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敬送回了裴府,顾桓安排好后就出了府,接下来几日,裴敬在裴府过起了养老的日子。
听闻皇城司又接了案子,苏子桉带着锁云和丁柿子在查。
自己那便宜师傅近来不在皇城司,回了开国侯爵府,约莫形势不大好回府看住许家。
许国侯十几日前出行马车失控听说伤的很严重,至今昏迷不醒,连太医院御医都惊动了。
裴敬猜测,这许国侯一事约莫出自许师父的手,他回府那日许家就出了事儿,但没有证据,况且两人亲父子。
可见许锦春也够心狠的,他借许国侯病危侍疾沐休在家。
本就是世子身份,皇城司当差也是自己争取加上多方均衡考量,圣人制衡之意。
裴敬回京第三日,也是与顾桓入宫回来后分别三日未见的日子。
汴都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半年前,勾结宁州官员杀死二品大员,抢夺赈灾银的前洛阳王被赐死斩首。
本已死,早该人头落地,白骨一坯的前洛阳王刘济竟然没死,在汴都城一处别院被抓获时正在纵情声色好不逍遥。
假死脱身,逍遥自得一时间汴都城中无不哗然,更是惊动天子。
圣人本就因道士练丹生误病了一场,还未痊愈又逢此一事,惊骇愧疚之下大病严重。
也是此时为天子练丹的善清道长再吐重磅消息,他乃庐陵王安插天子身侧的人,丹药生误乃庐陵王授意为之。
庐陵王百口莫辩,证据往来也皆指向庐陵王,一时间庐陵王禁足王府,刑部和皇城司加急探查。
安东王再入牢狱,皇城司和刑部派人轮流专门看押。
本因前度入狱的洛阳王削瘦异常,柳州半年养回不少,完成任务才回京不过几日再度入狱,他也有些怀疑人生。
怀疑会不会是皇兄见他已无可用,准备放弃他了?他不敢喊叫,大牢看押森严他联络不得。
且,若此时安东王联系自己,岂不是也默认了自己假死一事他是知晓的?
安东王此时在府邸砸了一杯盏,正在气头上。
刘檀眉头紧锁,“安东王这是做甚!不过被抓,这几日未闻处死,紧要关头,一介棋子,可有可无,安东王难道想因一弃子前功尽弃不成!”
底下一众偷偷过来的要员面色也格外凝重,目光皆看向安东王,等他指示。
“此时让善清攀咬庐陵王也只能暂时困住,不知各位眼下有何建议?”安东王深呼出一口浊气。
洛阳王刘济是从小跟自己一同长大,从小拥护自己,也保护自己的弟弟,若可以,他当真不想他出事,希望保他荣华富贵。
“庐陵王约莫也能猜出我们意图,必定不会坐以待毙,安排人看紧庐陵王府。”刘洸沉着脸。
“安排下去了,梦槿传递消息府中生了二心,或许不日便有动作。”刘檀皱眉。
“刘洸,你看清楚,你若出事,我们多少人活不了了,寿王至今毫无消息,哪怕没死今日也赶不回来,若让庐陵王占了先机,一切努力可全做了废!”
刘檀忍不住厉声呵斥,这蠢货,到了此时还在犹犹豫豫,再磨蹭下去失了先机再后悔可就晚了。
储鸿闲拱手一礼,“我等皆是殿下后盾,要如何做,何时开始,我等悉数听殿下指挥。”
“请殿下尽快裁决。”底下哗哗啦啦跪倒一片。
刘檀朝下首轻点头,接收信息的大臣回应,抬头看向安东王,“殿下,不若放出入宫消息,殿下稍后入宫侍疾?”
刘檀和上柱国等人点头,刘檀犀利目光看了过去,“殿下入宫侍疾即可,有玉妃娘娘和皇后助你。”
“世家我稍后安排下去,那军待庐陵王带兵入宫时我等再接应殿下,除逆党,圣人身故,殿下自然顺理成章。”
储鸿闲拱手,“我等尽快联络前朝,请殿下尽快做出决策!”
如今已是进退不得,到了关键时刻,刘洸起身,“我刘洸今日就仰仗各位了,待大业成,定不负恩情,论功行赏!”
