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现在大家最后检查一次?暮暮,把你哥哥的饰章摆正,看它都歪到哪里去了。噢亲爱的,把你的领带拉直,你的也歪了。好了吗?都好了吗?噢不,等一下。聂克斯的脸上有脏东西。等等..那儿那儿。好的。噢等等,韵律,整理一下你的王冠。噢,亲爱的,你能帮我看看我全身都整理好了吗?好了?好的。好吧,再快速检查一下。我好了,你好了,你好了,你好了,你好了,你也好了。真棒,我们都整理好了。让我们这样做三遍。一....二....三....”
柔光把马车的门打开,踏上马行道。她穿了一件紫色的晚礼服。夜光穿着一整套西装,打了领带跟在后面。银甲闪闪在夜光身后,他今天穿着正式的军装,并且戴了他最爱的叔叔的家庭饰章,韵律在他身后,身着皇室高贵华丽的礼服,就像塞雷斯缇娅公主和露娜公主出席一些大部分宴会时穿的那样。接着钻出马车的是暮暮和斯派克。暮暮穿着她的宴会长袍,斯派克穿着他的无尾晚礼服。
“快点啊,聂克斯。我们要迟到了!”柔光在再次帮夜光拉直领带之前朝马车里喊道。
聂克斯慢吞吞地从马车里出来,重重皱着眉头。瑞瑞本来为这个正式的晚宴给她做了一套漂亮的礼服,聂克斯也很喜欢。但是,自从从颂歌的地方回来后,聂克斯和暮暮都发现柔光已经拿出另一套衣服给她穿。柔光声称这套礼服与这次出版商的晚会非常适合。
这同时还是一件会使瑞瑞昏倒的衣服。那是一件颜色明亮的节日红裙子,在聂克斯的背上还有一个是小萍花鬃毛上戴的两倍大小的蝴蝶结。在袖边和大铃铛一样的裙摆底部有白色的装饰,同时很紧,令马发痒,并且没有可以让翅膀伸出来的洞。聂克斯已经不止一次觉得她要摔倒了,因为她的后蹄总是被她的裙摆绊倒。最后她的发带被红色的丝带包了起来,为了和这件衣服的风格搭配。
唯一值得高兴地事情就是她的朋友不在这里,也就看不见她现在的样子。飞车璐是绝对不会让她继续像这样难堪下去的。
“噢,聂克斯,你看起来真可爱。”柔光说,就像没有注意到聂克斯脸上的不悦。然后她快速的跑到了队伍的前面,开始带领队伍向前走。“现在,大家快点走,我们都不想迟到。”
而他们“不想迟到”的地方其实就在下一个街区。明亮的灯光,节日喜庆的音乐和轻声的交谈,这是中心城最有名的酒店,普林斯顿大酒店。享受着酒店非常到位的服务的客人包括地位高贵的人和流行明星等,甚至就连赛蕾丝蒂娅,在城堡进行部分翻新的时候,也会来这家酒店暂住,其档次可见一斑。
那个晚上,在酒店豪华的舞厅,正在为整个国家最大的出版商,小马国出版商举行同心节舞会。这家公司负责出版了很多优秀的文学作品比如《指环马》三部曲和它最近的黑马,《无畏》系列。他们也印刷柔光的侦探小说系列,她的系列常常能杀入畅销书排行榜,只是从来都没有登过榜首。
酒店前的几匹公马在暮暮一家要进门的时候帮他们开了门。鲜艳的红地毯在他们面前一直延伸到同心节装饰树底,在通往大厅的路两边都摆着有几个楼层高的树。穿着光鲜亮丽的一行马踏进了大厅的大门。他们看见一些小马斜靠在椅子里,看着今天的晚报。其他的正在柜台前核对着什么,另一些只是在马群中来回穿梭,找其他小马交谈。
但是这组小马没有过多地关注和好奇这个大厅的豪华美丽。柔光带头,他们很快就来到了豪华舞厅的门口。就像大厅一样,舞厅被装饰的尽可能适合同心节这个主题。墙上的每盏灯上都挂着花环,灯与灯之间也挂着花环。舞厅的餐桌上都盖着红绿相间桌布,中间摆着一个节日的装饰品和一支蜡烛。
“名字?”
酒店的侍者是个留着硬胡子的独角兽,当暮暮一家进门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他们。他拿着笔记板,用魔法控制着铅笔,平静地等待着答案。
“哦,柔光和她一家,一共七匹马。”
侍者快速地在他的本子上翻找着,很快就有了结果。他侧过身子用铅笔指着里面,“十二号桌,晚餐在一个小时内会上来,开胃小菜位于自助柜台,在正式开始前可以随意与他马交谈。”
“那请问还有谁在十二桌?”柔光问他,伸着脖子想要看见他的本子上的内容。侍者瞥了她一眼,把他的笔记本拿离柔光的目光,然后自己瞥了本子一眼。“除了你们以外,还有印刷压迫和她的两位客人在十二桌。”
“那马克编辑坐在哪里?”
