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之一姓,其渊源可谓久远悠长。
据说其祖上乃是在往昔的岁月中从北域一路逃难而来,历经无数艰难险阻,方才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
突然眼前冒出一个邪气森然的家伙,宣称乃是苦氏家族的长辈,名为苦钱。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苦茶子不禁为之一愣。他下意识地运用血脉感应之法细细探查,却惊异地发现,虽然微弱,但这血脉感应的结果确凿无疑,眼前之人确实与自己有着同宗同源的血脉联系。
然而,令他心中暗自凛然的是,即便自己已然身为元婴修士,在修仙之途上也算略有小成,可当他试图看穿对方的修为境界时,却仿若陷入了一片迷雾之中,一无所获。
能让他这位元婴修士都无法洞察深浅的人物,其修为必定高深莫测,已然超脱了他所能理解的范畴。
这代表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可当他的目光落在这位自家长辈身上时,心中却不禁泛起一阵寒意。
只见那自称苦钱的修士,实在是怪异惊悚到了极点。其身躯好似被一层幽黑深邃的雾气紧紧缠绕,那雾气如同有生命一般,缓缓蠕动扭曲,时不时闪烁出诡异的血光。
苦茶子强自镇定下来,小心翼翼地端起一杯早已备好的茶水,毕恭毕敬地向苦钱施了一礼,说道:“前辈,在下已然仔细查看了族中的家谱姓名,却并未发现有关于前辈的任何记载与称呼,不知前辈此来,所为何事?”
虽说心中对这位神秘莫测的长辈充满了疑惑与忌惮,但苦茶子心中暗自思忖,以对方那深不可测的修为,只要其要求不是太过离谱,自己无论如何也得尽力满足,毕竟,与这样一位强者结怨,绝非明智之举。
“苦茶子?什么破名字!”
苦钱低声嘀咕了一句,言语之中满是不屑。不过,他似乎也懒得在这名字之事上过多计较。
随意探查一番,这苦茶子灵根天赋着实一般,能侥幸突破元婴已是潜力耗尽。
“我之来历,你自不用探寻,我来问你,族中可有天资过人的晚辈。”
苦钱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这……”
苦茶子面露难色,心中犹如被重石压顶,暗暗叫苦不迭。
他对这位神秘长辈突兀提出的要求洞若观火,知晓其必定心怀叵测、有所企图。然而,若坦言族中并无出类拔萃的晚辈,恐会激怒眼前这深不可测的人物,招来灭顶之灾。
犹豫再三,他只得硬着头皮回应道:“前辈,实不相瞒,族中近些载虽有部分晚辈在修仙之途略有进益,然天资绝伦者确如凤毛麟角,少之又少。大多皆如晚辈这般资质平庸,能侥幸突破元婴境界,已是将自身潜力消耗殆尽。”
苦钱闻之,眉头微微蹙起,那团模糊不清、仿若被幽影笼罩的头颅暗影之中,幽绿光芒闪烁愈发急促,仿若鬼火跳跃,似在冥思苦索。
“哼!偌大一个家族,竟无可用之才?
”其语调中满溢着不满与恼怒之情,犹如闷雷在寂静空间炸响,令人胆颤心惊。
“你可要想清楚,我自会验证一番,若是有所隐瞒,小心你的性命!”
言罢,一股森寒彻骨的威压如汹涌波涛,向苦茶子席卷而去。
苦茶子赶忙诚惶诚恐地解释:“前辈息怒,或许是晚辈见识浅陋,未能挖掘出族中真正具潜力之人。若前辈能宽限些许时日,晚辈定当殚精竭虑、全力寻觅。”
“不用了,去,将苦家族人全部招来!”苦钱的话语冷若冰霜,不容置疑,恰似一道不容违抗的敕令。
“遵命!”
