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随着一阵轻微的木轴声响起,整个院子里弥漫着一种紧张而期待的氛围。
这声音仿佛具有魔力般,瞬间吸引了在场每一个人的注意力。正在院内忙碌的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彼此对视一眼后,皆瞪大双眼,不约而同地朝着正房的方向望去。
段翎钰双手紧扣着门扣,缓缓地将房门从内拉开。
就在房门打开的那一刹那,一股清新宜人的气息迎面扑来。伴随着微风的吹拂,夹杂着泥土的芬芳、青草的清香以及阵阵迷人的花香。她微微仰起头,感受着那温暖的阳光均匀地洒落在自己的脸庞上。此时此刻,她身披一件月白色的外袍,满头乌黑的秀发仅用的那支梅花簪简单地挽成一个小巧的发髻,发梢就这样自然散着。微风轻拂时,衣袂飘飘,裙角飞扬,发后的血红丝带悄然探出头来,那红与白就这样相互交织着。
“姑娘?”
“姑娘?”
“小姐……”
“夫人”
瞬间,整个院子里充满了惊呼声,所有人都朝着主屋飞奔而来。
“姑娘。您终于醒过来啦!姑娘……”在主屋旁边浇花的春桃第一个冲了过来,她立刻紧紧地扶住了段翎钰的手臂,声音渐渐变得哽咽起来,泪水不受控制地直接滴落下来:“姑娘……您。”
“姑娘……”春杏也紧跟着跑了过来,她急切地想要抚摸眼前的人,然而当她伸出手的时候才发现,慌乱之中她甚至连手中正在修剪花枝的剪刀都还没来得及放下,她赶忙将那剪刀调转方向,把锋利的剪尖握在自己手里,同样已经泣不成声。“姑娘……您真的醒了!”
冬春和祁安紧接着也赶到了。其余院子里的下人们也都纷纷围拢了过来。
段翎钰望着满院子的人如潮水般向她涌来,她的心情就如同今日这炽热的阳光一般温暖而明亮。她抬手轻拍着春桃的手,淡笑着面对着众人:“这两日大家都辛苦了,过几日我会让秦嬷嬷给每个人都封个大大的红包,你们都先下去吧。”
她转眼对着春桃,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春桃,你还准备抓着我的手哭多久?”然后双眼扫过院中所有人一眼,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道:“好了,大家伙都别围着我在这里哭了。祁安”
祁安听到呼唤,立刻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属下在,单凭夫人吩咐。”
她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和果断,轻声说道:“你派人回王府去向父亲回禀,就说现下夫君还不能起身,待三日回门宴后,儿媳定会与夫君一同回家。”
祁安听后,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是,属下得令。”他转身离去。
“春杏!”
“奴婢在!”听到呼唤声,春杏立刻应道。
“你赶紧派人去告诉父亲、阿姐和哥哥这个消息。”
“好嘞,奴婢马上就去!”春杏一边说着,一边快速转身准备出门。
然而,还没等她走出院子,身后的段翎钰突然又叫住了她。
“剪子……”
春杏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拿着一把剪刀。于是,她迅速将剪刀递给身旁的一名婢女,然后迈着大步匆匆离去。
看着春杏慌张的背影,众人不禁发出一阵轻笑。
“冬春,你去把夏竹叫来,让她给姑爷换药,顺便去外院客房看看任先生起床了没有。如果他已经起来了,就让他过来给姑爷把个脉。”段翎钰有条不紊地吩咐道。
“是,小姐。”冬春应了一声,便按照指示去办事了。
随后,段翎钰转头看向旁边满脸泪水的春桃,忍不住笑了起来。
“春桃啊,你家姑娘可是饿了两天两夜了。你难道要让你家姑娘一大早饿着肚子,喝你的泪水充饥吗?”
“啊……”春桃这才抬起头来,愣了两秒后立刻松开段翎钰的手臂轻行一礼:“姑娘,您稍等啊,奴婢立刻就去小厨房,让他们将早膳给姑娘和姑爷送来。”还未说完她便快步的飞奔出去了。
段翎钰看着那背影不由的掩唇轻笑。
“娘子?娘子……你吩咐完事了,可不可以先进来看看你家伤重的不能自理的夫君了?”
段翎钰唇边笑意更浓,转身就往屋内去了。
她走至床榻边抬手掀开一角床幔;床榻之上,同样身穿大红中衣的少年靠坐在床头,他胸口衣领微开,刚好的将他那匀称有力的胸膛展露无疑,胸前的绑带因刚刚『无意』已有一丝淡红渗出。那少年的脸色还是带着苍白,只是那唇却与刚刚醒来之时已截然不同,那透着微红的薄唇上,似还残留着刚才的一抹温热和悸动。那双桃花眼又恢复了平日的星光,只是那星光中多了一丝勾人的情意,那情意晕在眼底久久不能化开。
他抬起头凝望着她:“娘子!”
她低着眸注视着他:“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