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因为放心了下来,见了他格外安生,睡的十分安稳,一觉醒来,不见了顾桓的身影。
本来有许多话想问,但见了他,又不着急询问了。
起床洗漱好,回想昨夜,不由面色发烫,揉了把脸,掀起营帐准备出去,见顾桓回来。
长眉若柳,身如玉树,琐兮尾兮,流离之子。叔兮伯希,裦如充耳。
“你回来了?”裴敬浅笑回望。
“嗯,刚去见了寿王殿下,稍后收拾一番随我回京吧。”
揉了揉裴敬脑袋,笑意不减,“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我都知晓了,前洛阳王他们会处理,你任务完成的极好,可以随我回去了。”
裴敬愣了愣点头,“好。”
“暗琴,书河一个潜伏在了前洛阳王身侧,一个入了潘府还未有信息,书二还在柳州城中。”
“好,我会安排的,你不必担心。”顾桓自然的牵起裴敬进入营帐。
“好。”能回京自然是好事,毕竟离开时间确实有些久了。
吃过早膳,裴敬看向对面望着自己的顾桓,“我们何时回去?”
“晌午过后吧,一路奔波,待我歇口气。”顾桓浅笑。
“这营帐我单独在用,你先歇息,我去跟朋友道个别。”裴敬点头,既然要回去了,还是要告别一声。
“我同你前去。”应该是见潘耀宗吧?一路见闻暗书都写流水账呈给了自己。
本意是担心她安稳,且想念她想知晓她的近况,几人倒是事无巨细什么都记录送回了京。
裴敬看了看他,“好。”
“烨然。”裴敬带着顾桓入了营帐。
潘耀宗看到裴敬高兴挥手,“借章快来,帮我看看这个阵法,明日便是对阵了,稍后我还要带他们演练几回,你帮我瞧瞧可是能赢。”
毕竟这次若是输了他便无缘最后选拔,好歹走到现在,他还不想认输。
“好。”裴敬浅笑走了过去。
“这位是?”起身看到她身后还跟着笑容冷俊高大的男人,潘耀宗没见过,转头看向裴敬。
“皇城司总指挥使,顾元善,也是我那未婚夫。”裴敬看向顾桓给他介绍。
闻裴敬介绍,顾桓笑的如沐春风,浅浅拱手,“裴敬蒙你照拂,多谢潘校尉。”
潘耀宗一惊,赶紧回了一礼,“见过顾大人。”
顾桓笑了笑,看了一眼心情很好的裴敬,“不必多礼,你既是阿芙挚友,便是本官朋友。”
“你们聊吧,我就是跟着凑个热闹。”
“说说你的阵法吧?”裴敬拉着顾桓对面坐了下来。
潘耀宗开始还有几分拘谨,分神关注一二,见顾大人纯粹真跟着凑热闹也不再多言语,也就跟裴敬沉浸在阵法的研讨当中。
时不时,俩人有分歧时,顾大人随口一言又正好解决当前困顿。
差不多了裴敬起身,“不久我便回京,接下来的赛事你好生努力。”
潘耀宗点头应下,“我会的,寿王殿下和凤大统帅寻我也谈了话,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管怎么说,我需得谢谢你。”
“都是朋友。不必这般客气。”
“对,那我就不客气了,下次再见不知何时,那我提前祝你一路顺遂。”潘耀宗挠挠头,“你毕竟是我第一个朋友,望你安好。”
“嗯,你也是,替你叮嘱好了,你且安心,船到桥头自然直。”
见裴敬寒暄完,顾桓牵着裴敬离开。
裴敬回头朝潘耀宗笑了笑,两人离开营帐,潘耀宗也耽搁不得,抓起图纸赶紧出了营,他得抓紧时间实践一二,最后一场输不得。
裴敬又去了一趟刘瑾营帐,简单说几句回京之意。
刘瑾瞥了一眼一直牵着裴敬不撒手宣誓主权的顾桓,“好,你先回去,剩下的我们会处理好。”
“入京后先别现身,待过段时间再现身。”顿了一下看向顾桓,“元善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好。”裴敬应下。
寿王在柳州坐阵,问题应该不大,自己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武之地。
“小骗子,一路顺风,待我入京再寻你。”涂钦雪幽怨的目光瞥了一眼紧握的双手。
裴敬瞥了他一眼,牵着顾桓转身离开。
本对涂钦雪有几分戒备的顾桓见此露出得意的笑意,挑衅的目光看向涂钦雪。
出了营帐,顾桓宠溺的捏了捏裴敬鼻尖,“怪不得暗书写流水账告状,你当真在外给我沾花惹草,我若不来是不是正宫位子都不保了。”
裴敬揉了揉鼻子,瞪他,“你胡说,他是七叶阁阁主,我裴府就是死在他手底下散杀手里,我没打死这蠢货就已经是忍耐的极限,空有皮囊没脑子,手下都管不好的蠢货我才看不上!”
