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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4

那只修长的手紧紧捏着她的下巴,另一手,指腹在她的脸上一下接一下的滑过,十分缓慢,明明,那一只手在滑过她脸上时是有温度的。

可说出来的话,就又犹如是在深渊积雪里冻过的一样:“多么漂亮美丽的一张脸,可这样的脸孔之下,谁知道却是藏了一颗如蛇蝎般,恶心又龌龊的心。”

祁时宴将她给甩开,女人身子软塌塌的向后仰,他也没伸手去扶,最后是直直的撞上了墙壁。

“咚!”一声。

所有人都清楚的听到了这一声“咚,”包括熟睡中的念念,那双无神的眼睛注视着房间里的一切,看向自己的爸爸妈妈。

那一双眼眨了眨,痛苦的闭上又睁开。

只是没人发现,现在他们每一个人都只存在于自己的世界之中,没人关心躺在床上的这个小女孩,她是什么样的一种状态。

祁时宴将两份亲子鉴定书拿出,大手死死按向墙壁。

“南栀,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的看一看,这是什么,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南栀不顾疼痛,麻木的看向两份亲子鉴定书,那双眸子烁了烁。

心中一个疑问:怎么会有两份亲子鉴定书?

同样的日期,开具证明的单位一样,就连医生的手写签名也一样,可一份是亲生,一份是非亲生,一份有章,一份没章。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南栀也懵了。

所以,祁时宴是觉得,这些东西是她南栀可以搞得出来的,她要是有那个脑子,有那些关系,在祁家的这三年里,她又何必每天低人一等的看人脸色行事?

可是,再匪夷所思,这个东西就是出现了,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祁时宴就是将这个东西给拿到了她的面前来,而且,从他的神色来看,他就是信了。

信了另一份亲子鉴定书的写的,信了,念念不是他亲生的孩子。

所以,他一口一个“野种”的称呼着念念。

祁时宴,念念她不是野种,她是你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的念念啊!

“这……这……这个……”

她说不出话来,脑子里在组织着要说的话语,可这一份亲子鉴定书给她的震撼,让她根本没办法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来。

慌乱之间,只得将视线看向后面站着的沈秋兰。

沈秋兰也正在看着这一份亲子鉴定书,那一双精明的眼睛里也藏着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到底这样的东西是怎么出现的?

当初念念出生之后,不仅祁时宴同那小丫头做了亲子鉴定,她,包括离世的老爷子,都分别同小丫头做了亲子鉴定,基因都能对得上,念念她就是时宴的女儿,是祁家的孩子。

再说了,祁家这样的顶级豪门,怎么会给别人养孩子?

当初她自己也是不放心,又在私下里拿了时宴同那小丫头的头发,又做了亲子鉴定,还先后做了两次,找的是自己最信得过的人,就守在鉴定室的门外,守了整整七天,七天里可以说是寸步不离,亲自拿到的结果,怎么可能会有错?

所以,当这样一份不知从哪里出现的亲子鉴定书,第一眼沈秋兰就觉得荒诞,简直荒诞至极。

可当视线瞟到那一份假的亲子鉴定书上的父亲名字,沈秋兰直接两眼一黑。

怎么是他?

这一家人还真的是阴魂不散。

三年前,她是因为感激南栀救了时宴的命,肚子里又怀了祁家的种,才给他们那一笔钱的,这么快就花光了?

所以,所以,便想到以这样的方法来陷害南栀,来陷她祁家于无情无义?

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为了要钱居然无耻到这种地步。

哼,钱,她一分都不会给。

“儿子啊!”沈秋兰开口:“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念念她怎么可能……”

祁时宴直接打断了她:“妈,连你也要为这个贱人说话吗?”

