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蚀教备好的宇宙飞船开启了滤光系统,飞速逃离甘渊主星。
“圣子殿下。”
一群模样温顺的雌性上前为哈提斯行礼,眼中有狂热的信仰之火在燃烧。
哈提斯小心怀抱着昏睡的昙露,一如往常地掠过她们,把昙露安置在自己的房间。
这群侍女从出生起就被洗脑,疯狂崇拜阿舍尔和哈提斯,看到一向冷漠视雌性为无物的圣子居然抱着一个不认识的雌性,惊在原地。
“圣子殿下。”
为首的美丽侍女长尤苏拉鼓起勇气,跪倒在地,低头,双手合十行礼,谨慎又小心翼翼:“这是您的床榻,这是要让这位……躺着吗?”
圣子殿下不是最讨厌雌性吗?碰一下都恶心。
“与你们无关。”
哈提斯给昙露盖好被子以后,再整理少女漆黑如墨的长发,以免她睡得压到了头发,不舒服。
侍女们从没见过哈提斯这么细致入微地照顾过人,一些观念受到了冲击。
她们不受控地重新打量起昙露来。
鸦羽色的长发柔顺丰盈,白玉似的面庞透着玫瑰色,睫毛黑而密,鼻子挺翘,红唇如含苞待放的花。
少女并不是惊世绝艳的美貌,但就是能让人心生宁静。
这位难道是圣子殿下钟情的雌性吗?
“是。”
“圣子殿下,”
有个雄性下属过来,弯腰问候以后,“主教大人找您,请您移步。”
“……知道了。”
哈提斯应完,手背眷恋地拂过昙露的脸颊,碧色的眼中柔情似水。
“尤苏拉,照顾好她,她要是醒了,向我汇报。”
比起雄性,雌性待在昙露身边哈提斯更
“……是!”
得到哈提斯的命令,原本失落的尤苏拉脸上瞬间被喜悦填满:“我不会辜负您的期待,圣子殿下。”
他对那个雄性说:“告诉所有人,这个房间里的人,一个也不许碰——否则,你们知道后果。”
哈提斯甚至不需要让魇魔出来,就让那个雄性瑟瑟发抖:“是,我等牢记于心,请您息怒,圣子殿下。”
哈提斯去见阿舍尔之前,把自己身上的神官衣袍换成另一件黑色锦袍。
他迈步去往控制室:“您有什么事?”
“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不过那群月神殿的人一定会死咬着我们不放,只是期望你看好国妃。”
哈提斯读懂了阿舍尔狐疑的目光:“上来前,我已经把她的智脑手环扔了,月神殿的人更是不敢给她植入定位装置。”
“骤然离开甘渊,她会很虚弱,任人鱼肉。”
哈提斯厌烦地偏偏头,“说到底,她的原生世界科技发展程度还不如我们,还被过度保护……没有什么威胁。”
“希望如此吧,我可是听说那个国妃还算有几分小聪明。”
哈提速轻蔑哂笑:“在强大面前,小聪明毫无意义,可是您教我的。”
“这倒是。”
阿舍尔停止试探。
“总之,你看住那个丫头,你撒了那么久的谎,不在乎第二次吧?”
阿舍尔傲慢挥挥手,示意哈提斯可以走了。
这也正如哈提斯所愿。
“圣子殿下,打扰您万分抱歉,可是……小姐醒过来以后情绪非常不稳定,一直在哭叫,您要不要去看一看?”
哭?
哈提斯听完立刻就赶了过去。
“别过来!”
少女恐惧到抖动的哭声刺痛哈提斯的心。
“怎么了?”
哈提斯转向那群侍女,面容阴寒。
尤苏拉跪倒:“圣子殿下息怒!我们只是看小姐醒了,问问她有什么需要!我们发誓,多余的事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哈提斯才转头看床上的一团。
少女用被子把自己紧紧裹起来,脸蛋上挂着泪珠,眼中看哈提斯是陌生和警惕。
“你是谁?这是哪里?”
昙露的神情状态完全不对。
她看向哈提斯,就像在看陌生人。
“这是哪里?”
少女瑟瑟发抖,每一根黑发都紧紧贴着肌肤,仿佛想用被子充当满身的刺。
她虚张声势地提高声音:“你到底是谁啊!这里是哪里!”
“……你不记得了吗?”
哈提斯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
是神力失去以后,记忆也受到影响了吗?
昙露失忆了。
昙露眼看哈提斯沉默不语,不安越加剧烈。
不知为何,她连面前的人名字都不知道,但感到反感和危险。
她往后缩,不停扫过周围的人:
“周瑄呢?——周瑄在哪里!”
周瑄?
哈提斯的眉毛挑了一下,一阵烦躁。
他没听过的名字。
又是哪个她心心念念的雄性吗?
但不要紧。
——因为昙露现在,在他的地盘。
没有人会站在她这边。
没有人……会告诉她真相。
——怎么利用信息差,决定权在自己!
这诱惑的金苹果让哈提斯垂涎欲滴。
他无法抗拒。
他甚至卑劣地兴奋得浑身微抖。
“你不要害怕,你忘记了我吗?”
哈提斯编织起谎言,他温柔地去蹲下来,仰望昙露。
“你都忘记了吗?”
反正我与你的时光是虚假的,偷来的。
那么在真相来临前的时刻,我便是哄骗你的恶狼。
“冕……昙露。”
他呼唤昙露的名字,向她伸出手。
他毫无敌意,因此昙露被他抚上了脸。
“我是你的伴侣。”
反正也不算是谎言。
……
咔嚓咔嚓。
昙露吃着香喷喷的苹果。
“……你是说,我是被星盗团劫走的孤儿雌性,你偶然经过,救了我,我和你一见钟情,答应成为你的伴侣,然而我遇到宇宙能量冲击,记忆收到了影响,所以……我忘掉你了。”
“是的,现在我们要回我的星球。”
哈提斯委屈的泪花说来就来,“我知道你没法相信我,但事实就是如此。”
昙露端详了他一会,几口就把一个苹果吞下肚。
很奇怪,她饿得厉害。
“除了水果还有别的吃的吗?”
既然面前奇怪的人说是她的伴侣,那至少要给她吃的吧。
昙露毫无心理负担。
不如说她有种“对,就要使劲使唤他”的感觉。
“没问题。”
哈提斯立刻让侍女们端来了饭菜。
昙露就是库库炫。
一个空碗。
两个空碗。
……好多个空碗叠起来。
昙露面无表情地把腮帮子塞满,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不光是侍女们大眼瞪小眼,连哈提斯都被吓到了。
他是知道昙露的饭量的。
这……也是有点多了。
好在昙露吃完一碗奶油肉汤以后,打了个饱嗝,停下来了。
哈提斯拿巾给她擦擦嘴。
可能是吃饱了,昙露心情好,接受他擦。
她目光往下,在手臂内侧找到一个浅淡的伤疤。
这是以前她玩仙女棒时不小心烫到的,因为疤痕不明显,就没有去管。
——这是自己的身体,所以应该不是魂穿。
难道自己这么倒霉,刚穿越这里就被贩子抓了?
她最后的记忆是,她现在十六岁,刚和周瑄放学回家,还买了可丽饼,满满的奶油和草莓芒果,吃着就满足。
结果下一刻就来了这个地方,还莫名其妙和奇怪的人(哈提斯:?)结婚……应该是结婚吧,然后现在要跟人回家……
哈提斯则看着一声不吭的昙露,心里都是满足——我应该骗过她了吧,她相信了吧。
谁知,昙露淡漠地睨向哈提斯。
——太扯了,这人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