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眉,人到了面前便主动开口问道:“出了何事?”
难道是宫内发生什么影响到了娘亲?
侍卫满头大汗:“八公主殿下已经到了福宁公主府,说是要见三公子。”
裴纯挑眉,陡然想起之前这个八公主觊觎古渊的眼神,有些好奇的问道:“找三哥来我的府邸干嘛?不应该去隔壁?”
隔壁是嘉善公主府。
侍卫摇摇头:“不知道,只知道今日三公子刚走不到一刻钟,八公主便来了。”
裴纯兴味的与四哥对视一眼,斗志昂扬:“既然如此,那便回去看看!”
福宁公主府内。
施婉被管家爷爷临时拉来待客,看着面前背着手,在前厅四处观察的八公主,有些皮笑肉不笑。
“殿下见谅,福宁与驸马出去玩耍,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虽已派人去找,但毕竟不知道去哪里玩耍了,找人还要找许久。”
八公主在福宁公主府都要待一个时辰了,见不到人影还是不肯走,可真是……狗皮膏药一般。
“裴夫人莫要介意,我们公主太过想念福宁公主殿下了,见不到人实在是寝食难安。
更何况我们公主还与三公子有婚约。”
八公主身边的嬷嬷带笑,说话间便带着一股宫中人特有的倨傲。
施婉表情不变,勾起嘴角,放下手中的茶杯:“嬷嬷说的是,毕竟八公主殿下与我们裴家三公子有婚约,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语气不阴不阳,但心中实在不耐烦。
这一个时辰她喝茶水都已经喝了快一壶了,八公主还不走,谁家上门的客人这般!
这八公主,简直是把不怀好意都写在了脸上。
就在她心中腹诽之时,远处裴纯的声音如同救世神一般响起:“大嫂!我回来了!”
施婉解脱,眼中喜色一闪而过,她当即起身,拉住裴纯的手。
今日她穿了一袭赤红色的骑装,头发高高竖起,虽然生得一副娇小玲珑的身段。
但面若桃花,眼似秋水,眉如远山,发如乌云,眉目间满满都是属于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利落又张扬。
八公主也见到了,她看着裴纯身边,与其穿着同色系的古渊,表情微妙:“福宁回来了啊,本宫等许久了呢。”
裴纯像是才见到八公主,她装作惊讶的抬眸:“八公主竟还未走吗?
之前大嫂传话的人许久才找到本宫。
本宫还以为八公主早就等得不耐烦走人了呢。”
虚与委蛇而已,这活她虽然不擅长,但之前公主娘曾经教导过,也并不难。
八公主显然也是与人打机锋说官话的高手,她笑着:“怎么会,上次福宁大怒,气的直接就从船上走了,想想我这心里就过意不去。
之前还想来上门道歉的,可谁想到嘉善姑母说你与几位表兄共同出去游玩了。
这才失礼,等到了今日才上门。”
裴纯垂眸,还想随便说些什么场面话,就听对面的八公主再次开口。
语气调笑:“听说平国公之子在当天晚上便挨了打呢……而后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像是哑了。
找了许多个郎中都没治好。
也就前几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便好了,你说奇怪不奇怪,福宁?”
裴纯听出这是在试探,无所谓的点头,面上毫无异样:“幸亏好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京城光天化日之下对人动手。”
八公主略微失望的捏了捏手中帕子,试探不出来啊……
不过哪有这么巧的事情,白日张胜刚与裴纯拌嘴,晚间便挨了打,这说没有故意报复谁信!
“啊,对了,今日我听说三表哥早早便出了门,还是与一个女子……”
“那我哪里知道三哥的行程。”裴纯耸肩,毫不犹豫的开口,怼了八公主。
这人知道的这么清楚,也不知在公主府门口留了多少个探子。
裴纯说话突然直白,将人弄得面色一僵。
似乎是没想到刚才还客客气气打官腔的人,突然变化。
八公主笑容勉强:“都是亲兄妹怎么能不知道呢。
再说了,三表哥不就住在隔壁,这么近的距离,说不知道……”骗谁呢!
“对啊,我三哥在隔壁,八公主殿下若是想知道,不如去隔壁的嘉善公主府问?”
裴纯看着八公主的神色,像是就在等待她说这句话。
八公主被噎住。
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抬头看了一眼古渊,见他没什么表情的坐在原处,手中研钵也不知在磨些什么。
发出细碎的咯吱声。
她没见人抬头看过来,失望的垂下眸子,话语勉强:“嘉善姑母也不在,我去了也不过是与你,还有大表嫂聊天,在哪里不一样?”
裴纯将她那一副少女怀春的形象看的清楚,也随着她的视线,朝着坐在最角落的古渊看去。
只见他此时正将研钵放在身侧的桌子上,用未包扎起来的手,左右来回操控着研杵。
里面是他在出门前,特意提前准备好的黑芝麻。
裴纯不爱喝茶,又不爱喝白水。
若是平日里只有白水或者茶水,连带着喝水都比平日少许多。
古渊自从知道后,为了照顾裴纯不爱喝白水的毛病,便立志要将所有端到她面前的水中,加上各种能冲泡的东西。
今日他准备弄的,便是甜甜的黑芝麻糊。
“还是不一样的,福宁公主府的主人不在,但嘉善公主府、和户部侍郎的主人都在。
八公主何至于在此处,苦等我们夫妻一整个时辰。”
裴纯话说的犀利,毫不留情。
几乎就要指着鼻子问八公主此次来,到底是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