苦茶子无奈之下,只得唯命是从。
实则其心中已然悄然竖起戒备之墙。
从对方那深不见底的修为来推断,其境界必然远超元婴,此等强者,行事风格定是莫测高深、心狠手辣。
见苦茶子匆匆离去,苦钱悄然分化一道神念,如幽影般附着其上。
他对苦茶子岂会轻易放心,在这修仙界,人心险恶,背叛与算计屡见不鲜。他之所以如此急切地寻觅家族血脉后辈,实乃事出有因。
苦钱自始至终对体内那块天灾碎片心存疑虑与忌惮。
能修炼至化神境界的修士,皆是万中无一的人族翘楚、天骄之辈,怎会轻易被外物掌控?随着与天灾碎片的血祭契合愈发深入,苦钱心中明了,终有一日,那碎片的真正主人定会循迹而来,届时双方必然要做过一场,鹿死谁手尚不可知。
故而,他必须未雨绸缪,为自己谋得一条后路。
早年间,苦钱于西域机缘巧合之下曾获取一门魔道秘法,名为《阴阳分魂》。
此秘法玄奥莫测,其独特功效在于可从自身神魂深处分离出一道分魂,此分魂能够用于夺舍之术。一旦本体遭遇致命危机、不测之灾,分魂便可凭借此秘法夺舍血脉后辈之躯,从而获得一线生机,得以苟延残喘、东山再起。
只不过,此秘法亦有所限制,其夺舍对象必须为血脉后辈,否则难以施展。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苦钱喃喃自语,声音在幽影山后山灵地的静谧空间中回荡,仿若来自九幽地狱的幽叹。
且说苦茶子回到家族驻地之后,如惊弓之鸟,先小心翼翼、全神贯注地仔细探查周身每一寸,生怕被苦钱暗中留下什么监视或操控的手段。
疑虑难消之下,他甚至不惜将身上所穿的法袍毁于一旦,以防万一。
随后,他心急如焚地匆匆找到自己年仅六岁的儿子。
事实上,苦家原本众多后辈正如苦茶子先前所言,无一人天赋超凡脱俗。
然自其妾室诞下此子后,局面方有转机。
此子竟身负极品木灵根,堪称修仙大道的绝佳种子,苦茶子为其取名苦子骞。
因其深知人心叵测、世态炎凉,即便如今自己贵为一宗老祖,在其子尚未成长、羽翼未丰之前,他亦一直守口如瓶,秘而不宣,生怕招来他人觊觎与谋害。
唤来管家,只见管家见自家老爷面色阴沉如水、难看至极,一时间心中忐忑不安,有些吃不准状况。“族长,难道魔道打过来了?”
管家战战兢兢地问道。
“别废话,从族中......不行,族中不行,这样,从供奉中找两个信得过的,立刻带着老三离开皓宇,越远越好,去中域!”
苦茶子心急火燎地说道,同时迅速取出一张散发着幽紫光芒的四阶遁空符,交予管家。
“老爷,可是发生什么大事!”管家接过遁空符,满脸惊恐与疑惑,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苦茶子神色凝重,压低声音道:“此事关乎家族生死存亡,你无需多问,只管照做。速去速回,切不可有丝毫耽搁,若有差池,我拿你是问!”
管家见老爷如此严肃,不敢再有迟疑,连忙点头称是,转身匆匆去安排。
苦茶子望着管家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此次应对苦钱之事,犹如在悬崖边缘行走,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但那是自己的儿子,他必须想尽一切办法与苦钱周旋到底,哪怕拼上自己的性命。
却不知,此时苦家上空的云层之中,苦钱冷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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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时光,如白驹过隙,匆匆而逝。
天涯山,往昔的喧嚣与纷扰似已渐渐沉淀,却又在平静的表象下暗潮涌动。
自许哲荣成为青玉阁二祖之后,犹如在这修仙门派之中投下了一颗重磅巨石,激起千层浪。
所有世家弟子皆有所忌惮,往昔的肆意妄为与嚣张气焰不得不有所收敛。
那曾经在众人眼中象征着无上荣耀的萧万鹤的道子身份,如今也仿佛被岁月的洪流冲淡,变得名存实亡,再无往昔的风光与威望。
这三年里,许哲仿若置身于尘世之外,虽未踏出闭关之地,但偶尔也会有只言片语的消息,宛如神秘的灵音,通过涂仙桃之手缓缓传出。
这使得他在众人心中的存在感不仅未曾削减,反而愈发神秘莫测,令人敬畏。
加之宗内温振雄和萧龙两位元婴真君竟如人间蒸发一般,接连离奇失踪,此事如同一团浓重的迷雾,笼罩在众人的心间。
所有人都知道出自谁手,却无人胆敢点破,而许哲的威名却在这一片混沌之中愈发如日中天,其在宗内的威严一时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状态。
连带着原本那些自封于洞天之中,仿若与世隔绝,一心只专注于自身修炼,对宗门事务不闻不问的师徒一脉的几位元婴修士,也被许哲毫不留情地从那“世外桃源”中踢了出来,责令他们接管宗内相关事宜。
在许哲看来,既身为宗门一份子,领取了宗门的灵石俸禄,又怎可逍遥自在,对宗门事务袖手旁观?
