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面色十分难看,到为国的时候,这些朝臣一个个缩了,难不成还要他强行命令人对对子?
“呵呵,武帝陛下,莫非偌大一个武朝,竟然无人能对得上我的对子?”
阿鲁台讥讽道:“你们不是以文入仕途?怎的今日,反倒不如我们一群草原汉子?”
“哈哈哈哈!”
草原人哄堂大笑,武朝大臣脸色通红,简直羞耻到了极点,却仍旧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二皇子虽然愤怒却也一言不发的。
“小猴孙!小猴孙!”
关键时刻,吃着肘子的周楚玄却高声喊了起来,吸引众人的目光。
“混账!”
武帝低喝一声,吩咐一旁的总管太监:“将他带下去!”
“武帝陛下且慢!”
阿鲁台眼前一亮,笑着道:“既然太子殿下出声,岂不是要回对?就请太子殿下对一下咱的对子,如何?”
武帝尴尬的咳嗽一声:“大汗,小儿痴傻,连言语都成问题,如何作对?”
一众大臣也是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生怕自己被摊上任务。
“这如何使得?太子殿下乃一国储君,他的言论理当一言九鼎,为人表率。既然太子殿下出声,就该回对,否则刚刚岂不是在取乐?”
阿鲁台严肃道,他当然看出来这位太子殿下脑子不正常,所以才执意拉对方上场,只为羞辱!
他可没忘了,方才在宫门口被石子打的耻辱!
“还是说,武朝并未将我们当回事?”
“父皇……儿臣,可回对!”
周楚玄口中还吃着肘子,满嘴是油的,这话倒说的清楚,只是刚说完,自己就傻乐了起来,“嘿嘿!好吃,真好吃!”
“什么?”
此言一出,满座震惊。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周楚玄。
武帝更是眉头紧锁:“老六,不得胡闹!”
二皇子在一旁低声讥讽道:“他若是能回对,铁树都能开花!”
“呵呵……”
“陛下怎的把太子殿下叫来如此重要的场合?”
“不得体啊……”
下方一众臣子窃窃私语,武帝听不清,但不用想都知道他们怎么说的,一时间脸色更加阴沉。
他哪里不知道这个小儿子。
吟诗作对?
能将话说全已经是不容易。
“好,好啊!看来还是太子殿下文采飞扬!”
此举正中阿鲁台下怀,当即面向周楚玄笑道,“请太子殿下作对!说当真对上,我阿鲁台部落撤兵,不借粮,不发兵!”
“与武朝永结同好!”
周楚玄笑嘻嘻的抱着肘子走上前来,摇摇晃晃的坐在地上,一脸的痴傻笑容。
“一马失足……淤泥中,老畜生……怎样出蹄?”
“嘿嘿……嘿嘿!”
此言一出,阿鲁台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武帝也是瞳孔骤然猛缩,眼神中闪烁着不可思议。
一众文武大臣纷纷转头,死死的盯着还在嗦手指啃肘子的周楚玄。
“太子殿下他……”
“二猿断木山林中,小猴孙也敢对锯?”
“一马失足淤泥中,老畜生怎样出蹄?”
“妙,妙啊!”
众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没想到太子一个傻子,当真对了出来,不仅平仄押韵,还没让阿鲁台讨到半点好,完全的骂了回去!
一时间,对这绝对赞不绝口。
二皇子更是宛如见鬼一般盯着周楚玄,这还是他那个痴傻的六弟么?
怎么对的如此工整?
难不成他在装傻?
武帝强行压制住内心的震惊,哈哈大笑转向阿鲁台:“大汗,我儿的对句如何?”
阿鲁台咬牙切齿道:“好,甚好!不愧是武帝陛下的儿子!如此年幼,便聪慧至此!”
“那,阿鲁台大汗之前说的话,是不是可以兑现了。”
武帝的心情颇好,端起酒杯笑道。
“哼,我说过的话,自然会算数!”
阿鲁台冷哼一声,看向周楚玄:“只是,我这里还有一道题,还请太子殿下对上一对!”
“父皇……”
周楚玄一边痴傻的笑着,一边从背后掏出弹弓对准阿鲁台。
阿鲁台见状,瞳孔一缩,立刻缩了缩双腿,看向武帝。
“武帝陛下,还请您管好太子殿下,否则别怪本大汗出手无情!”
“老六,不得对大汗无礼!”
武帝沉声道,阿鲁台的武力值颇高,真动起手来,可不是周楚玄能应付的,看在这个儿子今天给他长脸的份上,他怎么都要护着。
“大汗,还有何题目?”
“哼!”
阿鲁台冷哼一声,眉宇间闪烁着思索。
不多时,站起身来,指着旁边抚琴的一个宫女道:“便以此为题,打一个字!”
一众大臣看了看抚琴的宫女,一脸懵逼,不知何意。
二皇子这时自作聪明的站出来,躬身道。
“启禀父皇,儿臣知道了!”
“好,讲来听一听!”
武帝松了一口气,自己这个儿子总算是能争一点脸面。
“大汗所说,应当是一个弭字!”
二皇子吩咐手下人取来纸笔,写下一个大大的弭字,笑着道:“我们都有耳朵,正在听取琴声!”
“岂不就是弭字?”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纷纷竖起大拇指。
“好,二殿下颇为聪慧啊!”
“老臣竟然未曾想到!”
“二皇子果真是二皇子!”
就在武帝的脸色都稍微有些缓和之际,阿鲁台却嗤笑一声。
“敢问大汗,难道我说的不对么?”
被这么一笑,二皇子脸色顿时僵住,不高兴的问。
“哼,毫无文采!”
“只会在肤浅的表面下功夫也!”
阿鲁台不屑的看了一眼二皇子,他阅人无数,一眼便看出这位二皇子有名无实,不过就是个草包。
“肤浅!肤浅!”
坐在地上的周楚玄举着肘子,也大喊大叫起来。
二皇子脸色十分难看的重新坐下。
武帝也是脸庞轻微抽搐,这小子到底是哪头的?若不是北漠使团在前,真想把他抽成陀螺!
“还有哪位爱卿能猜出谜底?”
武帝沉声问道。
然而,文武百官却再次低下头,默不作声,他们是真的没有头绪,这种颇为模糊的题面,岂不是阿鲁台说什么是什么。
他们贸然出声,哪怕说的有理,只要被阿鲁台找个由头驳斥,再冷嘲热讽一番,也只会落得和二皇子一样被羞辱的下场。
武帝气的呼吸一阵急促,眼眸之中闪烁着冷意。
看来,他对于朝堂之上的改革力度还是太轻,导致无能之人充斥朝堂,关键时刻无一人可用。
“陛下,臣有一言!”
这时候,礼部尚书张寒站出来,满脸笑意。
“好,张爱卿,你说说看!”
武帝微微颔首,对他颇有几分满意,这位张寒当年也算是天子门生。
“臣以为,应当是一个聂字!”
“哦?张爱卿可否讲一讲缘由?”
武帝看了一眼阿鲁台的脸色,心中一沉,但是又不能直接否定。
“这位宫女抚琴,其实我们现场只有三只耳朵!”
“君,臣,还有大汗!”
“因此,便是聂字!”
张寒说完,顿时引得满堂喝彩。
“好!”
“张大人果然是博学多才啊!”
“不愧是天子门生!”
听着周围的吹捧之语,张寒微微抱拳拱手,完全没注意到阿鲁台眼中的嘲弄。
阿鲁台嗤笑一声:“这位大人,我所说的这位宫女抚琴,是为了我等三人抚琴,并非是尔等!”
说着,指了指跟随在自己身后的两位小部落的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