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老四,你看着演一曲,呆着也是呆着。”
被叫做老四的那人,掏出一根长笛,清脆绿竹,看着这明月与暗林深情演奏了一曲。
“嗨,你看着老四这,就是好听。”
“行了,静心听!”那聒噪的男子被另一人一呵,一缩脖颈没了动静。
这明月扑洒月光,树叶徐徐吹过,哗哗作响,好一幅美不胜收的景色。
不多时,却有细小的叮叮声传来,一瞬惊醒了还在欣赏的四人。
“什么声音!警戒!”
这一声令下,众人蹲伏,音乐声消失,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那叮叮声。
“刚才我什么都没听到,二姐,你不会听错了吧?”
“别说话,刚才我绝对听……”
呲—!
话还没有说完,身后出现一道凶影,双镰一合,便轻易的摘下了头颅。
“二姐!”
一声痛呼,却没起什么作用,周围的阴影中走出了无数甲虫,它们刚才伏地,将躯壳紧缩,好像地上一个毫不起眼的石块。
甩手数根银针飞去,只能在这甲虫身上听个响。
一人跳起,企图从这空中逃走,一道黑影从这群甲虫的身后跟去。
一只飞虫身形细小如飞剑一般射出,一瞬贯穿那人的身体。
剩下的三人就将面对着虫海的围攻。
一夜就如此悄然过去,天大亮之时,另外两方都得到了这个消息,关于空城的消息。
他们都只得出一个结论,就是孟昭棺将所有兵力都集结到了前方。
这时,蛇女和那帝王之相十分庆幸当时没有莽撞的进入其中。
那二人传达了消息,今日便重回其中,带回自己的人。
但结果,就只能是苦寻无果,那几人会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不见。
看这几人的状态,白极已经知道了他们看到了那些想让他看到的东西,但还不是时候暴露。
“孟昭棺可以开始下一步了,话说今天想吃点什么。”
“好的,今天我想喝点汤。”
孟昭棺越发佩服白极,这一切似乎都在按照白极所想而发展。
一指辉光传出就这样下达了指令,然后就坐在那里等着,武楠北也从后方来了。
“你们两个在这里吃的这么好!”
“后面怎么样了?”白极手中拿着一节莲藕。
“一切妥当,他们繁殖的太快了,已经没有地方了。”
“他们真的会直接突袭后方吗?”
“不一定,那是后手,如果下一步计划不成功,就要提前发动突袭了。”
“虽然不够完美,但也能慢慢吞下周围这两人,不过这段时间会给我们对面的那个家伙发育的时间。”
“但我还是对虫群很有信心的。”
“这些时间,他们的士兵可生育不了下一代,但虫群就不一定了,说不准四世同堂了。”
猛火加持下,阵阵香味已经传出,白极又扔下了几块切开的玉米,增加一抹粘甜。
那部分计划被激活,土层之下的虫群成为信息之网,直接点气味成为信号,声音变为传播。
帝王之相的腹地,那看似坚固的两座群山上隐现了点点黑色阴影,远离白极一方的那一侧在山上产生巨震。
雪层滚滚落下,变为一场巨大的灾难,令人恐惧,驻扎在腹地城池之外的将士,此刻却成了攻击友军的有效利器。
雪崩强大的力量如巨龙般冲散了一切,将士的膝盖,手肘,在冲击下重击他的队友。
那边却发生了恐怖的地震,一处山洞也因此塌方,说做天塌地陷也不为过。
始作俑者却重回地下,一切重新归于平静。
不多时这事就传到了前线,两人心神巨震,突然遭到袭击,却连一丝预兆都未曾发现。
但两人却没有丝毫反响,但都不约而同的看上了场中的另一人。
