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志清回头一问,声音炸响,把沈亦白吓得一激灵。
少年的脸如往常一般沉静,沈亦白顿住,呼吸加快,自己可是真说了那话?
“你刚刚说需要我陪你演一场戏。”
少年挑眉,不知为何眼前人突然看着他而且一副呆滞模样。
嗯?啊对,她想起来了。
迅速振奋精神,抓回脑子。
“对方喜欢演戏嘛,那我们也给他们排一出戏,来一回以牙还牙。”
“什么戏?”
“戏名叫,强人所难。”
“何解?”
“简单,你控制住了他们,肯定要对他们进行严刑拷打,打得狠一点,打得他们意志消沉,就在这个时候,我若是愿意救他们,他们是否会答应我的条件呢。”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准备让他们答应你什么条件?”
“他们不是乐衷于寻宝夺宝吗?那就请他们替我寻个宝贝。”
“嗯?”
黎志清不明白,这个想法要怎么操作?沈夏草有什么必要需要寻宝吗?
说着沈亦白一个转头用随身手帕遮住自己的口鼻,盖住自己大半张脸。
“这般,用些法子取巧改头换面,用一个新身份和冯聿进行接触,让他答应替我找一个十分难得的宝贝。
那宝贝十分罕见,至今未曾面世,他自当力所不能及。
我再施压,用些手段逼迫他必须答应我接这个单子,只要他还想活着,就不得不抓住我抛出的这条蜘蛛丝。
这样应该能见到他的上层,见到他上层之后再和上层谈条件,看情况再对应,五五分,三七分都可,只要我给的条件足够优越,不怕他们不上钩。
你有军王剑,我却有通宝录。
世间所有的珍宝,我大致都知道在哪里,只要我见过其形制,我就有机会通过天眼找到。
他们在搞这么大事情的同时还不忘掠夺那些奇珍异宝,想来是对那些东西执念很深,我不相信他们会不为所动。
我的底牌几乎可以说是无限的,他们的力量却是有限的。
既然对方这么喜欢看人做选择,我也给他们安排一个选择的机会,是要找天下至宝先,还是要扶持傀儡夺权先。
他们人员结构复杂,断不可能所有人都没有任何私心。
只要有人有杂念,那这事就能成。
而我,只需要把这消息散播进去,犹如在他们心中埋下无数种子。
要还是不要,都在他们的一念之间。
如此反复,哪怕对方没有完全上钩,但至少可以分化他们的一部分力量,打乱他们的计划。
是不是很简单?
我给的筹码越多,他们就会越纠结,人说到底还是欲望的结合体,一般情况下那都是全部想要,就看做到做不到了。”
黎志清暗抽一口气,当即明白她在说什么。
这些个东西,他们一开始就没想到过。
要说他们白龙山有什么绝活,盖凡的天书和沈亦白的天眼绝对能占一笔。
当初师父还抱怨过,咋他们灵山有两个以天字命名的天赋,真是让人气闷。
天赋这个东西,名字本不是自己起的,也不是自家师父起的。
在大夏之巅,靠近东部有一座最高的雪山,雪山顶有一个山湖。
那山湖虽在雪山之巅,但却没有结冰,究其原因是因为湖中心有一个乌龟驮着的石碑。
那石碑看着像是人工造物,但却有一奇妙的功用,它能看穿人的天赋并给那天赋起个名字。
只要人站在乌龟前面,那石碑就能显示出那人的天赋,说起来是很扯的一件事情,但其功用就是如此。
有好事之徒还观察过那石碑起名字的规律,发现大体有点东西,并非全然胡编乱造。
是以一般灵山弟子有了一定修为之后,各位师父们都要带弟子走这一遭,也算是游学兼寻个好奇。
那些石碑起的名字当中,修士圈普遍认为天字辈的天赋等级最高,再下来是地字辈,再下来就是天地之间的万物。
而白龙山就占了两天字辈,这也算当年一个热门的谈资了。
通宝录?
“你说的那通宝录?是盖凡灵海里的天书?”
“不错,世间所有叫的出名的天工造物,在上面都有陈列,图文并茂,就是地点,那都有相关记载,上面说有,那就绝对有。”
不过这通宝录并不涵盖人工造物,却也是不好说能找到所有的宝贝。
黎志清松下心尖那口气,感慨她真是敢想,“你真是...我为何没想到呢。”
“你想不到很正常啊,哪怕是师父,他老人家都不敢相信二师兄能纵容我到那种地步。
那可是闲书,一般不会去翻的。”
......
通宝录此类的东西不算是个重要的心法文书,对修行助益不大,属于杂文类,就是那种可看可不看的闲书。
沈亦白的二师兄,也就是盖凡是十分纵容沈亦白的。
小时候沈亦白还不太懂这里面的危害,把自家二师兄的灵海当书库用。
哪怕他们师父三令五申让他不要让沈亦白进入他的灵海,说这个举动很危险。
但二师兄依旧时常放任沈亦白到他的灵海内自己查阅天书。
沈亦白有时候会沉迷于大千世界,久久不愿意出来,但盖凡却从不催她,哪怕自己被弄得头痛。
是以哪个修士的灵海经常塞两个灵识他不头痛,沉重的负担。
沈亦白当时确实去的太频繁了,以至于盖凡的灵海对她的灵识接受度极高。
以往她经常坐着看书的地方甚至还隐约长出一个小树,看那芽苗,大概是棵枣树。
他头痛,却也没有舍得呵斥她的行为,反而和师父狡辩,说她难得好学,应该表扬。
这件事直到沈亦白过了少年期,二十往上的时候才知道二师兄的头痛是因为她,因此也想着去找对症的药物,这才和二师兄一起寻到了芳菲井。
在那之后,沈亦白也算懂事,懂得心疼人,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就不会央求进去看书。
笼统来说,她那二师兄与其说是她的师兄,不如说是她爹。
旁人都说盖凡个性太强,混得十分突出,但沈亦白从未有这种感觉,在她眼里,二师兄很细心,甚至可以用面面俱到来形容。
他对女子衣物的审美,有时候还比她家那些女师叔来的地道一点,至少沈亦白的衣柜里不全都是同一色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