这个........魔法自由落体陷阱。”
“我的兄弟,你把我嘴里的话都说出来了,”滑舌说。“另外,如果你想到暮暮那边,你一开始就不应该登上我们的飞艇。我们是去拜访韵律公主,不是你的暮光公主。再说,当我们还在那列火车上的时候,不就和暮光公主在一起吗?”
“那是一列什么火车?”斯派克问道。
“啥,那不就是我们之前坐的火车........我们.........”滑舌看着油嘴,两马脸上出现了相似的惊恐表情。
斯派克懒洋洋地在空中躺下,得意地笑着。“让我猜猜,你们俩刚想起来自己被一条双头巨蛇吃掉了。”
滑舌把目光移回到斯派克身上,怒视着那条如此得意的、膨胀到可能要炸裂的龙——至少在滑舌看来。“我想你已经证明了你的观点。所有的这些都不是真的,最后一件在现实中发生了的事是我们被吃掉了。那跟暮光有什么关系?我们不是刚找到她吗?”
“我们是找到了,但我们必须再次找回她。她可能是唯一一位能让衔尾蛇把我们吐出来的小马。但是,要找到她,我们就得闯过她的噩梦造物,那时的场面绝对不会很好看的。”
“听起来像是那些皇家卫兵的工作,”油嘴哼了一声。
“我们也会设法寻求那些卫兵的帮助,但聂克丝已经疲劳了。她为韵律的梦打开了一扇门,而且几乎没能打开这扇门。如果她再勉强自己,她就无法让我们进入暮暮的噩梦。我也觉得我们也应该去找卫兵,但聂克丝似乎认为我们需要一对拥有发明头脑的独角兽。
“所以你们到底要不要加入?”斯派克问道,“因为如果答案是否,我大可以让你们一直做自由落体。也许没有你们我们也能找到暮暮,也许我们会失败,但至少,在你们等着看着的时候,你们周围的风景还是蛮好的。”
“兄弟,我想我们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上了,”滑舌看着油嘴说。“而且,如果斯派克说的是真的,我们也不可能再盈利。”
“我真不敢相信一次简单的登山之旅会变得这么复杂。”油嘴在他哥哥和斯派克之间来回扫视了一下,然后把两只前蹄往头顶上一抛,几乎让自己的身体又开始旋转起来。他不得不连忙蹬了几下双腿,以再次稳定下来,然后才回答。“好吧,我们会帮忙的,但你现在可以解释一下这些关于梦的讨论是什么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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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克丝觉得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本应该是水晶帝国光滑、闪亮的街道。她本应该一踏入韵律的梦,就出现在水晶宫殿,或是它附近的某个地方。她是水晶帝国的公主,水晶之心的力量的继承马。她是一匹马上就要做妈妈的雌驹,还有一匹爱她的公马。聂克丝觉得韵律的梦会有点像她自己的梦:只是与现实略有不同的美梦。
但事实是,韵律的梦更像斯派克的梦,这是一场远超出常规的幻想的飞行旅程,聂克丝不禁开始琢磨为什么她自己的梦会如此单调。或者更确切地说,要是她能把目光从眼前顺着场地一圈一圈高速移动的粗犷景象上移开,她就会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第二节的最后一次加时,永恒自由木精狼队在最后一次加时中成功领先。如果她的球队想要夺冠,并且让对方阻球手一分都不进的话,森布拉暗影队的阻球手需要超过对方队伍不止一圈,而是两圈。教练要派谁上场呢?我们还有15秒就要到最后一圈的结束了........女士们和先生们.........看来大锤终于决定要出场了。”
小呆巨浪队排成一队,聂克丝的目光集中在其中一位的身上。她现在戴着一顶标有两颗星的头盔,是播音员所提到的大锤。有些小马高举着一些牌子,上面画着一把狠狠砸下,把某件物品砸出了高速的残影的水晶锤,马群沸腾起来。欢呼声似乎只让这位阻球手眼睛里坚定的眼神更加坚定。
那位被提及的雌驹是闪耀锤锤(Shining hammer)*,是森布拉阴影小呆巨浪队的明星球员。她很纤细,很矫健,在聂克丝看到过的几场“阻球”中,她溜冰的架势猛得像一场风暴一样。她是明星选手。当她站在溜冰场上时,森布拉暗影队的分数就会蹭蹭上涨。然而,随着暗影队的每一次得分,永恒自由木精狼队似乎都能趁着闪耀锤锤下场的空档期设法领先一点。这就是引致当前赛点的原因。然而,聂克丝的好奇心并不关注于谁将赢得这场充斥着激烈肢体冲撞的野蛮比赛。
聂克丝心中最大的疑问是,为什么韵律会顶着“闪耀锤锤”的名头来滑冰。
裁判员的哨子响起,选手们立马动了起来。当暗影队的阻球手猛烈地向木精狼队的阻球手发起进攻时,马群都欢呼起来。与此同时,韵律突然变向,不断地绕过其他对手,好像在她眼中他们都是在慢动作中移动一样。聂克丝可能会把她比作一只优雅的蝴蝶,但韵律同时又毫不留情地撞击任何试图阻挡她的阻球手。也许更准确的形容是看着一道闪电从天而降。韵律急转,俯身,躲避,同时她也越过了所有道路上的障碍。
当韵律从马群中冲出一条路来时,马群中爆发出全新的欢呼声。竞技场上强大的扩音器艰难地盖过了欢呼声,播音员的声音在欢呼声之上响起。“当木精狼队的阻球手还被阻挡在狼队的后面时,闪耀锤锤已经狠狠地将对手的防御砸成了碎片。暗影队现在已经到达了得分点,但是30秒的时间已经过去,闪耀锤锤还有时间来创造奇迹吗?”
