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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此不利的境地下,凤筠难得审时度势地想了一想,觉得今夜倒也不必跟他硬碰硬。

尤其是他现下喝多了酒,神智不甚清明,怕是第二天都不会记得今天晚上发生了些什么。

她又何必非要在这个时候触他的逆鳞呢?

想到这,她便略微缓和了些语气:“好,你要说便说。但是最好说快一些,我这个人可没什么耐性。”

他这才松开了撑在她身侧的手臂,却也没坐下,而是拿了个杯子,给自己也酙上了一杯酒,随后一饮而尽。

他喝完了还问凤筠:“你也喝啊,你怎么不喝了?”

凤筠古怪地打量着他,不知道他抽的哪门子疯。

不过,这酒本来就是她的,她当然要喝。可刚才她给自己倒的酒,早就在一片混乱中被男人打翻了。

于是她只好重新倒了一杯。

可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下,她突然对端到嘴边的美酒失去了兴致。

因为男人一直不眨眼地盯着她,在这种猛兽盯着猎物的目光中,她要是还能喝得进去,那就奇了怪了。

终于,凤筠忍无可忍地将酒杯往桌子上一丢:“你在这,我喝不进。你有话就快说,说完赶紧走……”

她话音未落,下巴便被一只大手狠狠掐住了。她吃痛地皱着眉头,一把攥住了那只扼住她下巴的手,却不能动摇它分毫。

“你做什么你!……”

一阵凉意瞬间打湿了她的脸,那杯被她搁在一边的酒,被男人拿起来悉数泼在了她的脸上,刺得她双目剧痛,许久睁不开眼睛。

“本王说了,让你喝酒,你便必须喝!”段少允的声音冰冷地自头顶上传来。

酒液滴滴答答地淌下来,凤筠的脑瓜子里有什么东西一下子被点爆了。

她好不容易熬过了眼睛的酸痛,再也压抑不住地怒吼道:“姓段的,你发的什么疯?”

段少允居高临下地掐着她的下巴,逼着她跟他对视。

他眼神狠戾,手上用了十足十的力气,恨不得将她的骨头都给她掐碎了。

以往他也不是没被凤筠逼急过,可如此可怕的一面,她还是第一次见。

相比之下,白天他发的那场小脾气真的屁都不算。

她忽然有些迷惑,他在气什么?就是气她让梅玲月误会了?

以往更过分的事她又不是没干过,今天她一没亲他,二没摸他,态度也算得上恭敬,她不过是驴脾气上头,一时没忍住在梅玲月面前搞了个恶作剧,他怎么就能气成这样了?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

凤筠挣了一下,还是没挣开。

她的眼睛也被怒火烧红了:“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放手!否则……我一定让你悔不当初!”

“呵……就凭你?”男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酒气上头,他身形依旧有些不稳,连带着凤筠也被他扯得摇摇晃晃的,加上那只手掐得她骨头都疼,别提多难受了。

“姓凤的……你刚才不是说,让我有话快说吗?”他的嗓音低沉而凛冽,一双冷目直勾勾地瞪着她的眼睛,“那我便实话告诉你,你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

随后,凤筠便听到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道:“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你便令我……无比恶心!不……应该说,在我还未见过你时,便已经恶心你许久了。我最后悔的事,就是看在昙舒的面子上,一再忍让,这才让你这种厚颜无耻的东西一再试探我的底线!”

凤筠的脑子里一片空洞,就连手脚都是麻的。

时间仿佛凝滞了,她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心头一股无法比拟的恼怒揉杂着丢脸、挫败感,化成滔天巨浪,席卷了她的整个肺腑,顶在她的喉咙眼里,令她说不出话来。

男人见她不吱声,继续道:“谁成想,你竟是个如此没眼色的蠢货?是不是不把话说到这份上,你便听不懂?我早该想到,对你这种人,根本一丝脸面也不必留!”

他将她的下巴用力抬了抬,端详着这张脸。

“是,你是凤家嫡女,我暂时没法杀你……可你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你信不信,等你明日回到城里,我能让你一文钱都赚不到,让你剩下的十间铺子一起完蛋?”

凤筠胸口起伏着,像是刚找回自己的舌头一般,声音都发抖:“你,你出尔反尔……你明明发过誓的……”

段少允笑意不达眼底:“我只答应过,准许那些香料铺子重新开张,却没说你旁的铺子便可以安然无恙。这并不算出尔反尔吧?”

凤筠咬紧嘴唇,恶狠狠地瞪着他,似是恨不得在他脸上盯出个窟窿来。

说实话,段少允还挺喜欢她这个眼神的。

两人少说也“交手”多次了,可这种具有极佳观赏性的神情,他当真难得在她脸上看到一次。

她的这种真正被拿捏到痛处的反应,才是他想要的。

白天她拿他当猴耍,可到了夜里,风水流转,也换他来耍她玩了,这是何等令人快慰的报复。

可惜,这一切还远远不够。

他现在就像一只好不容易拿住了恼人的耗子的猫,不伸出利爪将猎物玩个半死,又怎么能尽兴呢?

于是,他一边欣赏着女人脸上的神情,一边继续道:“哦,对了,那些香料铺子,虽说是可以重新开门,但本王想了想,顶着‘凤记’的名头重新开始毕竟有些晦气,不然……”他略一沉吟,“本王给它们换个姓可好?”

凤筠知道他没安好心,干脆闭嘴不接他的茬,就只是拿眼睛往死里瞪他。

他没等到回应,只好继续道:“不如……就让它们姓昙吧?”

“你,说什么?”

这下凤筠实打实地被气毁了,她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让她一手挣出来的基业平白被仇人夺去,她怎么可能甘心?

哪怕没了这些铺子,她的钱养着这一大家子人也是绰绰有余的,因此她在意的倒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这些铺子姓什么都可以,哪怕一把火烧了也可以,唯独就是不能姓昙!

他想撒气,用什么手段不行,犯得着这样恶心她?

凤筠这一刻才切实地体会到,他今晚并不是一时气极,他是真的打心眼里讨厌她,不然又何必把事情做得这样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