他看向南栀,刮在她脸上的手指移开,如同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两只手的指尖不断的碾了碾。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妈,是这个女人,是这个贱人,是她故意将一份假的亲子鉴定书给了我,而那一份真的,在她老相好的手上。”

祁时宴猩红的眸子死死锁在南栀那一张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一拳头砸向墙壁,墙上立刻凹陷一块,墙灰散落到地上。

他将那一份亲子鉴定书举起拿到沈秋兰的面前:“妈,你看清楚,有公章的这一份,这一份才是真的亲子鉴定书,我们都被这个贱人,被她的手段给耍了。”

沈秋兰想说,儿子,不是这样的,这一份才是假的,这一看就是假的啊!

真的在老宅里,我的两份,加上老爷子的两份,总共四份都在老宅里,念念就是你的女儿,这个错不了。

可一看到儿子那一张极度扭曲而又狰狞的面容,她闭了嘴,什么都没说。

而南栀的目光一直看向沈秋兰,希望她能帮自己说一句话。

当年念念出生之后,祁家人为了确保这个孩子是祁家的,爷爷和沈秋兰,他们都分别又做了好几次的亲子鉴定,那些证明现在就放在祁家老宅,被她沈秋兰小心保管着。

一份亲子鉴定书有可能会是假,可四份,五份,都是亲生,这也做得了假吗?

南栀的视线直直的看向沈秋兰,可后者,却是错开了那一道视线,扭向了另一边。

女人清澈明亮的眸子瞬间黯淡,眼中全是失望,她没再去管沈秋兰,而是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轰!

又一拳头朝着墙上砸去,南栀本能的躲了一下,身体紧紧绷在一起,好在,这一拳头最终是落到了她头顶往上三寸的地方。

不敢想象,这一拳头真落在她的头上,她就是不死,脑子也得被砸成肉泥。

“你这个女人,”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看上去更加的危险,恐怖。

“还真的是机关算尽,你费尽心思爬了我的床,让我认下了那个野种又怎么样,到头来还不是……”他嘿嘿两声笑:“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南栀,我跟你说,你的好日子到头了,不是我祁时宴的种,我不认。”

“祁时宴!”

南栀正要说些什么,却突然看到念念不知什么时候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就那样静静的靠着床头,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她和祁时宴。

伸手慌乱的去抓男人的手臂:“祁时宴,我们出去说,有什么我们出去说,不要在这里,念念她还在呢,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情不要影响到小孩子,好不好?”

祁时宴“哼!”一声,也看到了坐起身来的女孩儿,直接将南栀的手给甩开:“正好这个野种醒来了,我现在恨不得立即过去将她给掐死。”

说着,迈着修长的腿,朝前一步,向着病床前走去。

“祁时宴!”南栀死死抱住那一双腿,“咚”一声,膝盖落地跪在了他的面前。

“祁时宴,我求你,我们出去说,不要在这里,我们出去,你要杀要剐,我都随你的便。”

她曾同自己发过誓,这一辈子不会再同他说“求”这个字。

可现在这样的情况,她怕自己慢了一步,以祁时宴现在的一种状态,保不齐真的会将念念给掐死,她不能,不能拿念念的命去赌。

“祁时宴,真的,我求你,我们出去,出去你想怎么样都行,你说了算,你就是想要我的命,我都给你,行吗?”

男人发红的眸子,视线死死锁在她的身上,紧咬牙齿:“南栀,你还真看得起你自己,你的命不值钱。”

而后,他蹲下身,挑起她的下巴:“南栀,你的命和你的人,一样的下贱,你的命也配我亲自来取?”

南栀垂下眼眸,微张了一下唇,却没有说一句的话。

下一秒,男人起身,一道大力拖着女人的头发,剧烈的疼痛袭来,南栀一阵龇牙咧嘴,祁时宴不管不顾的拖着她的长发,而她如一个木偶一般坐在地板上,任由他拖着她,直到出了病房。

自始至终,沈秋兰没有再说一句的话,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南栀,看着祁时宴,看着南栀被自己的儿子拖在地板上,拖出了病房外头。

而南栀,也没有再将自己的视线投向沈秋兰。

整个过程中,她只是死死捂着自己的肚子,没有说一句话,没有喊过一声,没有让自己发出来一丁点儿的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