吃空饷这种行径,在他这里绝无可能通行无阻。
至于涂仙桃,则仰仗许哲那如日中天的赫赫威势,以区区筑基修为竟得以统摄灵辉商行的一应大小事宜,且众人皆因忌惮许哲而不敢有丝毫违抗之意。
此日,许哲于闭关之地内,仿若心有灵犀般有所感应,缓缓睁开双眸,刹那间,眼中精芒如电,恰似璀璨星辰在深邃夜空中骤然绽放,熠熠生辉。
他之所以破关而出,缘由非止一端。
神木狱中已然资源耗尽,空空如也,此为其一;再者,涂仙桃即将面临那至关重要的金丹之劫,身为其依靠与后盾,他自是不能坐视不理。
许哲伸手取出一件奇异的龟甲法宝,只见那龟甲呈古朴的暗褐色,其上隐隐有着岁月流转的纹路,散发着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此法宝乃是精心选用一只四阶龟形妖兽那坚硬无比的躯壳为主材料,辅以诸多珍稀灵物,历经重重繁复工序炼制而成。
其用途,自是不言而喻,乃是用于那玄奥莫测的卜算之术。
那日与悲喜分别,空桑观的《灵虚卜天秘典》便已入手,此后便潜心钻研,日夜不辍。依靠面板,如今对于此秘典的修炼已然步入正轨,渐入佳境。
许哲手持龟甲法宝,神色凝重,口中念念有词,施展《灵虚卜天秘典》中的卜算之法。
只见他双手舞动,灵力如涓涓细流般注入龟甲之中,龟甲之上的纹路瞬间亮起,散发出幽蓝的光芒,光芒交织汇聚,逐渐形成一道道神秘的符文。
随着符文的闪烁跳动,许哲的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这卜算之术极为耗费心神。
良久,光芒散去,符文隐没,许哲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此次卜算结果为大吉,然许哲心中亦不敢有丝毫懈怠,喃喃自语道:“虽为大吉,然天劫无常,仍需谨慎应对,切不可掉以轻心。唯有秉持坚毅之心,坚守正道,方可安然渡劫。”
此乃此次卜算所得的谏言,亦是他对涂仙桃的郑重告诫。
“仙桃谢过郎君!”
涂仙桃微微欠身行礼,婀娜身姿如弱柳扶风,浅浅一笑,眼波流转间,满是对许哲的感激与深情。
“你我之间自不必如此!”
说完,许哲一挥手卷起涂仙桃,前往早已选定的渡劫之地。
一处静谧的山谷之中,此处青山环绕,绿水长流,灵气氤氲弥漫,是一处绝佳的修炼之所。
“接下来的时日,你便在此处安心修炼,静待天劫,我会在旁守护你。” 许哲说道。
涂仙桃乖巧地点点头,她在山谷中寻得一处平坦之地,盘膝而坐。双手结印,开始运转灵力,吸纳周围的灵气入体。
数日后,劫云消散,许哲则在一旁布下层层防御禁制,他的手法娴熟,一道道符文闪烁着光芒,融入到周围的空间之中。
此为防护禁制,以防别人打扰。
“许师祖,可算找到你了!”
来人是宗门现任掌门白笙,自从许哲掌权之后,白笙的掌门之位再也不是一个摆设,权力得到了极大加强。
在白笙看来,虽不明白为什么自家祖师对那些凡人如此上心,但长时间的相处下来,也明白了自家这位祖师,是一个务实之人。
“何事?”
“阁内弟子禀报,说是有师祖故人来寻。”
“故人?可有说来自何处?”
“听说是来自南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