侍者只好又看了看本子,“马克先生和他的客人在第三桌。”
柔光听到这脸上流露出一丝微笑,但很快她就恢复了平静,转身带着一家马向里走去,“很好,快点,我们先进去坐着。到时别忘了,用餐具要按外到里的顺序,还有经常用餐巾擦嘴。”
大家集体翻了个白眼,但还是乖乖地向十二桌走去,端正地坐下。夜光和银甲很有风度地领着柔光和韵律入座,暮暮向服务生要来一个红色的垫子垫在聂克斯身下,使她可以更好地够到餐桌。大家都坐好后就静静地等待着余下的客人到来。
“柔光,我可以问一下马克编辑和印刷压迫(print press)分别是谁吗?”韵律问,同时挪了挪椅子好让它坐起来舒适些。
“马克编辑是我们出版社的编辑主任,而印刷压迫是社长,”柔光边回答边用魔力把面前摆放不是很到位的银餐具摆正,“在以往的节日里我们还从未与她同桌过。”
“那这次为什——”突然韵律的表情有些不自在,“柔光,我们能跟她坐同一张桌子唯一的原因就是她想要和一个公主一起用餐,对吗?”
“不,不,”柔光很快地否决了她的猜测,同时把桌上原本折成简单的三角形的餐巾折成复杂的千纸鹤。“她只是很希望与我们一起共进晚餐,随便指导我一下我书中的问题。你看,马克编辑退回了我新书最后一章的后两段,但我认为他应该知道什么是最好的。”她笑了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用蹄拉了拉桌布,抚平上面的褶皱。
“为什么他不喜欢你的最后一章呢?”聂克斯伸出蹄子拉了拉她的裙子。
“哦,是这样的,马克编辑认为我把结尾写的太明显了,没有悬念。我知道作为一部悬疑小说悬念很重要,但这是唯一可以承接之后剧情的结尾,而且也是有悬念的啊,可他就是坚持说我可以写的更好,所以让我改改,”柔光强挤出一个微笑,同时开始有些急躁地整理起所有小马的餐具来,“对!在不对故事剩下的情节造成任何改动的前提下写得更好,一点问题都没有!”
柔光看向远处,原本有些不悦m的神色舒缓过来,她站了起来,向在那里跑去。“啊,印刷压迫她们来了,大家坐好,我很快就回来。”
印刷压迫是一匹给马印象深刻的母独角兽,她比暮暮还要矮小上几英寸。她有着宝蓝色的肤色,黑色的鬃毛,她穿着一件相衬的黑色连衣裙,这让她看起来像是去参加一个鸡尾酒舞会而不是同心节晚宴。走在她前面的是她的丈夫,穿着无尾礼服打着领结,而跑在最后面的是他们穿着一件非常眼熟的红色连衣裙的女儿。
“我很高兴可以和你一起享受这次宴会,印刷夫人,”柔光走到她身旁,尊敬地说道,“这次舞会就和以往一样的完美。”
“那是啊,同心节舞会就是为了让我们重温友谊的美好以及团结的重要。话说如果我没有让那些审核部门的工作留到以后再说的话恐怕今天我还来不了了,那些马真是烦死了。”印刷压迫说着走到了餐桌边上,她和她的丈夫在柔光边上入座,而他们的女儿坐在了聂克斯的身边,很快,暮暮和其他小马就发现了些不对劲的地方。
两匹幼驹的服装实在是太相似了。
尽管印刷压迫女儿的服装和聂克斯的有些小不同,但很明显它们都是出自同一模板的,更重要的是印刷压迫女儿的明显比聂克斯的好,套在聂克斯身上的服装让她看起来像一根红白相间的薄荷拐杖糖,像是硬拼在一起的,完全没有他们女儿那绿色皮毛与服装搭配起来的和谐。
“印刷夫人,我想你应该认识我的丈夫,夜光,”柔光看着自己的家马介绍道,“当然你也一定知道这对恩爱的恋人,我儿子银甲闪闪和他的妻子,米·娅摩·凯登萨公主。”
“韵律就可以了。”韵律纠正了柔光。
“噢,你看啊,”柔光拍着她儿媳妇的肩膀轻声说道,“她作为一个公主还是那么谦虚。我想你也一定记得我的女儿暮光,还有她的小龙助理,斯派克。那是我的孙女,聂克斯。你看,她穿的和绿墨多相似呀,我很希望此时有个摄影师在边上,你看她们两个坐在一起多可爱啊。”
“孙女?”印刷压迫对着韵律上下扫视着,“我都还没意识到你和银甲已经成为夫妻这么久了,如果我说错了的话,请纠正我,这么大的女儿,你们在结婚前应该怀上了。”
“打断一下,其实,”之前一言不发的暮暮站起来说道,“聂克斯是我的女儿,合法收养的女儿。还有,妈,我有些话想要和你单独说一下。”
在柔光还未作出回应前,暮暮就用魔力把柔光拉离了餐桌,她们走出了包间,靠在一堵没马的墙后面。在那里,暮暮眼神冰冷盯着她的妈妈,“现在,你能再向我解释一遍为什么你让聂克斯穿这件衣服吗?”
“亲爱的,别紧张,我向你保证这一定只是一个巧———-”
“妈?”
“好了,暮光,我们该谈的应该是你的多疑——”
“妈!!”