又过了15秒,韵律就出现在跑道上了。狼队的阻球手还在队伍后挣扎,对手的阻拦者们互相推搡。肩膀被撞击,咒骂声此起彼伏,聂克丝相当肯定她看到其中一匹雌驹的鼻子已经在流血了。不过,穿着溜冰鞋的角斗士的竞争仍在继续。韵律全身绷紧,在赛道的内侧飞驰。她越过了挤成一团的阻球手们的后防线,毫发无损地超过了他们,因为狼队的阻球手太专注于帮助自己苦苦挣扎的队友。
“闪耀锤锤补足了分数。阴影队现在只落后狼队三分了。如果雪怆(Snowpain)无法从马群中挣脱并得分,那么大锤可能会为这个处在下风的队伍带来胜利!等等,我可能说得太早了。雪怆挣脱了!”
随着雪怆冲向赛道的外缘,这位以冰的颜色为主色调的滑冰运动员终于冲出了马群,迅速地追逐起了韵律。两马绕着赛道绕了一圈,又回到了队伍的后面,只剩下四十五秒了。聂克丝已经对比赛的规则有了足够的了解,知道45秒不够韵律再跑完一圈。如果雪怆通过了阻拦者,那么暗影队获胜的机会就十分渺茫了。最好的情况是打成平局,前提是雪怆在最后的整场比赛中一分都没有得到。
然后,聂克丝察觉了一种她只能形容为涟漪的东西。一股空气的流动,一声隆隆的声音,一股刺痛感顺着她的脊梁骨滑下:涟漪就是所有这些的加成,但它们都不是同时发生的。聂克丝回头看了看,试图找出骚动的源头,但除了欢呼的马群,她什么也看不见。她回头看向溜冰场,发现有些东西产生了变化。韵律团队中的一个阻球手变成了另一匹小马。
韵律咬着嘴唇吹出了一声尖利的口哨,这匹刚完成转变的雌驹回头看了一眼。制服上的名字是“雄鹿”,但橙色的皮毛、金色的鬃毛、还有雀斑都清楚地表明,为了确保胜利,有一匹小马被替换进了梦境。苹果杰克向韵律点了点头,用肩膀狠狠地撞上了狼队的一个阻球手。韵律冲过新出现的开口,苹果杰克马上就把缺口堵上,以确保雪怆不会跟着她。
最后一场比赛还剩25秒了,马上就到最后时刻了。雪怆在和公鹿硬碰硬。她想找一个突破的角度,但公鹿却像铜墙铁壁一样挡住了她。狼队的阻球手正在后退,试图硬挤过雄鹿。很快雄鹿被挤开了,但其余的暗影队队员又冲了上来。当大锤得分时,狼队的所有队员只专注于一个目标,就是帮助雪怆得到哪怕一分。于是只剩下一个阻球手来阻止大锤最后一分的得分。
梦中出现的另一个涟漪,最后一个拦着韵律的路的阻球手变成了一匹有着绿色鬃毛的黑色雌驹。这是一个令聂克丝莫名觉得眼熟的配色,但她无法没法确定那是哪匹小马。她的注意力现在真正集中的地方是比赛的最后几秒。也许被梦境中观众的兴奋所感染,或者因为看到她舅妈如此精彩的表现,她现在在为森布拉暗影队加油。
“还剩15秒!雪怆还在试图找到突破口。大锤快要与黑龙交锋了。她能突破最后一个阻碍吗?大锤虚晃了一下,但黑龙很快反应过来并上前阻挡。但是.......等待!黑龙跑得太过了。她丧失了速度!大锤落下来了,她从黑龙旁边划了过去。现在还剩7秒,暗影队以一分的优势领先。但是等等!黑龙正在回防。木精狼的奋力一搏能为他们的阻球手打开一个突破口吗?雪怆能拿到她所需要的两分来确保她的球队获胜吗?她可能要有机会了。狼们正在用暴力开出一条路,把所有的对手逼到了赛道的外缘。三秒钟,雪怆可能要闯出来了!”