按照他们所想,孟昭棺的兵力大部分都集中在前方,并且这如毫无预兆的袭击,需要时间布置,能够绕过他们的布防。
也就是孟昭棺的对面那人,从未露面,一个看起来十分俊朗的公子哥,身后一直跟随着一位蒙面的女子,两个实力强劲的男子。
“可是好手段啊,趁着我注意力被转移偷袭。”
怒火一瞬点燃,可表面仍旧那般云淡风轻。
“现在说什么你们都不会相信,既然说是如此,那便是吧。”
说着,这人当着所有人的面,下了一道指令,一直休养生息的他,终是下达了一道主动进攻的指令。
白极正在喝汤的眉头一紧,察觉出了什么,三人对着喝汤,吹气声和吸烫声不绝于耳。
一碗热汤下肚,白极思考结束也是看出了什么。
“他要将战争挑起,如果计划成功,这二人会将重心放在他这个边缘人上,我们就会有更多的发育时间。”
“但现在,他也不想给我们太多时间,选择了主战,并且会有一定把握拿下这两人,如果就这样让他拿下了两方的资源。”
“那么,与虫群一对,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我也不太清楚虫群的极限在何处。”
“甚至有可能,他已经清楚了,我们所使用虫群的这最大的底牌。”
两人一边喝汤,一边听着白极头头是道的分析,十分佩服,孟昭棺有些放心。
他的诞生时间太短,以至于心性还有些像是孩童。
当众留下指令太过显眼,那二人已无法安生,急忙回去主持大局,以应对所有的突发状况。
“出现了新的意外状况,居然还有这种解题思路。”
“孟昭棺,可以改一下命令了,明天夜晚,总攻,该要落下帷幕了。”
“只有当子民全数死亡时,皇帝才会被称作亡国之君。”
“我想我们很难威胁到其他人,只能等待虫群吃掉其他所有才行了。”
“没想到这所谓鬼帝的考验,这么……这么仁慈。”
就是仁慈,所谓考验皆是九死一生之局,收获与付出成正比,但这鬼帝传承似乎太过仁慈,不会有人死亡。
“这大概是最后一餐了,明天晚上,做点好的,之后要与最后的那人博弈了。”
“有些麻烦,如果虫群足够给力,说不准就不用我们出手?”
虫群开始躁动,不再安于平静,但却还没有袭击其他将士,等待一个时机。
一夜时间转瞬结束,攻势已经开始,那人将重心放在了骑兵,妖兽的力量加上将士的力量,极为可怕,在对战步兵的战斗级别上有着碾压的强大。
那天夜里,那二人再度遭受了毁灭性打击,前线节节败退,遭受着层面上的打击。
却在这时后方压力凸起,没人看清敌人几何,在何方,只是一味陷落。
征服也只在一瞬间,最先破碎的是那蛇女,太过兼顾两方,没有破釜沉舟之意,从前线调度了兵力如去防守,但全部如同泥牛入海。
成为了虫群的养料,最后,也是因为这蛇女太过想要一睹孟昭棺的军团,究竟是何物神龙见首不见尾,将其击败。
也因此,被白极三人俘虏。
“真没想到,人族果然诡计多端,明明在一开始最不看好的你们,却是如此可怕。”
“过奖过奖,我也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了望远方罢了。”
“这话说的倒很有韵味。”
“这话也是前人说的,我的家乡有很多伟人。”
“所以,将我击败的,究竟是什么?”
到了最后,蛇女也是十分好奇,既然已经结束,不如认命一探究竟。
无数虫群,窸窣作响,出现在众人面前,这看的蛇女皮肤一紧,这场景太过惊悚。
“你们也是足够谨慎,这等强大,横推也够了。”
“你叫什么名字,究竟是哪片星域的?”