柔光举起蹄子挥了挥,示意让自己的女儿安静些,“好吧,我承认,我在霍伊特·托伊特服装店里看到印刷压迫给绿墨买了这条连衣裙,而我就到了一家小店里去买了件相似的。但暮暮——”
“所以你说的那些话只是为了糊弄我们,好让聂克斯穿上和绿墨一样的服装吗?”暮暮瞪大着眼厉声喝道,“你当初对我们说的那些你花了多少时间来挑选它,你去了十家店来找到它,而且它是整个中心城最后一件样品的话,你还说过你这么做只是为了让聂克斯感到开心?!!”
“亲爱的,你听我解释,印刷压迫是我们出版社里唯一比马克编辑有权的马,而现在马克编辑他一直卡着我的书,但如果印刷压迫同意的话他也没有办法,这也是我唯一可以通过的方式。而今天晚上就是我和印刷压迫谈的机会,没有马克编辑的干扰。”
“所以你就出卖了自己的儿媳和孙女?”
“别教训我,你别忘了我是你妈,暮光闪闪,”柔光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吼道,“再说,这只是向家庭寻求些帮助罢了,有这么严重吗?你要知道马克他自从晋升到编辑主任后一直对我的作品发难,他一直在我的书中挑刺,尽他所能卡我出版。”
“那你就直接和我们说啊,别瞒着我们!”暮暮不甘示弱地回击她,声音越来越响,“如果你告诉我们为什么的话聂克斯会不肯穿吗?”
“是啊,你以为她真的喜欢戴着头巾吗,”柔光冲着暮暮喊,“还有,你为什么当初在火车上没让她戴头巾呢?不然你们也不用在车站躲避这么多记者了。”
“所以,你是认为聂克斯不该隐藏自己而像以前一样吗?”
“打扰一下,女士?”
“你说什么?!”暮暮和柔光异口同声地喊道,恶狠狠地盯着那个打断她们的小马。站在她们面前的是一位服务生,他用魔力悬着一个餐盘,上面放着很多沉重的盘子,里面都满满的装着食物,要是换别的小马来拿的话一定会洒的满地都是,而他却显得游刃有余。
“请原谅,女士,但我们要上头道菜了,希望你们可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两马停顿了一下,然后怒气冲冲地瞪了服务生一眼,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刚一落座,柔光有重新恢复笑容,开始与印刷压迫攀谈,称赞她的服装。而暮光则在一旁生着闷气,皱着鼻子看着她妈的一举一动,她尝试把这遗忘在晚宴愉快的气氛里,但是毫无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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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道菜被酒店的服务生娴熟的端上了餐桌,是一份沙拉,聂克斯清楚地记得在她成为小马国的女王的短暂时光中曾享用过这种沙拉。这种沙拉中拌着芦笋、圣女果、桔子瓣以及覆盆子味的调味汁。当然聂克斯之所以记得它是因为在动叉前抽出了放在每马面前盘子下的迷你菜单看了看菜品的名字。看完后,她抬起头看向餐桌,柔光和印刷压迫的谈话是全桌的焦点,就看见她们边说边笑,而边上的马只是静静地听着。谈论的话题是关于双方的家常,与柔光书的出版问题相差甚远。
“聂克斯,别看了,吃你的沙拉。”
听到暮暮的催促,她微微地皱了下眉头,低下头看着面前的沙拉。她一向讨厌这种浮华不实的食物,厨师把所有的食材都一股脑地放在一起,这样大家都只能吃一样的,一点选择的余地也没有。而且厨师们辛辛苦苦把它搭成如此精美的造型,如果在吃前不好好地欣赏的话就是对厨师的一种侮辱,至少,瑞瑞是这样跟她说的。
为什么大家就不能点自己喜欢的食物呢?为什么大家都要吃一样的东西?为什么厨师们要如此不厌其烦的在每一份沙拉上都做上装饰呢?如果没有这些无用的装饰的话也许聂克斯会吃一点。
但尽管这样想,她空空的肚子仍在不断地逼迫她。
她只好把菜单塞回了盘子下面,无奈地拿起了自己的餐具,但不是用魔力,她现在的魔力弱小到连一把叉子也无法控制,所以她拿的餐具上有个小小的蹄套,刚好可以套在蹄子上,这是专为那些无法用魔力的陆马和天马设计的。
她右蹄拿着叉,左蹄拿起刀,看了一眼沙拉,深吸了一口气,把叉子伸进盘中,叉了些沙拉,送到嘴边。犹豫了一会,她鼓起勇气把沙拉放入口中,合上嘴慢慢地咀嚼着。
果然,味道就和她想象的一样糟糕。
苦着脸,聂克斯心中不断的挣扎着,她很想把它吐出来,但瑞瑞跟她说过这样不是一个淑女该有的行为。
“哇喔~~”
聂克斯有些恼怒地转过身,看着声音的来源——印刷压迫的女儿,绿墨(Green Ink)。她正端正地坐在那里,用魔力悬着叉子,一头叉着沙拉含在口中。但看似无辜的样子骗不了聂克斯,因为她以前曾听到这样带有讥讽的“哇喔”不下百次,珠玉冠冠可从来没放弃过一次嘲讽她们的机会。
“怎么了?”聂克斯问她。
“哦,也没什么,”绿墨回答她,“只是我还从来没见过有独角兽用陆马的餐具。”
“那有不是我的错,我的魔力自从我……”聂克斯突然沉默了一下,目光来回游走,希望想出一个不让马怀疑的理由,“自从我…上次…撞到头,就变得很弱了。”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对的,我是从我朋友飞板璐拉的车上甩下来是撞到的,那次还有小苹花、甜贝尔、纠纠一起,我们正要去我们的社团据点。”
“你们还有社团?”绿墨问道,声音中充满了好奇与惊讶。
