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走远的俩人,善清眉头紧锁,“怎么回事?俩人到底什么关系?”
唐松信摇头,“我问过,确实上下属,顾大人说,裴敬查案手拿把掐,好冲业绩,也才格外宠了些。”
“况且她还是御赐四品仵作,带出京,看其他皇城司的对她也极好,应该没什么特殊的关系。”
唐松信怕他不信还解释,“上回我见她拿着几十年尸骨跟拿根棍子似的,一看尸骨就看的出死了多久,是男是女,确实是查案验尸的好手。”
“顾大人家世显赫,裴姑娘还没我府上丫鬟有女人味,他应该没那么重的口味儿。”
善清神色缓和了些,“上头叮嘱善玉勾引一二,对顾桓无用,不知他们思忖着什么,一直没来勘察,别出了什么纰漏。”
又朝山崖看了看,“没动过,待他们走了再想办法换个位置,保不齐也是冲这个来的,若护不住,主子责怪下来,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唐松信点头,“我知晓,这事儿除了你我,无人知晓,若知晓了自然出自你我二人,时辰不早了,本官便回去了,善清大师不必相送。”
唐松信转身就走,脸上憎恶格外明显,若非他献妹委身,若非自己替他造势,这宁州有他的立脚之地,如今不过是可单独联系上头倒舞到自己面前了,当真是给他脸了。
怪不得顾大人迟疑不去,怕等他露出嘴脸呢,若非一根绳上的蚂蚱,他非弄死他不可!
看唐松信面服心不服,善清眉头紧锁,他觉得还是修书一封吧,他若真犯蠢便是自己未雨绸缪,若无碍就当自己小心之心太过谨慎,多少连累不到自己。
甩了拂尘,朝镇阴阵看去,起码半个月内无人靠近这里,还是提醒唐松信给几人找点事做,太闲了免不了好奇。
“唐大人,本师有话要说,你且等一等。”善清皱眉追上唐松信。
“大人对这阵法有何看法?”裴敬跟上顾大人。
“你不是看出来了吗?”顾桓侧头似笑非笑看向裴敬。
裴敬摸了摸鼻子,“我观察了,俩人目光偷偷瞥向那处好几次,不出意外的话,大人要寻的就在此处。”
“嗯,不着急,装作不知吧,临走时再动,还得寻个时机确认一下。”顾桓没有意外,裴敬胆大心细,以前藏拙,如果知晓了她的底细在自己面前也懒得再装。
裴敬应下,“没料到能碰上唐大人,怕咱们又有得忙了。”
不出意外,依照唐松信的性子估计得给几人找点事儿。
“无妨,确实闲赋了些日子。”
回到衙门,其他人都没回来,宁州衙门上到官员,下到衙役,一个个脚不沾地,忙得起飞。
“丁大人,怎么回事?”裴敬拦住同知丁右。
丁右看是顾大人跟裴敬,赶紧行了一礼,“没什么大事儿,宗卷房遭了鼠损坏不少东西,都在清查补缺呢。”
“怪不得这么热闹。”裴敬朝顾大人笑了笑。
“二位看到唐大人了没有?”丁右皱眉,面色有些焦急。
“怎么了?”裴敬疑惑。
丁右思忖了下,见顾大人看向自己,觉得也没什么可隐瞒的,“裴姑娘,当日跟你同牢房牛婆子可还记得?”
说完又觉得不妥当,大有故意捅人心窝子的感觉,看裴敬没计较,赶紧解释,“她三日后要行刑了,她今儿大闹,说她要举报一条线索,戴罪立功,临死前做件好事儿。”
“她说十年前,他们村有个离家出走的女人,其实不是离家出走是被人杀害了,扔到了山洞里。”
“兹事体大,我做不了主,正要寻大人商议该怎么处理呢。”说完眉头一紧,“算了,我去寻唐大人吧。”
看得出来,丁右确实挺着急,裴敬看向顾大人。
“走吧。”顾桓往大牢方向而去。
裴敬赶紧跟上,难得有事儿干,还省心了唐大人想办法该怎么给几人找事做。
两人前脚到了大牢,后脚丁右带着唐大人火急火燎赶了过来,远远就听着想办法让顾大人也参与进来。
裴敬似笑非笑,“唐大人说让咱们顾大人参与什么年?”
