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死人?
裴纯听的心跳加快几分,猛然想起之前那舞姬身上的味道。
看来这母子两个与她有相似的打算……
二人的声音渐行渐远,裴纯仰头,看着天幕已经显出几分属于夜晚的安静。
等人走远后,也慢悠悠的闲逛着向佛堂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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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
“嘉善啊,纯儿去哪里了?宴会都开始了,怎么还不见人影?”
太后许久瞧不见裴纯的身影,有些好奇的看向下方的女儿。
如今宴会已经开始,众多大臣们的妻女基本都已经聚齐,独独不见裴纯的身影。
也不怪太后有此一问。
公主娘笑笑:“母后放心,纯儿去找明景了,那丫头刚才吃到点心觉得好吃。
性子又急,一刻也等不了,立刻便要给明景送去。”
太后思虑过后,点点头,她是看着裴纯长大的,自然是知道她是什么性子。
有什么先想着家中兄长不奇怪。
那边皇后恰到好处的开口:“母后,您抬头看看,纯儿不是在那边吗?”
她指向殿内角落,神情温和。
众人随着皇后的视线转过头去。
便见裴纯正站在一个小太监身边,嘴巴不断地说些什么,将小太监逼得低下头,连连后退。
最后被裴纯扯住袖子,急的小太监也不敢反抗,只讷讷低头,口中应和着什么。
将裴纯衬得活像是个逼良为娼的恶人。
太后见此一幕瞬间被逗乐,笑了几声,立刻唤来身边的嬷嬷:“去问问纯儿是在作甚,这般为难那小太监。”
嬷嬷也笑着应是,对无奈的长公主福了福身,便朝着角落而去。
许多命妇见裴纯这般失礼,太后竟都不斥责裴纯,心中羡慕,难免有些酸溜溜。
“裴六小姐如今还未及笄吧,这般活泼还是小孩子呢,也不知道将来要便宜了哪家公子。”
这话,是在讽刺裴纯不懂事,在宫宴上乱跑呢。
太后的笑容淡了一些,低头看向下方说话的人。
平国公夫人。
此人是先皇的发妻之女,与她的嘉善同为长公主。
太后当年进宫的时候,这位公主的年龄已经大了,早早便被赐婚出了宫。
二人倒也没什么交集。
不过她向来不喜先皇后,对其女自然也没什么好感。
只不咸不淡的扫了一眼便挪开视线。
对着下方的长公主开口:“嘉善啊,纯儿这丫头如今的德行,倒是与你当年未出嫁时一模一样。”
公主娘笑笑,同样没理会神情僵硬的平国公夫人:“母后惯会取笑我们母女两个。”
平国公夫人也不是傻的,被人这般忽略,自然是知晓怎么回事,心中暗暗恼怒自己嘴快,却也忍不住嫉妒。
别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太后要封嘉善的女儿为公主的事情她可都知道了!
同样都是长公主,怎么就嘉善生的就这般受宠。
她生的都已经成婚了!还没封上郡主呢!
那厢,裴纯和那小太监被嬷嬷带到太后身前。
“纯儿见过皇祖母。”裴纯乖巧的跪在地上。
太后笑得慈祥:“纯儿跟皇祖母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那般逼问这小太监?看将人惹得,半天都抬不起头来。”
裴纯瘪嘴,装作委屈的模样,对着太后道:“今日明明所有人都能饮酒,只有我不能。
皇祖母,纯儿的风寒都好了的。”
太后听罢摆上几分严肃表情,虎着脸吓裴纯:“原来如此,明明那小太监没给你斟酒才是对的!
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今日都没让太医开药!”
接着招呼她身边的太监:“你们今日将这丫头看好了,谁也不准给这丫头喝酒!”
裴纯缩缩脖子,表情顿时皱成一团。
装作丧头耷拉脑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去。
倒是上方的太后见此面色缓和不少,忍不住露出几分慈祥的笑容。
这孩子是她亲孙女,怎么着也是与别人不一样的。
公主娘也跟着露出几分忍俊不禁。
大殿上,瞧着这一幕的朝廷命妇们,心思百转,不过一个个面上还是装的极为和气。
跟着奉承太后,时不时掺一句裴纯如何如何好。
宴会过半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裴纯放下手中点心,心道,来了。
太后严肃的抬起头:“怎么回事?吵吵嚷嚷的作甚?”
远处立刻躬身跑进来一个小太监,三两步便接近太后,趴在太后的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
殿内的命妇忍不住面面相觑,将视线都放在那小太监身上。
裴纯抽空看了一眼皇后,发现皇后的面色维持的非常好。
带着些许恰到好处的疑惑,适宜的好奇。
仿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般。
心中实在佩服。
想到刚才在佛堂发生的事情,裴纯又有些心慌,手脚都跟着凉了几分。
那头,太后已经站起身,转头看了一眼殿内赴宴的命妇,道:“尔等继续,皇后留下主持大局。”
接着,语气不辨喜怒的开口:“嘉善带上纯儿一起来。”
这语气……
长公主心中一跳,立刻应了一声,看向裴纯,轻柔的招手。
裴纯飞速站起身,乖巧的被公主娘拉住手。
跟在脚步匆匆的太后身边。
前方,出了殿内。
太后的语气已经彻底冷了下来,朝着小太监低声喝道:“去外殿,叫上裴钟的夫人来!”
公主娘牵着裴纯的手紧了紧,发现自家闺女的手冰凉。
表情有些忧虑,下意识在心中猜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裴纯暗中捏了捏公主娘的手,示意她放心。
在路上,非常巧合的碰见了皇帝。
他身后正带着裴清,与眼睛处包着雪白布巾,神情慌乱的裴钟,和几个裴氏的男丁。
太后和皇帝没说话,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太后和皇帝不开口,他们这群人自然也不敢说话,全都大气不敢出,鹌鹑一般,跟在天下间最尊贵的两人身后。
裴纯朝着裴清看去,果然发现大哥的面色深沉,一直低着头看路。
她不敢露出什么奇怪表情,生怕自己露馅,只能跟着裴清做出同样反应。
半晌。
众人终于到了地方。
佛堂内烛火摇曳,昏黄的光晕透过雪白的窗纸映照在外边的雪地上。
那厢,衣衫不整的太子,与梨花带雨的裴琳已经被压在了刺骨的雪地上。
裴纯暗暗咬紧嘴唇,防止心脏蹦出嗓子眼儿。
将视线落在低眉顺眼的裴钟身上。
果然见他面色大变,神色震惊又诧异,瞧着竟然还隐隐约约带着几分惊慌。
顺着裴钟的视线看去。
太子与裴琳此时二人面色满是潮红。
尤其是裴琳,上半身都露在外边,且全都是各种青紫的印子,叫人一瞧便能看出到底经历了什么。
太子此时也一样,赤果着胸膛,亵裤松松垮垮的垂在腰上。
神情看上去不甚清醒,因他是太子,身边小太监不敢像押着裴琳那般去碰他。
只是围在他身边,暂时用衣服替他遮挡一二。
皇帝此时已经到了门外。
可太子好像还未清醒,即便有太监阻止,也要向着裴琳的方向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