“是呀,我加入了可爱标记童子军,那是由飞板璐、甜贝尔还有小苹花她们创立的,她们一直在寻找自己的可爱标记,纠纠和我已经有了自己的,但我们仍会帮助其他的成员来获得她们的可爱标记的。”
“原来是这样。”绿墨有些无聊地又叉了一叉沙拉放入口中。
“恩,你的裙子怎么样,也像我的一样穿得浑身发痒吗?”聂克斯问她,想找个谈资来回避吃沙拉这件事。
“当然不了,我可不是你的那种便宜货。”
聂克斯怒睁着眼盯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裙子,”绿墨说着又吃了口沙拉,“是独一无二的,是由霍伊特·托伊特亲自设计的,用来当做我妈出版社帮她出版她的服装杂志的感谢。”
绿墨盯了她一会,又把目光转移到食物上,“你的裙子,应该是出自其他马之蹄,而且完全是照抄了我的式样。他们也许做了几百套这样的,毕竟这红色是时下最普遍的颜色。”
“恩,让我猜猜,这是你自己挑的。”
聂克斯回绝道:“才不是呢,是柔光硬要我穿的,其实我还有件更好的,是瑞瑞给我做的,她可是小马镇最好的设计师。”
“我也听说过瑞瑞,”绿墨接着说,“听我妈的一位设计师朋友说,瑞瑞是一个注定失败的设计师,因为她总是在像小马镇这种乡下做衣服。”
“嘿!”一旁的斯派克插口道,怒视着绿墨,“瑞瑞做出过全小马国最好的服装,就连婚礼上韵律公主的婚纱和边上伴娘的服装都是她做的。”
“我打赌她之所以有这样的荣幸完全是因为她是你们家的好友,而不是因为她做得好。”
“你最好给我收回这句话!”聂克斯和斯派克异口同声的吼道。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聂克斯和斯派克循着柔光的责骂声看过去,发现不光是他们这桌,连边上的几桌马也在看着她们,而柔光一脸惊骇表情夸张地看着她们,就好像看到她们在殴打别马的宠物狗一样。
“我很抱歉,印刷压迫,”柔光立刻起身,一下子出现在聂克斯和斯派克身后,以愧疚的目光看着她,解释道,“她们两个平时都是很有教养的,她们一般不怎么像这样喊马,她们只是情绪有点不稳定,没什么关系的。”
“我想也是,孩子就是孩子,没必要计较什么。”印刷压迫平静地看着她的女儿说道,从她的语气中可以听出她对于这事毫无兴趣。
“恩,我想也许把她们两个送到幼驹餐桌会让我们谈的更自在一些,是吧?”
“幼驹餐桌?得了柔光,我早就不去那里了自从——”斯派克看到柔光冰冷地瞪着他后立马就不说话了,只是呵呵了一下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那——可以告诉我今年他们那里有些什么吃的吗?”
“那里的东西还和这里不同?”聂克斯问着拿出了盘子底下的菜单,她仔细地一页页看过去,终于在最后几页上发现了在幼驹餐桌上的菜品。那里有西红柿汤和三明治,当然还有炸干草。然后甜点是冰淇淋,而让聂克斯高兴的是冰淇淋是可以由自己调味的。
这才是真实的、毫不浮夸的食物。
“妈,我不认为聂克斯他们需要去幼驹餐桌,”暮暮从位子上站起来说,她慢慢地踱到了聂克斯身后,在柔光面前把聂克斯向后拖了一点距离,“我保证她不会再这样了,对吧,聂克斯?”
“其实,我想去那边。”
“为什么你会要去那里?”暮暮有些不解。
“因为……”聂克斯看了眼绿墨,用蹄子挡在嘴边靠近暮暮轻声说,“因为绿墨她就像是珠玉冠冠失散多年的姐妹,我不想坐在她边上,而且那里的食物比较朴实。”
暮暮皱了下眉,但却在暗自偷笑,亲切摸了摸聂克斯的头,“好吧,你去吧,祝你玩的高兴,别惹麻烦,要听斯派克的话哦,等结束了我会来接你的。”
聂克斯笑着点点头,慢悠悠地走去,一旁的柔光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聂克斯会如此自愿。不过这样好,柔光笑着目送聂克斯和斯派克远去,确认她们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后,她又重新开始了之前的对话。
不过,对于那个地方来说聂克斯和斯派克的确太大了,她们身边挤满了不能在自己的位置上老实坐定哪怕一分钟的幼马。斯派克呆呆地坐在那里生着闷气,而一旁的聂克斯只是微笑着,急切地等待着她那简单而真实的西红柿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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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菜在聂克斯和斯派克的离开后上来了。并成为了现在谈话的焦点,这是一份上面覆盖着精心烹调的胡萝卜小圆片的焦糖洋葱意大利拌饭,一边还摆放着一些焖莴苣。这份菜闻上去很不错,不然也不会把大家谈话的焦点从中心城美丽的雪景中拉过来的。
但短暂的发表了大家各自对菜肴的看法后,话题又变了。而这次的发起者是印刷压迫,只见她拿起餐巾轻轻地擦了擦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银甲闪闪和韵律公主。
“那么,陛下——”
“叫我韵律就行了,真的,我不喜欢被别的马叫得如此尊贵。”
“是,当然了,我只是很好奇你们俩在水晶帝国忙了些什么事情,我上一次听到关于它的事情大概是噩梦之月回归几个月前了,它是否还会如当初宣布的那样归入小马国成为一个省份呢?”
