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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月宫里神官们的争执外人不知道,但外界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昙露本着“反正也瞒不住”的想法,让风璘把月神殿神官席位增加的事情发布出去。

奉韶馆舞者院的貌美小白花哈提斯·基利,通过月神殿检测,证实是流落在外的神官。

月神殿作秀造假这件事,也就是日神派的人随口一说,谁都不会想过国妃冕下色令智昏,为了抬高一个雄性的身价,说他是神官。

再说,给非神官的雄性抬身价,方法多得是。

——也就是说,哈提斯是神官这件事,是真的。

这件事传到舞者院,有人欢喜有人愁。

欢喜的当然是米珑。

哈提斯今天去舞者院上课,众人看他的眼神里少了轻蔑鄙薄,多了和善和谄媚。

米珑是真心为他高兴,一进门就凑上来,又有点拘谨:“哈提斯神官阁下。”

哈提斯觉得好笑,轻轻拍拍他:“米珑,你是不认识我了吗?”

米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又是那个傻里傻气的猞猁:“母亲和我说,你以后是神官了,和你……您相处要有分寸。”

他不甚熟练地改口。

哈提斯无奈地轻轻摇摇头:“改什么,我们是朋友,不用这样。”

米珑就放松下来地松口气:“嘿嘿,那就好(^o^)/。我就说嘛,咱俩是好朋友。以后你就是神官了,你是什么异能啊?”

哈提斯拂拂衣袖上的飞尘:“就是能够跟着冕下一起退怯魇魔而已。”

他当然留意到周围人耳朵竖起来,不介意说实话。

果然,周围兴起一阵吸气声。

——居然是……这么厉害的异能?

那以后绝不能小觑哈提斯。

接下来的舞者院生活,生动形象地呈现出一句话“只要你飞起来了,全世界都会爱你”。

慈爱的师长,亲善的同学,一路畅通无阻的学院生活……

好简单就能得到的东西。

哈提斯面上还是和以往一样,可心里不由自主泛起厌烦。

他们的脸原本在自己眼睛里很清晰的,现在也一样的模糊。

像是原本泾渭分明的色彩被混在一起,不黑不白,不红不绿,只让人头脑昏胀。

唉。

哈提斯仿佛从灵魂最深处发出一声叹息。

他也不知道在惋惜什么。

也许是意料之内。

下课以后,米珑和哈提斯一起走在舞者院里。

米珑想起一件事:“对了,哈伦·里恩你知道吗?他今天都没来上课。”

他有点幸灾乐祸:“他毕竟是得罪了国妃冕下,会不会怕了啊?”

米珑这个人心眼是真没多少。

他不会以为发生什么惨烈的后果,只觉得坏人怕了,躲了。

而哈提斯知道,哈伦·里恩会遭遇什么。

他停下脚步,和米珑说:“米珑,你先回宿舍吧,冕下找我,我要回千月宫了。”

米珑想想也是:“好吧,那你回去吧。嘻嘻。”

米珑忽然笑着和哈提斯说:“哈提斯,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哈提斯抿唇:“嗯,再见,米珑。”

他转身,和朋友分道扬镳。

本来就不是一条道路上走的啊。

哈提斯没有回千月宫,而是去了小巷子。

他好像是迷路地到处乱走。

而有个摊贩笑着招呼其他客人:“哈伦·里恩被里恩家族软禁了,原本的婚约也解除了,他被锁在别院里,他只能等死。”

“多久之前的事?”

哈提斯踩踩石板。

“在您被国妃接到千月宫以后。对了,那原本跟在哈伦·里恩身边的信众……要让他们回来吗?圣子殿下。”

“是啊……怎么办呢?算了,就先让他们继续待着吧。”

哈提斯漫不经心。

“圣子殿下,主教希望您不要被国妃所惑,别忘了您的使命。”

“使命啊……对,”

哈提斯摇头晃脑,“对,使命,我从怨恨的血水中来到这个鬼地方,就是为了完成使命。哈哈哈……”

他噗嗤一声,随即笑得比谁都开心,又比谁都凄楚。

那个“摊贩”习惯了哈提斯的性格,像哄小孩似的:“您是得到月神特别赐福的人,与其侍奉至高宝座上的人,交托自己的命运,为什么不要自己坐上宝座呢?我们被那群人压迫了多久了啊,您吃了多少苦,您不是也知道吗?坐上宝座,您的母亲,就会回到您和主教的身边了啊。”

“不过一个人类小雌性,您不要迷恋上她。”

哈提斯还是笑着,回头,目光越发阴森寒冽:

“哎呀,这词是不是父亲大人教你的,说得是很流利。不过……”

——“一个现在还在迷恋她的人,装什么清醒的智者。”

“圣子殿下,就算是您……”

他陡然胆寒,低下头。

哈提斯掌心有魇魔发出狞笑:“真是不知死活,以为那些老东西能防得住我吗?”

“我心里有数,别来恶心我。”

直到哈提斯哼着歌离开以后,那个“摊贩”眼眸中闪过厌恶:

“和以前一样,就是个疯小孩。真不知道,主教大人为什么让他接受改造。”

……

哈提斯回到了千月宫,看见吃完点心在遛食的昙露。

“啊,欢迎回来,哈提斯,今天学得怎么样?”

昙露抬眼看哈提斯:“你最近看看哪天有空,或者请一天假,去做衣服——嗯?”

哈提斯上前,抱住了昙露。

他收紧了力道,好像想把昙露揉到身体里。

“您想赐给我衣服吗?”

“唔……神官都要统一制式的袍子,还有月光石首饰,你喜欢什么样的呀?耳坠?项链,手环?”

“都行,都可以,都听冕下的。”

哈提斯内心温软,语调上扬,带着点撒娇的甜意。

“冕下喜欢让我穿戴什么,我就穿戴什么。”

哈提斯声音里都是喜滋滋。

他还蹭了蹭昙露。

……这只狼咋了?

不明所以,但出于习惯,还是拍拍哈提斯的昙露。

奇怪了,一件衣服而已,至于要抱抱吗?

他这么可怜的吗,一件衣服都那么珍稀?

于是,昙露又轻拍了拍哈提斯的狗头……啊不对,狼头。

她其实在哈提斯回来之前,想另一件事。

——风璘问昙露,可不可以把昙露的智脑号给风籁。

“鱼摆……啊不对,阿籁纠结了好久,想和您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