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炀和宋娟带着「猛禽号」快速在球外环形探索，试图找到突破口。
然而哪怕在200千米的高空，依然没有任何裂缝。
这个高度，氧气几乎没有了，再继续上升，她们会彻底失去引力的牵制。
“回去吧，克洛伊需要治疗。”
宋娟点头：“我们进去支援。”
自从那次大洪水，导致球身破裂后，她们便与内层灵体产生了能量共振。
不出意外，可以通过共振实现隧穿。
戚炀语气娇傲：“所以说，牠们想打败女人，就不能出现一点点破绽，但谁又能做到完美呢？”
量子态灵体们的话消散在空气中，姬豪尔等人安全落地。
婋婋小心背着婋莺，快速跑向基地——那里有很多文物修复专业的人。
利齿神情温柔看着怀中紧闭双目的克洛伊：“最后是你救了她们，你很了不起。”
从此克洛伊会恢复普通人的身体，但她的壮举，会永远留在婋莺的书页上。
球内的轰炸终于暂停下来，众人一齐望向那个方向。
水还在哗啦啦从万米高空落下，沿着弧形的球体，打湿附近数百公里的地面。
在高温炙烤下，水分又很快蒸发。
她们躲进娲子和雪地车中，安静又紧张地望向生态球。
球内四处长出高耸的蘑菇云，雄人们如同渺小的病蠹在其间挣扎。
男总长们的尸首七零八落，还有的成为没有散掉的骨灰。
混凝土块和钢筋水泥骨架在空中卷曲飞舞。
战场后方，吕娥姁安静躺在金锤怀中，一旁是金桐的休眠仓。
为了不让雄人有机会同归于尽，有「生物」深入敌后，切断了危险武器的电源。
核弹无法再发射，整座生态球2\/3的电源也跟着断掉。
那个伟大的生物是瑟塞。
大王乌贼在战争爆发的第一秒，就迅速钻进飞行器停靠的场域。
并伪装成飞行器外衣，把透明身体拉到极致，跟着重要岗位的雄畜们降落在某山脉。
那片青山绿水中，隐藏着世界上最危险的武器。
牠们直抵心脏部位，预备按下发射键。
某雄人上校还在犹豫，牠们怎么会真的想死呢。
牠们是想女性听话，想当雄皇。
正是犹豫的几秒时间，瑟塞从泄殖腔中释放出她养的异宠——美丽的箱型水母们。
“别打扰我！”某上校挥开耳边冰凉的触须。
“上校......”男下属充满恐惧地呼唤他。
“说了别打扰我！”某上校目露凶光猝然转头。
在牠眼前的是一条蓝莹莹的、半透明的、人腿粗的、滑腻腻的、散发着海腥味的触手。
牠大脑一片空白，甚至觉得在做梦。
惊疑下微微歪头看向触手后面。
是更多的触手。
从不知什么东西的泄殖腔内伸出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触手，它们灵活扭动，引着人靠近。
某上校没来得及喊出声，触手伸进牠的喉管。
速度太快，根本无法躲避。
搅动声仿若榨汁机。
西瓜汁从榨汁机中流出。
枪声四起，惊扰了背过身子的瑟塞。
她的眼睛滑动到泄殖腔附近，睁开。
她最粗壮的触手牢牢盖住操作台和其上的按钮，任由枪林弹雨落到身上。
水母们拉住试图逃跑的雄人，密密麻麻的蠹针进入牠们的身体。
中蠹的雄人形似丧尸，扭曲抽动地走向同僚，试图求救。
旁人不傻，牠们见过箱型水母，知道被蠹针触碰就必死无疑。
牠们转头四散逃开，叫声惊起山谷的看守员和男医护。
一场“丧尸大逃杀”开始了。
瑟塞沐浴在虚假的阳光下，趴在操作台上，用触手蒙住眼睛小憩了过去。
“吕妈！”金锤只觉得后脑爬上一股冷意，冻得思维都僵化了。
她只能机械摇晃怀中女人，嘴里大声喊着女人的名字。
“Joy！Joy！”吴凡在人群中逆行穿梭，用尽全身力气跑向她的好友。
她们留学时，是并肩的同伴、战友，更是「罗德奖学金」官网上你来我往的对手。
她、吕娥姁、金桐，三人曾在泰晤士河畔畅谈雌心壮志，也曾因舍不得坐观光船，转而参加学校的“划船比赛”。
那时她们唯三的忧虑是吃什么、怎么省钱以及怎么拿到奖学金。
后来临近毕业，她们相行渐远，她们都很忙，尤其是吕娥姁。
她们希望自己的名字永远在官网榜单上，居高不下、千史留名。
时光荏苒，三十年飞驰而过。
吴凡深觉自己老了。
新大陆实在太大，它只占了蓝星的小小一隅，却让吴凡怎样都跑不到好友的身边。
吕娥姁的右手搭在金桐的休眠仓上，头无力垂靠在金锤身上。
听到吴凡的声音，她身体动了动，将头滑出颈下的手臂外。
她倒仰头，疲惫不堪的瞳孔映照出吴凡渺小的身影。
思绪回到多年前，她和金桐常常开吴凡的玩笑，说她跑起步来像个小跳蚤。
然后晚饭时，两人会买很多红肉和牛奶，盯着吴凡吃下才算完。
吴凡家境不好，就跟绝大部分华亚女性一样，有一个妹妹，还有一个弟弟。
生活在那样的家庭，发育迟缓是意料中事。
矮子里面拔将军，说起来，她比婧媪幸运。
她母父离阍，没有碍事的雄人将她卖给另一个雄人。
能狠心离阍的女人，总能与男权切割一部分，例如吴凡的母亲。
但母亲有男儿，主观上也无法彻底切割。
饶是如此，吴凡已经很庆幸了。
在那个逼着女儿当阍虏的年代，她有幸出国留学。
后来去到国外，她又成日为奖学金和生活费奔波。
她想让妹妹和母亲过得好，至于弟弟，在她出去的第三年死了。
为了一个姑娘跳河自杀，死得彻彻底底，毫无转圜余地。
好惨也好蠢，吴凡心想。
毕竟姐妹弟三人跟着母亲经历了那么多，她心中还是有很大的波澜。
那可是她亲弟弟！
于是她更加努力，拿到的奖学金也越来越多。
教授会给她介绍私活，她的生活费也越来越高。
远渡重洋的她过得越来越好，午餐晚餐也不需要朋友们“救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