“当然了,”韵律点头应道,“当水晶帝国回归时,塞拉斯蒂娅公主和露娜公主就已经认为让银甲和我成为管辖那里的公主和王子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
“我始终都不明白为什么小马国需要这么多的公主或是王子,”印刷压迫的丈夫问,“这样似乎有些繁琐而复杂。”
“从某种程度上,这说得并没有错,但这毕竟也是传统,”暮暮放下自己的叉子说道,“这一套传统可以追溯到古代贵族们雇佣领主和贵妇来为自己服务的时代。获封较小领地的领主直接向君王宣誓效忠。而在现在的小马国,这个体系仍旧适用,只是那些领主和贵妇的称呼成了公主和王子,而赛蕾丝蒂娅和露娜自然也就成了,严格意义上的,最高级别的公主,毕竟她们是这个王国的实际统治者。”
“那为什么要沿用一样的称呼呢?为什么不用王后之类的称号呢?”
“因为那些贵族们并不是很热衷于放弃自己蹄子头里的权利,哪怕面对打败了无序的两位公主。让所有贵族体系里的小马沿用一样的称号,让他们拥有了一种当他们可以认定赛蕾丝蒂娅和露娜已经不再适合继续统治时,他们可以随时拿回统治权的控制感。”
说到这里,暮暮微微笑了笑,“不过我不认为他们那时能预料到几百年后的今天两位公主依然健在。”
“不管怎样,小马国都是一个有着自己传统的国度,”印刷压迫再次望着韵律和银甲,“水晶帝国听说十分的美丽,是吗?”
“是的,真的很漂亮,”韵律回答她,“不过能够一眼看透的水晶小马?那就得花些时间来适应了。”
“我可以想象,在噩梦之月回归后把水晶帝国置于后方而不顾这个决定一定很艰难对吧,我当初听闻你们二马回来帮助中心城时,我感到了由衷的惊讶。”
“没错,那确实是一段艰难的日子,”银甲解释道,“卫兵中有不少学过魔法护盾的,但没有一个可以达到我的水平。另外,那个代替我的护卫队长,一想到自己将直面梦魇之月,就紧张得近乎崩溃。”
印刷压迫一边听一边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待到银甲的话语结束后把杯子放回原位,“但后来为什么韵律来了之后又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呢?”
“我来这里本是为了看看有什么我是可以帮忙的,”韵律说,“塞拉斯蒂娅公主认为最好让我事先把谐律精华带到小马镇,她认为当她们真的需要使用时,事先将韵律精华带给暮暮和她的朋友们是会有所帮助的。之后我就回到水晶帝国了,在我们外出的时间里水晶小马们很是恐惧,担心噩梦之月会像黑晶王那样奴役他们。”
“那水晶小马们拥有向你们这样的公主和王子还真是幸运,”印刷压迫感叹了水晶小马的幸运,“还有,希望你能原谅我的好奇,我只是想知道,当他们听到那个消息后的反应?”
