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水简单擦洗后裴敬趿着鞋,抱着木盆去院中倒水,回房看到顾大人竟然来了自己房间裴敬愣了下,把盆放在墙根。
“大人有何事儿?”闻到顾大人身上淡淡肥珠子气味儿夹杂着冷松香,他有洁癖,应该是才沐浴过,头发也未彻底绞干。
“你不必难过,粗鄙的乡野之人不懂而已。”顾桓思忖下怕裴敬心情不好,匆匆洗漱完听到开门声便寻了过来。
看锦春劝慰,蔡与拍自己肩膀安慰又是顾大人这般,裴敬大致明白了这几人意欲何为。
一时间不知道该感动还是好笑,看顾大人眉头紧锁看向自己。
看他表情,裴敬回视,笑了笑,“我若难过怎么办?”
看不出情绪裴敬到底是不是真难过,顾桓抿唇,有些犹豫,又有些纠结,“我第一次安慰人,我也不知道该跟你怎么说,就是希望你别怕,要实在难过,我替你杀了他可行?”
裴敬无语,她又不是妖女,还杀人,她又不是嗜杀成性。
“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我没事。”裴敬看向顾桓。
顾桓认真打量裴敬,见她面色无语,真没半分伤心这才松了口气。
房中无凳子,只有一床、一柜、一桌子,他坐在了裴敬榻上,裴敬站在他面前,俩人都没说话,气氛一时格外尴尬。
“大人还有其他事吗?”裴敬打破尴尬的氛围,看向顾桓。
顾桓耳根微红,喉结动了动,别过头,“无事,你早些歇息吧。”
“那,那大人,可要回房?”裴敬指了指榻,“这是我的房间。”他身侧还放着自己方才换下的肚兜和亵衣。
顾桓侧头,面色一红,耳根发色,他进来有些紧张,径直坐下了,没注意,手侧是她葱倩色绣着荷花的肚兜,旁边凌乱放着亵衣,应该是方才洗漱完换下的。
自己手指正好在肚兜绳线上,顾桓收回手,面色爆红,咽了口唾沫,“方才没注意,我,你,没事,我、我就先回去了。”
看向脚步凌乱走的飞快的顾大人裴敬浅笑出声,没想到顾大人还挺纯情的。
一般高门大户从情窦初开便有开苞的暖床丫鬟,顾大人还能这般纯情?
收了换下的衣物,裴敬熄灭了油灯上床睡觉,床榻比较简陋,木板新垫了棉絮,棉花布枕,应该都是今儿特意寻的干净的和新的,明显跟吃饭前看的不同,应该够后换过的。
裴敬不是很挑,这么久下来,她什么环境都能适应,床榻慢慢暖了起来,随之陷入沉睡。
一墙之隔的顾桓坐在榻边,摸了摸脸,热度还未褪下去,随之想到裴敬榻上那一抹葱倩和裴敬浅笑嫣然的笑脸,顾桓喉结动了动。
裴敬说欣赏主动的胡绝,若自己对她再主动些她会不会也喜欢?