“我叫白极,具体哪个星域?我们也不清楚。”
“以你们的天资,肯定会在不远的将来听到你们的名字吧。”
说罢,这蛇女化作灵光消散,原来是不管前线还是后面的将士都已落败,在这两面夹击下也是脆弱不堪。
失去光芒的皇冠如废铁一般坠落,这原属于蛇女的领土轰然破碎,玄光摇晃,好似随时都会消散一般,光泽黯淡。
“这是什么意思?皇冠没有消失?状态也十分不对。”
白极尝试着将其靠近孟昭棺的那顶王冠,异变发生,这顶蛇女的王冠破碎,碎片飞入孟昭棺的这顶。
“领土扩大了,那么还需要把另外两方击溃才行。”
孟昭棺可谓乐得清闲,这虫群的威力闻所未闻,太过恐怖,白极的才能也让他惊讶,根本用不着他做些什么。
就在这蛇女落败不久,那有着帝王相却没帝王命的也已经落败。
这等变化足以让白极再次高看那人一眼,“竟然已经预测了现战场的变化,直接选择互换,将战力重心放在了那边。”
如此决策足以证明此人的不凡,颇有君王之气,下手果断。
现在场中两方分庭抗争,可虫群的威力却是难以估量的,只尽可往大了推测。
庞大的波动从中心区域传来,好似呼叫一般。
白极一笑,“走吧,他想和我们见一面。”
两人快速前往中心区域,那片沙场之中,一个人影已经现在那里了,其后整齐的数万骑兵,雾气弥漫,杀气凛然。
“来就来嘛,还拖家带口的。”白极笑谈其行为。
“我看不懂你们,还是谨慎点好。”这人并没有因为啥言语而如何,心性平静,定是不凡之辈。
“倒是这位仁兄,我身后已有数万大军,真不怕我就此将你软禁于此?”
“嗨,也是,我有什么资格说你,我也带了点虫族过来。”
白极示意,孟昭棺念头一动,这看似坚实的沙场地面拱起,黑压压的虫群冒出,令人胆寒,数量甚至比骑兵阵多出数倍。
这人乃是灵鼎星域,沐晨星天子,独他一人,自幼便被当做下一任培养,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这场面我还真没见过……”
“竟能想到用这毫不起眼的虫子,真是非常超前的想法,哪怕输给你,也不是一件如何耻辱的事。”
“你倒真挺像个皇帝的,用兵,决策,我也不过是占了个兵种的优势罢了。”
“我本就是一个皇子,但你也是值得敬佩的对手,不仅能看出我的变招,还能给出最完美的回应。”
“你一个皇子还来这涉险?怕不是没人爱吧?”白极对敌人的毒舌已经足够收敛,但还是不禁吐槽。
说得这人一愣,“你们可能有所不知,这鬼帝的考验踪迹难寻,但却没有多少风险。”
“而且哪怕你是这考验的最终胜利者也不一定会得到鬼帝传承。”
“就好像真正帝王的科举一般,你还需要一步‘面圣’。”那所谓皇子仍旧不在意,还是那般,哪怕这一次可能会输给白极,但对他的心性也是具有
“你的这位小皇帝,好像还太过幼小,还在学习,跟着你,说不准他能真正获得鬼帝的传承。”
“那我们就别废话了,趁早结束这场战斗吧。”
白极转身离去,三人背向离开,走的那一刹,黑色的骑兵阵与海量的虫群相撞。
这最后的战斗也终是开始,但这虫群实在可怕,哪怕这皇子已对用兵之道炉火纯青,但毕竟是对人,哪怕是其已经对虫群足够严阵以待。
唯有一记绝笔,这皇子穷途末路之时,也不愿如此简单认输。
一股强大的骑兵,竟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后方,出现在这片世界中仅存的还有人迹的城池。
白极最开始随意落下的一笔,在这最后成为致命的的伤害。
这从一开始就在畜养的路烟行在这几场突袭中破了境,便一直潜藏在后方,道主境的力量极少,却没想到有一个潜藏在这里。
这场近乎碾压的战争不多时就结束了,早已蔓延不知多远的虫群,在那近乎腹地的地方爆起,虫群如黑云一般覆盖在天空,里应外合,当天夜里便已经攻入后方。
战火纷飞说不上,惨烈也说不上,这只是真正战场的一部分虚影。
这一幕,白极不知为何竟有些熟悉,又摇摇头将这荒诞的想法排出脑外“又是这种既视感,我怎么可能曾经带过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