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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路上,凤筠偶遇了一个朋友,此人官拜户部侍郎,也是她香料铺子的主顾之一。

林侍郎和凤筠也算是多年旧识了,每年夏天给她送糖霜玉蜂儿的就是他。

在他的热情邀请下,凤筠改道又去吃了顿晚饭,喝了点小酒,夜深时分才回的府。

到家门口时,妥妥带着几个仆从早就候在那了。

一见了凤筠,她就一脸委屈。

“小姐,你怎么才回来?这一天一夜都没你的消息,中间舒少爷还派人去逍遥阁找过。逍遥阁的人说,压根没见到你的马车过去。你把我们都吓死了!”

凤筠揉着眉心,抬手示意她闭嘴:“少说两句,我今日不想听人唠叨。”

走了两步,又回头瞪了妥妥一眼:“下次别在他跟前提逍遥阁。旁人若知道我凤筠逛个窑子,家里都要派人去寻,岂不是被人耻笑?”

她困倦极了,一边打哈欠一边往内院走,路过她爹的书房时,发现里面居然有烛火闪动。

“谁在里面?”她问妥妥。

妥妥答:“应该是舒少爷吧。老爷的书房平日里不准旁人进出,他有时会去稍作打扫。”

凤筠道:“如今他的身份不适合再做这些事。这两天我寻个信得过的人,时不时去洒扫一下就行了。”

妥妥点点头:“小姐,我去跟舒少爷说一声你已经回来了,免得他担心。”

“不必了,我正好有事跟他说。你去给我拿几块梅花饼来,我心口烧得慌,想吃些甜的。”

凤筠说着便往书房里走。

她推门进去的时候,昙舒正立在书柜边一动不动,也不知在发什么呆。

“咳……”

她清了清嗓子,他才懵然回过神来。抬眼见到是凤筠,面上立刻透露出几分喜色。

“长姐,你这一天一夜的,又是去哪里了?”他语含嗔怪,同时上前几步,动作自然地为她解去披风,“……你喝酒了?”

“行了……一个比一个烦人……”凤筠嘟囔着,两个眼皮直打架,寻到旁边的贵妃榻上便是一靠。

若是搁在平时,昙舒但凡多问她两句,都得被她回两句难听的,但今日她心情还算不错,精神却又极度疲倦,因此便懒得理会他。

昙舒给她递茶过来的时候,她撩起眼皮瞄了他一眼。

“过来。”她招了招手,“凑近些。”

昙舒不明白她的意思,只得又走近了一步,将茶凑到她嘴边。

“不是要这个。”她将茶杯推开,对着他勾了勾手指,“你将脸凑过来些。”

昙舒有一瞬间的局促。

他将茶盏放到旁边的桌案上,乖顺地屈膝于榻边。

下一刻,他的下巴被一只手抬起,引着他将脸凑得更近,近到长姐的呼吸都快拂到他脸上了。

凤筠凝神打量他的眼下,对他的忐忑毫无察觉。

“你之前的那道疤……”她捏着他的下巴,左右转了转,“是光线太暗的缘故吗?似乎看不出来了。”

昙舒压抑着呼吸,这才明白过来,她是在找那道被她用鞭子打出来的红色疤痕。

“不是光线的缘故。”他轻声道,“是长姐给我的药很好用,疤已然消下去了。”

“那就好。”凤筠推开他,伸手去够茶盏。

昙舒忙给她递上前。

凤筠喝了口茶,又道:“对了,往后你不用进书房来打扫了,我会另选人来做。”

“父亲的书房不过是隔几日掸掸灰尘而已,费不了多少事。我已经做惯了,交给旁人……反而不放心。”

“当真?”凤筠有些犹豫,“你平日不是忙得很吗?”

“当真。”昙舒道,“这点时间还是有的。”

凤筠也不跟他客气,自此便不再提另择人打扫的事了。

凤鸿飞的书房不许外人擅入,已是他多年来定下的规矩。他未出征时,都是自己整理书房,不在家时便交给昙舒和凤筠。

当然,凤筠哪肯花心思做这些杂事,这么多年来自然都是落到昙舒身上。

如今他既不嫌烦,凤筠也懒得找人替代了。

虽说让堂堂学士做这些下人做的事,确实不大体面,但事关多年来边关与朝廷间往来的军情机密,凤筠觉得他一个庶子,给他老子尽这么点孝心,倒也是合情合理。转交旁人之手,毕竟不如自家人放心。

说完这事,她开始进入正题:“你生辰快到了吧?”

昙舒一怔:“还有两个月呢。”

这么多年来,他长姐何曾问过一句他的生辰?每次都是佰禄去厨房给他煮一碗面,便算是过生辰了。

若是他长姐肯放他出府,见一见他小娘,便足够他娘俩欢喜许久。

没想到,她竟还记得日子。

“两个月,那不还是一转眼的事?”凤筠一手支头,蹙眉盘算,“只是定料子做衣裳,便要月余……请先生定日子,祭祖,下请帖,哪个不用花时间筹备?”

“长姐……这是何意?”昙舒有些疑惑。

他再蠢也不会认为是他长姐突然转了性,要给他这个庶弟好好庆生。

凤筠抬眼看他:“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跟我装傻。你到底想姓昙还是姓凤?”

惊喜来得过于突然,昙舒反而有些懵。

“可,可是……我还未行冠礼……两个月后,父亲也未必在京……”他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他不在,我不是在吗?你认祖归宗既是早晚的事,也没必要拖到两年后。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也早做准备吧。”

昙舒这才反应过来,忙要跪下道谢。

凤筠不耐地挥了挥手,让他起来。

“我答应这事,可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们凤家的门楣。你若是谢,还不如多谢你自己还算争气,再不然,还可以去庙里谢一谢天上的文曲星……你若是个扶不上墙的,别说弱冠了,哪怕老死都进不了我们凤家的祖坟。明白吗?”

她这话说得相当直白,但昙舒这么多年,早已学会从她扎人的言辞里探明她真正的意图,因此倒没觉得多么难过。

“长姐,我明白了。”他恭顺垂首,面色隐于暗影里,“我往后会尽好自己的本分,好好报答你和父亲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