摇了摇头,沉思片刻这才睡下。
一夜天明,众人早早起床,裴敬倒完水看到锦春大哥和蔡与稍后从自己房间出来,“早呀。”
锦春早就习惯了裴敬打招呼的方式,摆手回了声早就去打水洗漱。
蔡与点头连忙跟上锦春询问裴敬的“要呀”是什么意思,看俩人互动,习以为常,应该不是头回,他很好奇。
锦春边洗漱边给他解释,这是裴敬早上碰到问好的方式,现在皇城司早上饭堂问好的方式几乎都是这般了,很贴切。
蔡与点头,那难怪,他不在总司,虽也不时回总司衙但从未早上去过,那便理解了。
裴敬洗漱好回房研究锦春之前教自己格斗的身法,动作招式熟才能生巧,她才学没多久教的跟打太极似的还在熟悉记忆动作。
顾桓朝裴敬房中瞥了一眼,她自己不知在玩什么,径直出了门,锦春在院中沾着粗盐在洁齿,回头朝自己颔首。
蔡与咧嘴朝自己笑,“顾大人,早上好哇。”
“嗯,早。”顾桓转身。
蔡与咧嘴,总司打招呼果然是如此,顾大人也毫不意外。
“顾大人黑眼圈怎么这般重,莫不是认床?”蔡与洗了把脸转头看向对面洗脸的锦春。
锦春想了想,裴敬之前说过顾大人有洁癖,认床可能性小,又不是头回随大人出差外县,不管何时顾大人都是一丝不苟,格外整洁,洁癖的可能性更大。
但他不好与蔡与明说,点头附和,“可能是吧。”
洗漱完,锦春喊裴敬出门去上面吃早膳,站在她房门口,看裴敬那套身法的慢东西默了半晌,就这速度,真打起来都不知晓死了多少回了。
“裴敬,大人叫我喊你去上面吃饭。”锦春便隔壁房中指去。
迎上锦春有些无语的目光,裴敬尴尬站好,朝他笑笑,他目前是自己师傅呢。
“我熟悉记忆身法呢。”
锦春收回目光,“嗯,你这速度真快,一套打完,尸体都凉了千把回了。”
裴敬瞥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锦春,没看出来,他虽平时不大爱说话,真说起来,嘴巴也挺毒的。
联想到目前还得靠他教自己自卫,“今日记下了,下次就快了。”
几人吃了早膳,锦春和蔡与跟上李里正去了李家和许家,丁右村中转悠,跟锦春俩人同去了,他目前负责众人吃饭安排,他对洞中尸骨本就不热衷就没跟来。
昨日下午围观村里也没几个了,谁也不是闲得慌,家家户户都有庄稼田地忙活,但看衙门的人热衷掏山洞最多好奇停下步子看一会儿?
因头日胡绝几人下了洞,里头没有危险,就是黑了些,有了前置经验,加上胡绝被重视,其他人也热衷了起来,一时对掏洞的氛围高涨。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山洞挖宝,但随着淤泥一篓一篓的往外搬运,尸骨没找到,但挖出了一包包袱。
下头胡绝几人歇息片刻喝了些水又下去了,争取再挖出点什么东西,才不辜负大人们的期待和他们的辛苦。
许家大清早见了锦春几个大人去问了话便赶过来看看。
随着裴敬打开包袱,才到一会儿子的许寒枝面色难看,“那些衣裳是秀娘的。”
“你是何人?”顾桓冷目看了过去。
许寒枝赶紧跪下磕头,“回大人,草民是许寒枝,一刻前李里正带着三位大人寻我问话,我这才知晓,特意赶过来看看。”
许寒枝指向包袱,“这是十年前秀娘离家出走时候带的衣裳包袱,里头这件红色还是我们成亲的时候我特意给她买的。”
许寒枝面色难看,伸手指向打开包袱里头还能依稀可见的颜色和花纹,因包袱包裹的很好,里头打开虽有年数但并未腐烂的厉害。
裴敬表情怪异,“当初你们为何不报案?”
许寒枝抬头,看了一眼绝色的女子,又看向她身侧冷着脸看向自己的大人,赶紧解释,“当时我家穷,秀娘娘家有些不喜,我们以为是李家成亲次日故意掺和给她寻了下家就没报案。”
也就是俩家李家以为许家把她闺女藏起来了了故意要回彩礼,许家以为李家商量好的,特意让李秀绑架跟人跑了,看不是他们许家。
俩家闹得厉害,谁也没往死了的头上想,故而谁也没报案,反而俩家自己折腾个没完。
裴敬十分无语,回头瞥向顾大人,见他木着脸,约莫心态跟自己差不得多少。
让许寒枝起来,旁边侯着。
半个时辰后,胡绝几人又爬了上来,“裴仵作,咱们发现了两块骨头,你瞧瞧有用没?”
胡绝几人皆是一身脏兮兮,捧着俩块尸骨喜滋滋给裴敬递了过来。
裴敬赶紧带上手衣接过来查看,好家伙,是椎骨和胫骨。
“大人,这是人体的椎骨和胫骨,里头确实有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