“听到什么消息后的反应?”银甲问。
“很抱歉提起这个,但此次我和我丈夫来很希望可以弄个明白,”她向自己的丈夫示意了一下,“我们只是想知道当他们知道自己的王子占据了中心城并向噩梦之月效命时的反应,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那时的舆论称呼您‘暴君银甲’。”
银甲有些不悦,但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咬了咬牙,说道:“我感谢你的关心,但这事就和之后韵律在全小马国的报纸上说明的那样,所有的参与者和夜之子们都是因为心灵魔法的控制,我们都身不由己。”
“但我听到的可不是这样,”印刷压迫拿起了自己水杯喝了一口。“我认识很多在塞拉斯蒂娅的学校里的天才独角兽,我也为他们出过很多教科书,他们告诉我经过研究发现,那些控制夜之子们的魔法是一个心灵转换魔法,而非控制,而且被改变者的内心不会完全变化,改变的只是极为微小的一点。”
“那改变的是什么呢?”暮暮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好奇。
“改变的是内心中对塞拉斯蒂娅公主和噩梦之月的印象,这个魔法十分的精妙,就是把所有对于塞拉斯蒂娅公主的忠诚和爱戴变为对噩梦之月,而对噩梦之月的恐惧也相应的到了塞拉斯蒂娅公主身上。这十分简单而有效,从本质是讲,这个魔法原理简单得就像餐桌上梦魇之月与赛蕾丝蒂娅互换了个位置。”
“但这个简单的法术却带来了巨大的影响,不是吗?”印刷压迫说出了问题所在,“我的意思是,就像银甲这样的情况只是因为这些小小的改变,一个受马爱戴的水晶帝国王子,曾经守卫过中心城的卫士,成为了一个无情的征服者。士兵转而镇压我们,在中心城下达宵禁,只是在大街上行走都变得极其危险,无论那时是夜晚的哪个时间段。”
“在那种情形下,任何小小的违逆都会招来严厉的惩罚,虽然不会被吊死或砍头,不,没有这么残忍。但是在那段时间里有很多的名流小马都知道了中心城地牢内部是长什么样子的。霍伊特·托伊特在事件后有好几周的时间都在拿这件事来发牢骚。”
“因此我很是好奇当你回到水晶帝国时,”印刷压迫解释道,“你的臣民的反应,我想他们看到你时,一定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譬如说他们的上任领导者,黑晶王。”
“银甲与黑晶王毫无相似之处,”韵律有些恼怒地看着她,皱起了眉毛“而且水晶小马们知道那不是真正的银甲,这里的才是真正的银甲,是那匹我所嫁的和善可敬的公马。”
“好了,韵律,没必要这么激动,”柔光说着,想让她的儿媳冷静下来,“印刷压迫她只是好奇,她的话里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对啊,谁没有好奇心呢,”夜光平静地开口说道,但是他的眉毛紧锁着,“事实上,我现在也有点好奇了,印刷压迫。我认识棱堡(bastion Yorset),我们也是老朋友了,而且我知道他也是研究夜之子让梦魇之月重生的魔法的参与者,他在这方面已经有些成就,目前他们研究的内容还包括在噩梦之月回归时发生的一切,这些研究成果目前都是保密,我想他一定迫切地想要知道在塞拉斯蒂娅公主的学校中是谁告诉了你这么多有关——哇嘿!”
夜光抽搐了一下,底下头发现柔光重重地跺了他一蹄。“噢,亲爱的,”她对夜光说道,“没有必要如此责难他们,我想不管是谁告诉了印刷压迫,他想必都有一个好的理由,而且我知道她是一个可以保守秘密的马。好了,别再说这些了,为何不讨论些更和气些的话题呢?”
“当然,”印刷压迫闭上眼睛,举杯道,“我不是有意讲这些敏感的话题,我无意冒犯大家。我和我的丈夫的确是很好奇,另外我们也没从朋友那边得到关于这个诅咒的任何纸质文件,我们不太确定这是不是一个好消息,毕竟解除祝福诅咒的也是梦魇之月本尊。谁知道呢?也许她留下了些什么。”
“所有的诅咒都已被净化,”银甲语气坚决地说,“所有的夜之子都已经经由小马国最好的医生和心灵术士,被从精神和肉体上彻底地检查过了,而且露娜公主进行了全程的监督。”
“你确定所有的受诅咒者都被检查过了?”
银甲扫视了一眼注视着他的印刷压迫,低下头想了想,过了一会,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睛说道,“是的,我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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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暮和她的家马从桌边站起来,甜点已经被吃完了,晚餐作为晚宴的一部分已经结束。至于那些选择留下的,接下来会有果汁提供,乐队将会继续演奏上几个小时,给那些没有坐在同一桌的小马一些闲聊聚会的机会。而暮暮他们一家不打算留下,现在已经很迟了,而他们明早还要早起。
于是,他们开始同印刷压迫一家互相道别。暮暮和韵律去把聂克斯和斯派克从幼驹餐桌领回来,余下的小马也陆续离席,这给了柔光一个与印刷压迫私下对话的机会。
“这真是一个可爱的夜晚,很高兴可以和您一家一起度过。”
印刷压迫点点头,握住柔光伸出的蹄子,但她脸上的表情是平静的,既不微笑也没有皱眉,她以严厉的口吻说道:“是的,而且说到这里,柔光,你可以停下了。”
柔光这时感到胃部一阵恐惧的收缩,但她依然保持着笑容,“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柔光,当你邀请我们与你儿子和儿媳共进晚餐时,我承认我当时真的有点好奇,我想亲眼见见这对皇室夫妻很久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同意出席,”说到这里,印刷压迫的眉毛拧成了一个愤怒的结,“但我从这之中感受到了一些让我不舒服的气息,你知道有很多作者都对我阿谀奉承,以达到让自己的文章出版的目的吗?我每个礼拜都不知道要应付多少只这样的小马,妄图通过亲吻我的蹄面——曾经有一位还真的字面意思上地付诸了行动——以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的小马。”
