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呛声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梳着大奔头,脖子上挂着黄金链子,胳膊上露着纹身,一副江湖大哥的派头。
听他的口音应该是本地人,而且是个本地的老古惑仔。
大奔头话音刚落,脸上便挨了一巴掌。
大奔头直接被打懵了,他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估计还没人敢扇他的耳光。
而在今晚,不仅有人扇了他的耳光,而且扇他耳光的这个人,竟然还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没错,动手的正是刚才那个跟我攀谈的少爷。
“你他妈敢打我?你不想活了?”大奔头怒火中烧,立即摸出手机想要摇人,把面子给找回来。
少爷冷冷笑了笑,一脸不屑的说:“你个辣鸡,我们朱家想要弄死你,跟踩死蚂蚁一样容易!”
“朱家?!”大奔头一下子就愣住了,脸上露出畏惧的神色,就连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洛阳朱家?!”
旁边一个黑衣保镖呵斥道:“既然知道,还不快滚?”
“是是是!”大奔头听见“洛阳朱家”四个字,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势,态度也变得极其谦卑。不,不应该是谦卑,而是卑微,甚至还带着一丝讨好,他赔着笑脸说:“不好意思,朱少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马上就滚!马上就滚!”
大奔头说着,也顾不上脸面了,立即转身跑掉了。
我在心里暗自惊讶,这洛阳朱家是什么来头,大奔头看上去也是个“老超哥”,竟然一听到洛阳朱家就吓得屁滚尿流,可见朱家在洛阳的江湖地位。
“二叔,洛阳朱家是什么来头?”我好奇的问。
二叔说:“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洛阳人!你关心这个做什么?我们跟朱家有半毛钱关系吗?”
“也对!”我点点头,不再过问。
反正我们今天来鬼市的目的是找人,又不是买东西,所以我们也不用过去凑热闹,远远的看着就行。
等到人群散去,我们再去找燕西北单独聊聊。
“朱少爷,好久不见!”燕西北看见朱少爷,跟他打了个招呼。
原本那些围在摊子前面的人,听说洛阳朱家的朱少爷来了,都纷纷让开道,不敢开罪他。
朱少爷走到燕西北的摊子前面,开门见山的说:“我家老爷子六十大寿,你知道的,他最喜欢古玩,我准备送他一件生日礼物,你有什么好东西,尽管拿出来,价钱不是问题!”
朱少爷财大气粗,说话都是中气十足,尤其是那句“价钱不是问题”,更是彰显出富人风范。
顿了一下,朱少爷又强调道:“你应该知道,我家老爷子的收藏不少,全都是精品,普通东西是入不了他眼的!”
朱少爷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你燕西北必须把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普通的东西朱家老爷子根本不会要。
燕西北说:“朱少爷,今天我带来的东西不多,也不太适合做生日礼物!这样吧,等我回去看看,给你挑选一件好东西,改日亲自送你府上如何?”
看来洛阳朱家的能量确实很大,就连燕西北跟朱少爷说话都是客客气气。
朱少爷点点头:“行!你看着时间,三天之内!”
朱少爷双手插兜,带着两个保镖大摇大摆的走掉了。
走了几步,朱少爷突然停下来,问那两个保镖:“你们还提着箱子做什么?箱子留下做定金吧!”
两个保镖领命,转身走到燕西北面前,放下两个钱箱子。
一个黑衣保镖对燕西北说:“这里是两百万现金!”
我微微一惊,有钱人就是豪气,光是定金就两百万,这是要买多贵重的生日礼物呀!
听这朱少爷的口气,两百万在他眼里,就跟两百块一样。
要知道,在这个社会上,还有很多很多人连两万块都拿不出来。
我愈发对朱家产生了好奇,朱家到底是做什么的,怎么这么阔绰?
朱少爷走掉以后,在场的那些人都在议论纷纷:
“嚯,洛阳朱家果真是有钱啊!”
“是啊,两百万,仅仅是定金,这得买多好的东西呀!”
“你们知道朱家是谁的后代吗?我听说是后梁皇帝朱温的后代!”
“难怪,原来他们还有皇室血统!”
“好了,大家不要议论了,万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传到朱家耳朵里,那可要大祸临头了!”有个明事理的人站了出来,终究了这场议论。
燕西北从背包里取出两件东西,一个纯白色的玉瓶,以及一个八宝锦盒。
那个玉瓶很漂亮,在黑暗中泛着幽幽冷光,瓶身白的跟牛乳一样,没有一点杂质,甚至能映出人影。
仔细一看,玉瓶并不单调,瓶身表面还雕刻着一个翩翩起舞的侍女,看上去非常精美。
此瓶一出,立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群人呼啦啦围拢上去,对着玉瓶评头论足。
燕西北说:“西汉羊脂玉瓶,宫廷之物,瓶底略有残缺,起拍价,十万!”
“才十万?!”我微微挑了挑眉头,一个西汉的宫廷玉瓶才十万,搞得我都有些蠢蠢欲动了。
二叔抱着臂膀说:“你听清楚了,起价十万,不是只卖十万,我估计最后的价格不低于二十万,这个燕西北还挺会做生意的!”
二叔话音刚落,就听有人在喊:“我出十一万!”
“十二万!”
“十二万五!”
“我出十五万!”
不断有人给出新的价格,现场气氛非常热烈,可见这个羊脂玉瓶非常受欢迎。
经过一番竞价,最后的价格停留在十九万八,被一个看上去其貌不扬的小老头收走了。
那个小老头长得普通,穿着也很普通,看上去就像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一点也不像有钱人的样子。
他全程都没有喊价,只是在最后一击必杀,自信满满的喊出十九万八,收割了这个西汉玉瓶。
小老头临走的时候,我看见他的腰间挂着老大一串钥匙,可能有几十把。
我顿时恍然,原来此人是个包租公,难怪这么有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