众人气氛高涨,又是一番细节商讨这才陆陆续续离开。
刘洸起身,“来人,伺候本王更衣,本王要入宫侍疾!”
安东王乘车入了宫,看到榻上昏迷不醒的圣人一顿哭喊,亲自侍奉左右。
圣人病倒,朝会暂停,一时间汴都城明显变冷天,各府官员府中安宁。
第二日,皇城司等一干大臣入宫汇报皆被安东王拦下,称圣人病重,暂时不见朝臣。
政务可暂帮处理,被朝臣拒绝,皆被赶出了宫,风雨愈来越发明显。
第三日,朝臣仍不可入殿,皇城司顾桓等一到二品要员当日下午时分以圣人名义被召入宫,直至两日后仍不见放人出宫。
一时间,不少朝臣生出不妥,叫嚷着让安东王放人出宫。
此时,被禁足庐陵王府的庐陵王带军入宫,围了皇城,称父皇被安东王劫持,昏迷不醒,意图杀帝夺位。
刘檀瞥了一眼榻上昏迷不醒的宋文帝刘欲,“殿下,庐陵王联合城外禁军打进来了。”
时机算得刚刚好,“换上甲胄,杀了庐陵王我们便成了。此处我替你守着,私军稍后入宫镇压。”
安东王瞥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那人,又看向刘檀,“此处姑母不必相守,自有看押,姑母带人去侧殿看好那批朝臣即可。”
“刘洸,放我父皇,撤离皇宫,我饶你不死!”刘戎身穿甲胄,身后禁军外面越来越近,喊杀声,加剧了大殿内的恐慌气息,有些胆小的宫娥已经吓的低声啜泣起来。
“皇弟这是要逼宫?你若离开,本王待父皇醒来便替你求情,大逆不道本兄也护不了你的安全!”
有武将大喝一声,就朝大殿门口行去,被刘戎拦下,“且慢!”
谁知道他是否暗处安排了人,不然也不敢这般大刺刺站出来。
刘洸缓缓走到大殿中央,望着刘济,“皇弟当真是想逼宫不成!不若记错,皇弟此时应该是父皇禁足府邸,私自出府集结军队当真是不惧?”
“顾总指挥使可有退敌的良策吗?”偏殿里,顾桓和众位忠皇党的文臣皆关押在了一处。
看着紧闭的大殿,其他人目光有希冀,有痛心,有疼惜,有愤怒,此时皆看向顾桓,他们被急召入宫,已经被安东王软禁两日了,吃喝拉撒皆在殿中,就没有见过殿外光景。
陛下如何了,外头发生了何事?乒乒乓乓的打杀声就没歇过,众人皆是文臣,这里就同是文臣约莫有点武的顾桓成了众位大人希翼的曙光。
“再等等吧。”裴敬闭目养神,让他们再掰扯掰扯,不着急。
众人又急又气,敢怒不敢言,纷纷瞪了一眼顾桓无奈的蜷缩在一隅。
“我看皇弟作乱得不偿失,你若自愿伏法,本王保庐陵王府上下无虞。”刘洸双手背后,冷笑看向庐陵王。
刘戎冷笑,“外面都是我的人,整个京城都在我的控制之下,难道安东王要因为皇位丢了性命吗。”
刘洸闻言还是一惊之下,想到外面情形,不觉又有了底气。
“不知皇弟哪来的自信?”
刘洸提着剑,身后跟着亲卫兵,一身玄色甲胄走出了大殿,不远处走来一个面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
“洛阳王,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看着走入大殿的洛阳王,南宫默面带惊恐,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当然是为了剿灭乱军而来,怎么?庐陵王还在期盼你的那些乌合之众能杀了皇兄,杀了父皇继位不成?”
洛阳王看向刘戎的眼中,尽是不屑和冷漠。“皇兄,城外乱军全部控制,城内的乱军已全部剿灭。”
“私军正在入宫,不消片刻便可清明。”几日前,自己大牢中已经被皇兄安排人救了出来,随后出京替他搬私军,只等庐陵王那蠢货围宫再包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