“但我决定给你一个机会,我本以为作为我麾下最早出名的作家的你,是不会通过这种方式来让自己的书出版的,我以为你仅仅只是单纯地希望我参加,但……你让我失望了,柔光,”印刷压迫语气渐渐冰冷。
“而且这与你儿子和儿媳的表现并无多大关系。是我故意问起这些涉及隐私的话题,是我故意提起银甲暴君这件事,因为我想看看你到底会不会让他们对我发火。我希望看到你允许他们向我回击,冲我发火,因为那些问题本就不该在这种场合提出。”
“但他们没有,你担心这会毁了这次晚餐。所以你让你的儿媳冷静,而且我知道你一定对你丈夫干了什么才让他停止对我的责难。是的,你尽你所能来确保晚餐正常进行,即便是有如此不懂礼数的客人。”
印刷压迫朝着柔光的方向逼近过去,一股冷冷的怒火在她的眼睛里燃烧着。“你真的以为我会读不懂这些显而易见的,带有明显目的性的举动吗?看在赛蕾丝蒂娅的份上,就连你的女儿都在她看到那两套相似的衣服时读出这场家宴的蕴意了,你我都清楚她在社交礼节方面上是有多么的单纯。”
“但-但是印刷压迫,”柔光支支吾吾地说,“马克编辑一直——”
“马克编辑不是那个退回你的最后一章的马,是我。”印刷压迫的语气冰冷,毫无起伏,“是的,马克编辑是看过这篇文章,也留下了他的意见,但是他把它带到了我面前进行最后审批。柔光,这本新书是你写过的书中最好的一本,是你登上最佳畅销书作者榜顶的最好机会,就像你一直以来所希望的那样,但你需要一个更为强烈有力的结尾。你必须要保证这个结尾如同这书的其他部分一样好,否则你的下场就是被愤怒的读者们生吞活剥。我知道你是可以做到的,这也正是为什么我一直在退回你那最后的几章,我需要你以最巅峰的状态完成那几章。”
印刷压迫转身向着吧台走去,在她经过柔光身旁时,瞥了她一眼,“还有柔光,如果你还是想用这种伎俩的话,你信不信我分分钟就把你炒了。你已经在我这工作多年了,你深明事理,你不该用这种手段,我们出版社从不出版那些对自己能力没信心而依靠手段的作家的书。”她把头扭了回去,决然地朝着吧台的方向走去。“在新年的第一周结束之前让最新的章节稿件出现在马克编辑的桌上。晚安,柔光。”
柔光呆呆地站在那里,嘴大张着,哑然看着印刷压迫远去的身影,她的家马就默默地站在她身后。与此同时,银甲和夜光从柔光身后走来,他们不难从柔光的表情中看出事情进展得很不顺利。
“你还好吗,亲爱的?”夜光问。
“竟-竟然是她,是她退回了我的小说,”柔光说着,身体开始不由地发颤,“我一直以为是马克编辑。在以往,都是他退回我的小说的,印刷压迫她本马从来没有看过这些小说,她太忙了,这也是为什么需要编辑,比如像马克编辑这样的。她不该去亲自浏览它的啊。”
“一切都会过去的,”夜光安慰她,和银甲一同领着她向外走去。
“但她看穿了我的计划,她说她不需要这种谄媚……她还说她对我失望了,她希望可以在新年第一周看到新的一章,但我还没有开始,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开始,我肯定已经来不及了,然后她就会解除与我的合同,然后我就再也没有出书的希望了,然后我就不得不再去干我以前的那个服务员,然后我们还不得不因为收入拮据而搬出我们的房子。”
“柔光,亲爱的,你想太多了。事情没有这么糟糕,我向你保证,”夜光看了一眼边上的儿子,说道,“银甲,你和其他马先去车上,我们一会儿就来,我想现在最好还是回家让你妈妈好好休息一下。”
银甲点了点头,跑了出去,而夜光则一边安抚在柔光一边搀扶着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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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靠着墙,努力使自己变成紧贴着在墙上的一张海报,几秒钟后,向着远方的角落望去。
夜幕已经降临,钟楼传来的钟声告诉他已经是午夜了,街上空无一马,只有从云中飘落的雪花,给中心城裹上厚厚的银装。而在前方,是专栏他此行的目的地,中心城火车站。
“你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专栏回过头,瞪了一眼跟在身后的搭档,用舌头将口中的牙签撩到另一侧口腔,“暮光闪闪从昨天火车站下车起就一直在躲着我们,今天我们却看到她和一只幼驹与韵律公主走在一起。当然,那孩子的确有可能是公主的,但不该有现在这么大。整件事中有猫腻,而当一件事中出现了猫腻时,就说明它其中有一个等待发掘的故事。”
“别墨迹了,趁现在没马。”
说完,专栏就向着车站径直走去,快门扇动翅膀,慢悠悠地跟在他那位热情洋溢的搭档后面。此时车站里已经没马了,街头路灯昏暗,而透过窗户里面时隐时现的灯光可以推断有一个卫兵在执勤,这一点他们并不是不知道,因为自下午他们提交了他们那份关于同心节的新闻报道后,他们就一直在这里盯梢,直到现在。
他们的稿子会被放在报纸的第五版上,那还是在他们的同僚没有在烹饪大会上挖出什么大新闻的前提下,如果那发生了,这样他们的则将被放在第八版,跟在漫画的后面。
但那现在已经无关紧要了,专栏他知道他眼前的会是一个有着真正分量的故事,而且他已经有了一点线索。他和快门很快地就到了车站,爬上楼梯,他们头顶上的布篷将积雪挡在外头,让门口和门廊即使是雨雪天气也依然能保持干燥清洁。他们分别贴在了门旁的两侧墙面上。
“我们该怎么进去?”快门压低了声音。
“简单,”专栏把玩着路上捡来的小石子说道,只见他悄悄地挪到门前旁,鼓搞了一会儿门把手,确认了些什么,然后他挪到快门那边,伸出蹄子,敲了敲门。
“嘿,这就是你的计划?!我们就这样直接敲门——”
“嘘——!”
