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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凌晨,沈依云她们去山下拿了书封。
“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沈师姐接巡查令。”
沈依云脸色一变,“是,我之前都有事。”
“接了就好,师姐正好证明给那些说闲话的弟子看。”
三人下山,沈亦白不解,“什么意思?”
沈依云摇摇头不想说,朱阮倒是有几分见解,“大概是之前黎师叔都帮师姐挡下来了,其他弟子难免会有闲话。”
哦,所以这次黎志清不在,没人给挡。
沈依云她们这些弟子被派出去主要是查之前被府衙带走的那名弟子的案子。
周连生十四日后就要问斩,而青兰山觉得此事有蹊跷,派出巡查令,让弟子们下山探查。
“能派巡查令,想来是跟着去的那些个弟子完全没办法应付。”
青兰山外门弟子出事,一般来说会有年长的外门弟子跟着他家属一起处理,此番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看来是没有实际效果。
灵山很少出事,就算出事府衙或多或少会给些时间,从来不曾这般,不过十几日就要问斩。
“那弟子是犯了什么事?”
“说是来参加浑天大选的途中,那人冒犯了这位周师弟,周师弟直接将人踹落悬崖,扬长而去,有人看见两人争执,这才有了上山抓人。”
死了?
这也不是不可能,哪怕只是外门弟子,体术上也是比一般人强悍不少的。
只是那周连生也不是傻子,浑天大选在即,青兰山戒备森严,他半路弄死人,这被查到不得从严处理。
真当灵山这么随便?
青兰山距离所属的直接管控府衙所在之地青兰城并不远,三人不过是四天的脚程,要是能御剑也就十几分钟的事情。
不过他们几个,一个假装自己修行很低,一个才刚入门,沈依云自认为带不动两人,于是干脆没说这个事。
而且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地并不是府衙,而是那状告周连生的生人家乡所在地,青羊村。
周连生就是在青羊村歇脚的时候被那生人骚扰,一脚将人家踹落悬崖摔死了。
“摔死的年轻男子名叫姜岩,今年不过二十,他同周连生推销自家的货品,因太过殷勤,惹怒了周连生,被他踹了一脚掉下悬崖。
尸首两天后被村民发现报官,那时周连生已经扬长而去。”
沈依云将信息读完,默默叹气,大多数收到令牌的弟子都会有一个书封,上面记载了相关信息以及一个调查方向,沈依云就被指示调查银锭子的去处。
“这话听着那周连生怕是不知道对方被自己踹了一下就跌落悬崖了。”
朱阮不解,感觉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不,事实上周连生说自己确实踹过他,但那时姜岩还站了起来要和他干架。
他不想惹事,丢给姜岩一个银锭子,这事就算了了。”
“有没有可能是他自己掉下去的。”
“现场有发现些许打斗痕迹,而且有人看到他们起争执,只不过对方不想被牵连,一开始就躲开了。
府衙认定周连生说谎,是脱罪之词。
因为他们搜遍姜岩全身和悬崖四周,都未曾发现周连生所说的银锭子。”
“可还有其他证据?”
沈依云点头,“上面说府衙对照了姜岩胸口的脚印,和周连生的脚印一致,他们甚至对照了他们当时争斗的现场,逻辑基本正确。
周连生被骚扰,姜岩被踹倒,两人干架,周连生掐了他一下,后又踹了一脚,将人踹到悬崖边,姜岩摔死了。”
“这事烦就烦在那人证只看到一半。”
“我们要追查的是银锭子的下落,青兰山的意思是若是能找到当初的银锭子,至少能证明周连生没有全部都在撒谎。”
“银锭子有何特征?”
“不好说,硬要说的话,周连生交代那银锭子之前在住店的时候被剪过一小半,另外一小半在客栈里。”
“这...”
朱阮听后想叹气,先不说客栈人来人往,银锭子会有多少,就是掌柜的又怎么记得那半茬银锭子是周连生付账用的。
“不管怎样,我们先去那悬崖看看。”
“嗯。”
随后沈依云拉着沈夏草交代,“师妹,虽不知你天眼效用几何,但师父交代过,让你不要随意使用天眼,我怕你不知,提前和你说下。”
沈亦白冷不丁的抬头,“为何?”
她听半天,觉得到时候用天眼一扫是最简单的法子,这突然让她不要用天眼。
当然了,拿天眼找东西并不是个好用处,有点杀鸡用牛刀的意思,但总归比他们几只眼睛纯看来搜查要方便得多。
“你身体太差,若是消耗过猛,会失去意识,损伤灵海。”
哈...她知道了。
沈亦白暗自想笑,这又是个误会。
很早之前她还是沈亦白的时候,当时青兰山还没这般壮大,很多时候还要弟子出山寻找灵植,远些的地方还要结伴而行。
白龙山和青兰山靠得近,经常有弟子互相提委托的时候。
有那么一次,付远到白龙山来想借用一下沈亦白的天眼天赋和黎志清一起去寻找某种灵植。
她躲懒,又多看不惯黎志清,于是有点捉弄他的意思。
她去虽去了,但也告诉黎志清自己天眼很耗精神气,用久了会损伤灵海,就经常让黎志清亲自到草丛里翻找,看着他弄得满脸灰尘暗自嘲笑。
没想到现在回旋镖打到了这里。
不好直接戳破,沈亦白只得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反正到时候随机应变,只要不扫过沈依云,她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天眼。
天眼这玩意,一般人感知不到,哪怕是修士,也得本身敏感,亦或是修为很高,才能在探知到他的时候有所察觉。
三人到达青羊村郊外,眼瞅着快到事发地,没想到这块竟然聚集了不少人。
三五成群,指指点点,中间被人围着,他们什么也看不见。
“大娘,您都在在看什么呢?”
沈依云常年山上待着,朱阮又是男子,独留沈亦白以沈夏草的身份也算是经历了不少事情,对于如何加入八卦局这事,她很有心得。
只看她探过脑袋就往一堆妇女里扎去,张口就是破局。
对方看她一个孩子,后面又是一对年轻男女,自然把他们当一家人。
“有人跳崖了。”
“嗯?”
“前不久,那女人的儿子被人踹下悬崖死了,今儿她也跳崖了,哎,孤儿寡母的,命苦的。”
沈亦白大脑哐当一声响,姜岩的母亲跳崖了?
三人猛然意识到什么,对视一眼,朝着人群中心挤进去,只看几个汉子正在将人拉上来,尔后平整的放在地面上。
女人耳口鼻都有流血,手脚断成两节。
悬崖中的野草比人都高,凭空有窒息之感,沈亦白从路边往下看,看着那高度,微微皱眉。
一阵风吹过,沈亦白脸颊发痒,脖颈处感觉到阵阵凉意。
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