聂克丝的眼睛紧盯着雪怆。她要到达跑道的内侧了。两秒钟,她已经到了缺口的边缘。一秒钟,她试图向前冲,但接着缺口就合上了。韵律闯过黑龙那关后,转头加入了他们的阻球手们。在赛场上时钟归零的那一刻,韵律扭过头,脸上划过笑容,一个尖锐的蜂鸣声在空中骤然响起。马群中的欢呼声如波浪般高涨,马群中的一些独角兽甚至发射了微型烟花咒语。播音员对着麦克风大吼大叫,只为了盖过观众的欢呼声。
“森布拉暗影队获胜!闪耀锤锤再一次达成了看似不可能的绝杀!森布拉暗影队获胜!”
“芜湖!大锤无敌!”聂克丝随着马群一起喊道。她跺着蹄子,尽可能拉高自己的嗓门。那是个美梦。也许韵律的球队根本没有可能不赢的可能性,但那一刻观众的兴奋劲儿感染了聂克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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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相信这都是某只害虫给我们造的梦。”韵律和聂克丝正站在竞技场外的街道上。她身上的一些地方被绷带包扎了起来,但韵律还是为她来之不易的胜利露出了微笑。
“我不认为那条衔尾蛇真的能创造梦境,”聂克丝看着最后一批观众从竞技场涌出,走到水晶帝国的街道上,“它的这张嘴只吃梦的某些部位,我想这样会鼓励你的思维用一些新的东西来填补空缺,通常来是更好的东西。所以这仍然是你的梦。”
韵律轻笑了一声。“这可能不是你来到这里时所期待看到的场面。”
“嗯.........我猜到了自己会在水晶帝国里,”聂克丝说,她向远处望去,看到了水晶宫殿。它闪烁着不易察觉的光芒,光源分别来自水晶之心散发出的柔和光和宫殿与水晶之心共同创造出的极光。“我倒是挺惊讶你知道这么多关于这方面的知识。”
“事情的起因是个有趣的故事。瑞瑞告诉暮暮,她在马哈顿的一场阻球比赛中看到了一匹长得很像我的雌驹。暮暮把这事告诉了闪闪,闪闪又告诉了我。然后我和他去小小地调查了一下,发现还真的有一位闪耀锤锤。她把自己的鬃毛染成我的样子,多半是给自己弄的噱头。我想我最近思考这件事的时间有点多,因为我怀孕了。”
“你难道不高兴拥有一个小马驹吗?”
韵律马上低头看着聂克丝。“我当然高兴。这就像美梦成真一样。银甲是我的王子,我们共同统治水晶帝国,现在我们就要组建一个自己的家庭。对一些小马来说,这已经完全算得上是那种‘公主与王子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的童话结局。岁月静好,一成不变,但老实说,这让我有点抓狂。当然,我永远都不会成为像无畏天马那样的冒险家,但我以前的确喜欢过溜冰。但在我成为公主的时候,我所有的导师和顾问都告诉我,无论是在任何地方,做那种‘野蛮的运动’都是不符合一位小马国皇室的举止规范的。”
“我永远不会放弃我与闪闪已经拥有的东西,但我也不会否认偶尔做做像这样的梦也是蛮好的。”韵律笑了笑,把自己的一缕鬃毛从眼睛前移开。“不过,看来我们这次冒险还没有结束。我们得去找到暮暮,也许这次我可以真正地帮上忙,而不是全程扮演一位娇弱的公主。”
“这也是我所希望的。不过,这个梦境球比我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个都大。还有其他小马和你在一起吗?”
“嗯......我想是有的。我在比赛开始前看到了他们。那只钻石狗,饼干,在竞技场那边摆了一个赌摊。他穿着一套华丽的西服,拿着钻石手杖,衣领上镶着钻石袖扣,怀着钻石怀表,除此之外,我想他还有几颗钻石牙齿。在那之前我也看到过那只幻形灵,S-43。我在竞技场外的一家咖啡馆看见了她。她戴着眼镜,正和其他几匹小马说话,一边说话一边拿着笔在纸上笔画,他们旁边还堆着一座书籍做成的小山。这简直就像是暮暮的孪生姐妹。”
“那我们去找他们吧,”聂克丝说,望着街对面,希望能看见那家咖啡馆。“我不觉得我还有能力将更多的小马带离他们的梦境了。我们必须得到这个梦中,以及斯派克去了的那个梦中所有能帮上忙的生物的帮助,然后去试着进入暮暮的梦。她是我们逃离衔尾蛇的蛇腹的唯一希望。”
“幸亏她一直都是个好学生。如果我们的获救都取决于我是否记得我在学校里写的那篇关于独角兽历史的论文,我们就麻烦大了。我唯一能记得的就是标题了。”韵律把她的蹄子举到空中,在空中从左到右地扫了一圈。“独角国多尼芬和其无可否认毫不安份的纷争...地段(Unicornia and its Undeniably Unsettling Underbelly)。”
聂克丝忍不住窃笑了一下。“好多个韵脚。(that's a lot of U's.)”
“是啊,但我还是得了A。”
*官漫梗,好多的官漫梗:
闪耀锤锤,出自永好友系列瑞瑞与巴布斯篇
有趣的是,与原剧情相反,雪怆是被拦截的那一个,韵律是冲刺得分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