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星,皇宫。
别西法来到皇宫地下的监狱,他最宠爱的皇子伊恩,以及雌侍纳贝尔跟在他身后。
滴答。
滴答。
滴答。
越往里走,就越能听到水滴落下的声音,血腥味越来越浓重,两只雌虫的双眼都变作了竖瞳,别西法依旧面不改色地往里走。
直到在水滴声最大的两间牢房前停下。
亚麻色长发的雌虫被绑在十字架上,水滴声来自他的腹腔,血液顺着狰狞的伤口落在牢房阴暗的地面,凝聚成一滩血泊。
“赫尔曼·西斯。”
别西法打量着面前的这只狼狈的雌虫。
“五年前在撒旦星系的拍卖场上被拍卖的雌虫之一,现任洛林集团董事长,A级雌虫,五年之内便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塑造成一个庞大的集团,你的才华可见一斑。”
“呵,多谢陛下夸奖,咳!咳咳!”
赫尔曼吐出一大口鲜血,抬头直视着别西法,双瞳已经从亚麻色化作了血色:“只是在下没想到虫皇陛下竟然也会用屈打成招的法子,倒真是有皇室的风范……唔!”
“注意你对陛下的言辞,赫尔曼先生,不要失去绅士的风度。”
纳贝尔温柔地笑道,按下手上的遥控器,十字架上嵌入赫尔曼腰腹的钩锁释放出电流,血滴声不断加快,浸湿了赫尔曼的一截长发。
发丝静悄悄地在背后生长,顺着钩锁进入主虫的体内贪婪地吸食食物。
赫尔曼低头,没让他们看到脸上满足的神情。
血。
血……
还不够,还不够,还要更多……
别西法抬了下手,纳贝尔立刻谦卑地退至身后。
他紧盯着赫尔曼,无视了那只更年轻的西斯虫:“我很好奇,赫尔曼,你们对王虫来说,意味着什么?”
“派出的第九军团被全部歼灭,但在放出拘捕你们的消息后,却得到了一份来自王虫的回信。”
“竟然为了救你们自己送上门来,真是一只重情重义的王虫,不如说王虫一直都是这样。”
“几千年来他们的弱点从未变过,银月笼罩的夜晚总是温柔的。”
别西法感叹道,话锋一转,似是在衡量赫尔曼的价值。
“作为洛林的董事长,你一定知道很多东西,关于王虫的信息情报甚至是底牌。”
“但是可惜,你现在最大的价值,是作为引诱王虫上钩的饵。”
别西法摆摆手,伊恩走进另一间牢房,把昏迷的贝利亚拖了出来。
一直沉默不语的赫尔曼瞬间抬头紧盯着他们:“你们要做什么?!”
“饵只需要一个,”别西法道:“除此之外,能够诞下百分百返祖的虫崽,你们同样有被放在手术台上的价值。”
“而你……为了能让饵牢牢粘附在鱼线上,自然要添些佐料。”
纳贝尔打开赫尔曼的牢房,走近十字架,抬起赫尔曼沾着血液的下巴,眼神悲悯地摇头:“真是可怜,竟然伤成了这样,这里的狱卒还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纳贝尔的手指温柔地摩挲着赫尔曼的嘴唇,在赫尔曼越来越厌恶的眼神中徒手卸掉他的下巴,一颗黑色的药滚进了赫尔曼的口中。
“可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不然我会忍不住把你的眼睛挖出来踩碎。”
纳贝尔走出牢房,对别西法道:“雄主,已经好了。”
别西法满意地点头,等三只虫离开皇宫的监狱,赫尔曼的头发疯狂生长,从平时的亚麻色变成了鲜血一样的血红,一缕发丝扶起他的下巴,咔嚓!
被卸掉的下巴归位,赫尔曼顾不得自己脑子里被啃噬的痛感,红发缠绕着捆缚他的十字架,先是拽出贯穿锁骨的爪钩,再从腰腹拔出两只十厘米的锁钩。
最后,用钢铁铸就的十字架在发丝一圈圈的缠绕下一寸寸地崩裂。
“什么声音?”
看守的狱卒在虫皇走后才重新归位,还未走近便听到一阵令虫牙酸的声音。
几十只狱卒面面相觑,小心翼翼地靠近发出声音的牢房,手上的激光枪随时都可以射出毙命的激光子弹。
越是靠近,他们便越感觉心脏的振动,仿佛自己靠近的不是锁着犯虫的牢房,而是一只巨兽的巢穴。
为首的监狱长皱着眉,他的感觉尤其强烈,恍惚间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成为蛛网上的垂死挣扎的蚁蚊。
轻微的簌簌声不知何时已经包围了他们,这座位于皇宫的监狱中其实极少有能用到的时候,又或者换句话来说。
罪虫们有他们自己的去处,成为陛下饲养的宠物们的食物。
而现在,他们也是食物。
血红的发丝无限延伸,将这座监狱笼罩为自己的蜘蛛洞,不断有刺入皮肉的声音响起,也许是它们的主虫喜静,所以最先贯穿的必是猎物的喉咙。
血,美味,血,治疗,血,食物,血,力量。
“砰砰!”
听到敲门声的赫利俄斯打开房间的门,很高兴看到来找他的虫是白梦。
“小白?快进来吧。”
白梦走入房间,坐在沙发上,赫利俄斯为白梦倒了一杯茶。
白梦伸手接过,却没有喝:“我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是为了那位赫尔曼董事长吗?”赫利俄斯问。
“是。”
白梦点头,并不惊讶赫利俄斯会知道这件事,毕竟早已在星网传遍了。
“好,什么时候出发?”
赫利俄斯答应地十分干脆,在白梦略带着惊讶的眼神中失笑。
“小白,你能来找我,我很高兴。”
不止是高兴自己的虫崽需要自己的帮助,也高兴他没有自己一只虫步入险境。
“那么,”短暂的沉默后,白梦放下杯子:“宜早不宜迟,现在就出发吧。”
“好。”
赫利俄斯点头,一道空间裂缝被他随手开辟出来。
“皇宫的监狱,我恰好知道位置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