很快一阵马蹄声传来,其中还夹杂着钥匙串的叮当响,锁上的门很快就会打开了,躲藏在一旁的快门神经紧绷着,已经做好了被发现的心理准备,但门朝着他们的方向打开了,门板阻隔住了卫兵的视线。尚未发现他们的卫兵走了出来,挥舞着提灯搜寻着。
“谁在外面?”卫兵喊道。
专栏只是微笑,他的魔法光辉一闪,小石子就被扔到了街上,撞在路灯上发出了响动,卫兵很快拎着提灯向那个方向走去,他很快就走到了长雨棚的尽头,向着马行道上张望。
“出来!”
“抱歉,这个做不到,不过来一些雪花怎样?”专栏在黑暗中回答道,他凝聚起魔力,往上一推,雨棚上方已经汇集了一大堆雪,只需一点小小的魔法助力,雪便会倾泻而下,卫兵还未喊出几声就被掩埋在雪下,只有下半身还露在外面,两条后腿无助地踢蹬着。
快门惊讶地看着这一幕,直到专栏在一旁用蹄子戳了戳他。“快走,”他摘下卫兵腰带上的钥匙串,“要赶在他把自己从那里面挖出来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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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和快门他们很快找到了火车站管理室的路,借助着从卫兵身上搞来的钥匙很快就找到了他们想要的。小马国的火车站会保存乘客的记录和票根至少一年,作为证据以防万一。而中心城车站会把大部分的保存在地下室中,但是是每周转移一次,否则都存放在顶头的火车站里。
而显然从暮暮一行马到来还不到一周,所以,专栏他一脸得意的笑容看着自己中储藏柜中找到的档案,一页页翻找着近几天的记录。
“让我找找,小马镇…小马镇…小马镇…小马镇…啊哈,就是这个。”专栏从中抽出一个塞满文件的马尼拉纸袋,把它放到边上的桌子上。快门就站在他之后几步,耳朵竖起来,饶有兴趣地听着。专栏找了张椅子坐下,翻开档案的同时舌头不住地拨弄着口腔中的牙签。
“好啦,她们上的是第一辆开出的列车,所以一定在这里,让我们瞧瞧。工作马员、煤炭用量、沿途记录……啊,就是这个,车票账单。”专栏笑着用蹄子指着账单,“她就在这里,同时买下的3张票,付款的是一个有皇家认证的账户。”
“额,那又说明了什么?”快门问他。
“暮光闪闪是塞拉斯蒂娅公主私马学生,在那天的那班车上除了她也没马会有这样一个账户。”
快门困惑地摆动着耳朵,“还是那个问题,那又说明了什么?”
“别浪费时间,赶紧看,”专栏有些恼怒的回答他,继续看着账单,“她买了3张票,一张给自己,一张是她的龙助手,而第三张会是谁的呢?”
“她的一个朋友?”
“如果是的话她就不会在车站躲避我们了,”专栏合上了档案,“我拿我的右蹄打赌,那一定是昨天我们看到的那个白色小雌驹的,韵律公主在婚礼前后都一直受到公众的高度关注,所以如果这是她和银甲闪闪在婚前就生下的孩子,我们没理由会不知道她的存在。而我进行了一个小小的计算,如果要有一只已经长得这么大的幼驹的话,韵律公主和银甲闪闪得在很久以前就已经结完婚了,但那时他们才刚刚开始约会呢。而且在婚礼前韵律基本没有其他关系稳定的公马朋友。”
“所以她一定不是韵律和银甲的咯,那样她就只能是暮光闪闪的。”专栏笑着点了点头,“没错,没错.........那她就只能是噩梦之月。”
“但噩梦之月不是黑色的吗?”快门问。
“伪装魔法很难,但对于暮光闪闪来说就不一定,她可以改变一只小马的外表,而且谁知道噩梦之月还有多少魔力,她能自己改变也说不定。”
“我不想扫你的兴,专栏,但那都是你的臆测,你怎么知道呢,又没有证据。”
“我确实不知道,”专栏把档案放回文件袋中,“但至少这是一个线索,如果我的猜想是对的,那么这将是多大的新闻。噩梦之月,偷偷潜入中心城。不好,这个标题太长了,嗯,噩梦之月在中心城,这个就好多了。”他把翻出来的文件放回了储藏柜中,确保一切痕迹都已经抹去,“好了,把灯关上,我们走,那卫兵一定还在雪里找自己的钥匙,我们把钥匙扔在来时的路上,他会找到的,这样他也不会认为我们来过这里。”
“感谢塞拉斯蒂娅公主,我真是爱死中心城的下雪天了!”专栏高兴地说。他关上门,拉着快门飞快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