迎面撞上俩人,唐松信吓的面色一白,转头看向同样面色惊恐的丁右。
他反应能力还不如自己,唐松信立马正了神色,“刚听闻牛婆子报了案,正想着大人同在宁州,裴姑娘又是御赐四品仵作,定然比咱们衙门的蹩脚仵作强,与丁同知商议该怎么说服顾大人帮忙看看案子呢。”
唐松信苦笑,“丁同知说,那尸骨约莫死了十年,就我们衙门仵作,我不怕丢脸,确实拿不出手,这才……”。
顾桓看俩人演的差不多了看向裴敬,“你想查吗?”
裴敬迎上顾大人眼神,诚挚摇头,“不想查,只是有些好奇。”
顾桓浅笑,摊手,面含歉意看向唐松信,“裴敬虽是本官的下属,在汴都验尸他看得看心情呢,唐大人自己想办法吧,本官这是无能为力。”
裴敬憋着笑,顾大人也挺狗的。
看唐松信憋红着脸,不上不下,顾大人演戏是个好手,一路上的角色扮演她就看出来了。
唐松信自我调节挺快的,赶紧各种劝慰求帮忙,最后在顾大人皱眉不悦中裴敬勉为其难的应了下来。
唐松信这才松了口气儿,虽说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但俩人明显故意让自己求他们呢,但没得法子,不得不拉下这脸。
善清说的没错,闲赋下来这已经开始往过阴山跑了,再给皇城司众人闲下去指不定查出点什么来。
几人没再继续深入大牢,直接让衙役把牛婆子提了出来,牛婆子看向裴敬,面色一白。
看她怕自己的样子,裴敬摸了摸鼻子,有些无辜,应该是当日杀那俩衙役真吓坏她了。
唐松信轻咳一声,牛婆子这才回神,牛婆子赶紧跪下行礼。
唐松信皱眉,“你举报的是何事?老实交代!”
牛婆子偷偷看了一眼冷着脸站在一旁的裴敬这才小心回话,“罪妇要报的案子是十年前亲眼目睹俩个男人杀人抛尸,抛尸地点就在我们村口的山洞里。”
“罪妇句句属实,那山洞又大又深,从来没有人敢下去过,扔石头都不见回声儿,尸体肯定还在山洞里。”
看婆子神色不像撒谎,“具体是否是欺瞒本官需得看到尸体再说,你可知晓。”
牛婆子点头,“罪妇不敢欺瞒,大人明查。”
问了地方和位置,这才将牛婆子又押解回去,唐松信朝一侧默不作声的顾桓拱手一礼,“劳烦钦差大人帮下官,太久的尸骨,我们衙门仵作真不行。”
顾桓起身,“行了,明日衙门门口集合出发,其他的大人安排吧,我带裴敬去买些吃食零嘴路上吃。”
唐松信:“…………”。
“多谢顾大人,裴姑娘。”
裴敬“嗯”了声,这唐松信还挺排斥的,自己同为四品,他从来只称自己裴姑娘非裴仵作,姑娘和仵作可是俩概念,他还挺执着。
一边看不上自己,一边又想用自己,还没顾大人实诚。
啧啧,裴敬摇头,转身离开。
顾桓浅笑跟上,抛开留在牢房嘀咕的俩人,“你不必理会他,他没多少好日子了。”
裴敬点头,他们本来就是来催命的,要计较就不会查案了。
再说,她查案是为死者,又不是为他唐松信,顾桓靠近裴敬,并肩而行,“看我这般懂你,不比白歆那蠢货强,不考虑考虑?”
裴敬似笑非笑看向顾大人,“顾大人回京问问之前拦路对你娇羞甜笑的贵小姐,她肯定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