顾桓浅笑出声,他自然知晓能得她信任和心悦得多难,但亲口听她说出口,心情也还是不同的。
才出营帐,他不信这话,里头那人没听到……
两人回营帐,裴敬东西不多,简单收拾好,顾桓去寻凤将军一趟辞行。
他本就是秘密出京,不易高调,两人午膳后便出了军营,开始骑马回京。
暗书知道自己被主子卖了个精光,不敢靠太近怕被裴敬揍。
一路马不停蹄,终于在十日后裴敬看到了熟悉的城门。
出京时还炎热酷暑,再回汴都冷了风月,入了寒冬。
十一月初的汴都,阴雨天气寒风徐徐也冷了不少,裴敬依旧男装入京。
“先回府收拾一番,明日带你入宫。”顾桓浅笑看向裴敬。
“好。”裴敬朝他笑了笑。
暗书入了京就被顾桓赶走,裴敬面色担忧,“你离敬半月有余,圣人不查岗吗?”
“无事,他应该知晓,明日带你入宫,应该善清丹药有问题,这两日刚被抓,玉妃忙着自证清白,圣人暂时没时间理会我。”
裴敬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不由有些担忧,“那丹药圣人当真在吃?之前不是告诉你那东西有毒吗?”他们还真让圣人吃了?
牵着裴敬推开裴府大门,“瞎操心,假的,圣人疑心重,如何会吃,他吃的是太医院单独做的养神丹,不若善清为何未封国师!”
“女君,你回来了?”米婆几人看向顾桓牵进来的男人,仔细一看,顿时眉开眼笑。
“嗯,回来了。”裴敬朝她笑了笑。
“米婆,裴敬秘密回京,莫要声张,奔波了一路,送些热水洗漱一下。”顾桓看向米婆叮嘱吩咐。
裴敬有种恍如隔世的既视感,这府邸都有几分陌生感了。
看顾桓这熟悉劲儿,怎的比自己这主人还熟悉,米婆乐呵呵应下赶紧去了庖房烧水。
牵着裴敬回了房,裴敬放下包袱,到处一尘不染,怎的还挂了几身男装。
顾桓咳嗽了一声,耳根微红,“你不在京的日子,我时常来裴府小住,歇的你屋。”
裴敬:“……”
怪不得这府邸他比自己还熟悉,赶紧经常跑自己这里住。
“汴都如今是个什么情况?”裴敬起身关了门窗,这个时辰叶曲意应该还未落值回来,裴林也还未散学。
“出京前,庐陵王和安东王斗得火热,两败俱伤,寿王出京遇害生死不明,两人这才消停了些日子,哪能当真让他们这般消停,做了点手脚。”
“现如今善清道长丹药有异,圣人重病,两个王爷忙着相互指认,善清被关押。”
裴敬咂舌,也就是一切皆在他们掌控当中?
“两王爷知晓自己身在局中吗?”裴敬惊讶。
“这局布制非一日,也是相互试探,相互制约下才逐渐成型,因你已跳出局外成了执棋人之一这才视觉不同。”
“你梳洗一下吧,明日我带你入宫你便知晓了,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