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栖得到的剧情很简单。
君桁之是朱雀楼的人不假,但他名义上是当今皇帝的“儿子”。
他与皇帝并无血缘关系,他母亲原是工部侍郎的妻子,被皇帝看上,用了手段请进宫中,成为了他后宫的一员。
这女子进宫时已是怀孕,皇帝便不曾碰她,等生下儿子,皇帝不愿他人说他强抢臣妻,便给君桁之冠以皇姓。
君桁之的母亲本就郁郁寡欢,听闻自己的夫君已经自尽身亡。她悲痛欲绝,一夜之间白了头,没过几日便去了。
她死前联系了自己的养兄,求他进宫将孩子接走。
可惜皇宫守卫森严,君桁之在皇宫生活了几年才被悄无声息地带走,也就是在这几年里,他去了振威侯府几次。
君桁之意欲复仇,推翻这个腐朽的皇朝,可最后失败了,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而他要找的东西,洛栖自己也在找。
玄妖令。
一块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东西。
元圣皇朝十几年前其实并不强盛,当时的洛栖之父振威侯镇守边疆,忽然在某神秘山谷得一支妖兵,不畏生死,强大如斯,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逼得邻国主动投降,元圣国从此改为元圣皇朝。
振威侯功高盖主,惹得皇帝忌惮,逼他交出玄妖令,侯府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都被皇帝暗中杀害,振威侯临死之际交出半块玄妖令,并扬言皇帝绝对找不到另一块。
皇帝寻了高人掐算,说玄妖令剩下半块还与振威侯府有关系,他把振威侯府翻了个底朝天,只找到一个藏在地窖中的痴傻女孩。
他猜想玄妖令是不是在振威侯手下某个他不知道的死士身上,于是他留下了洛栖,想用她当诱饵,结果十几年过去了,没有任何线索。
洛栖也想找到这个东西,再去把皇帝手里的半块抢过来。
可惜,她也没找到。
接下来的每一天,君桁之都来侯府陪在洛栖左右,甚至在侯府住过一晚上。
皇帝听说昭华郡主不傻了,原本派人来探查,结果听说这恢复了神智的傻子常常同朱雀楼的琴师待在一起。
皇帝顿时讥讽地笑。
贪恋美色之人,成不了大器。
巫漠跑空几次,好不容易逮到君桁之,听说他要去侯府,并说自己也要去。
君桁之只觉头疼,随口应着:“等我问问郡主,你要是擅闯侯府,小心脑袋。”
巫漠撇嘴:“怕什么,反正狗皇帝对侯府本就是……”
君桁之冷眼。
巫漠瞬间寒毛直竖。
啊啊啊啊啊!
怎么感觉要动他脑袋的是师兄啊!
在侯府时,君桁之随口提了一句。
洛栖:“是那个穿红衣的?”
君桁之顿了顿:“您记得?”
洛栖点头:“他长得还不错。”
君桁之抿唇,眸子里晦暗不明。
“我回去说一声,他也不一定来。”
“好。”
洛栖并不在乎对方来不来,只要君桁之还来就行了。
话说认识那么久了,可以提一个要求了吗?
她这么想,也这么问了。
君桁之轻笑道:“郡主有何吩咐尽管说便是,只要是郡主之言,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桁之也是要做的。”
真会哄人。
洛栖眉眼弯弯,笑靥如花。
“手给我。”
君桁之不明所以,伸出手。
下一秒,痛感从被咬的地方蔓延开来,除了痛之外,还夹杂着一丝异样的酥麻,陌生的感觉令君桁之差点发出奇怪的声音。
“痛吗?”
洛栖如此问道。
她刚刚好像用力过猛了,他总是说她咬人太疼。
君桁之抽回手,并没有去触碰被咬的地方。
“郡主,桁之想起还有些事要处理,便先回去了,明日再来。”
“好。”
回到朱雀楼,君桁之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许久不出来。
巫漠破门而入,入目是君桁之眉宇苦恼的模样,细看之下,他才发现自己这位师兄竟然脸颊微红,连耳根都是通红的。
这是怎么了??
去一趟侯府……
侯府?!!
巫漠想起了什么,骤然想通了,看向君桁之的眼神微妙起来。
“何事?”
君桁之收起所有情绪,恢复了冷淡的神情。
“爹传信来了,让我们明日回去一趟,有要事相商。”
“好。”
“对了,郡主同意让我去侯府玩了吗?”
“没有。”
“啊?难道是因为我第一次见她说话太大声了吗?”
*
皇后举办一年一度的赏花盛宴,洛栖原本因为痴傻是不去的,可现在恢复了神智,哪家贵女都觉得好奇得很,皇后便还是派人给洛栖送来了帖子。
这什么赏花宴会,洛栖着实没什么兴趣,还不如去找君桁之,他可比花香多了。
随便敷衍了一下宴会,她准备回程了。
反正众人都知晓她之前一直痴傻,现在不懂规矩,实属正常。
二皇子赶到此地,远远的看见一名紫衣女子朝他这个方向走来,看不清面容,只隐约觉着她身材窈窕,气质出众,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自己认识的贵女,都对不上号。
等人走近了,他才看清她的面容。
确实不曾见过。
可这惊艳动人的容貌不该在京城淹没啊。
奇怪。
“她是何人?”二皇子问一旁的太监。
“回殿下,是振威侯府的昭华郡主。”
“昭华?!”
二皇子大惊。
这是那个傻子?!
“听说前段时间摔了头,无意间恢复了。”
车夫不在马车旁,也不知去哪儿了,洛栖上了车,静静等待。
此时已是黄昏,日头西斜,暖暖的光仿若给地面镀了一层融金。
突然。
外面有什么声响。
洛栖以为是车夫回来了。
谁知车帘忽地被人掀开,一股血腥味钻进鼻子里。
黑衣男子戴着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面容。
利刃抵住了洛栖的脖子,只差一点就能划破她白皙的肌肤。
“带我离开,不然我就杀了你!”
“………”
嗯,香饽饽劫持了她。
这是新的play吗?
也不是不行,只是这个刀有点危险了。
车夫恰好回来了,听到声响,喊了一声:“郡主?”
洛栖:“嗯。”
车夫:“可是要回去了?”
洛栖:“回吧。”
郡主二字一出口,黑衣男子便僵住了,他方才冲过来,没看马车里是何人,现在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一张极为熟悉的面容。
握刀的手微微一抖,下意识退了一些,生怕伤到她。
洛栖感觉到了,眸子里笑意一闪而过。
到了侯府门口,车夫要来掀开帘子,扶她下车。
洛栖出言道:“你先下去吧,我刚睡了一觉,整理一下仪容。”
车夫不疑有他:“是。”
君桁之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了,一路上脑子里都十分混沌,此刻也是眼前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你……”
洛栖刚出口,沉重的身体已经倒了过来。
她推了推他的身体,纹丝不动。
还好遇到的是她,不然他今天不知道怎么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