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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跟海上贸易不同,海上贸易背后正主是谁还未知晓。二者比较,浓浓德行自见高下。再加上浓浓是个聪明女子,定然会得到皇上赏识,虽民女却有才,堪为朝廷重用,你所顾虑则不存在了。”

“为保险起见,老臣还有个完全法子,收香浓浓为义女,抬高身份,你看如何?到时候就算有人谗言,皇上看在老臣份上,自然也不好追究了。”

听着太傅这番侃侃而谈,傅景正却直摇头。

人皇最忌惮结党营私,老太傅收香浓浓为义女。

他对香浓浓有情,这又将近两年未回中都,岂不是让父皇猜疑,有所图谋?

“不妥,不妥。”

先前危机为解除,这又添上新危机,老太傅岂不是糊涂了?

长孙云天却摆手笑道:“太子终究还是年轻,反其道而行之未必不可。浓浓若想把生意安全做大,跟官府联手最是稳妥,如海上仙山这般,账目一应明细都清晰可查,如同官商。”

“我认香浓浓为义女,也是为朝廷拉拢人才。而香浓浓于你有救命之恩,你跟她交往亦在情理之中,且关系清白,就算相互仰慕,那也是人之常情。”

“圣上叮嘱或许只是警告你,切莫贪色误事,或被色诱等等而已。浓浓磊落商女,且又是我义女,压根就不存在这样担忧,所以太子只管坦荡行事,略微规避便好。”

“若一味避嫌,反似心虚,令人生疑,且给别有用心之人机会。”

一席话,惊醒梦中人。

“太傅,多谢指点,孤心中豁然,先行一步……”

不等长孙云天回应,人已经不见影了。

长孙云天不觉摇头,太子情已深陷,未来之路未必顺畅。

哎,谁让自己是太子太傅呢?

能帮就帮吧。

“来人,备车。”

长孙云天随即也跟着出门。

傅景正从太傅府中出来,直奔莫愁客。

找了一圈不见人。

他抓着正在招呼客人的余渡询问:“浓浓呢?”

余渡扭头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漠然。

“老板跟吕公子出去了。”

“去哪儿?”

傅景正一听,头上青筋暴起,声音陡然提高许多。

余渡不紧不慢地瞪着他哼道:“你嚷嚷什么呀!老板去哪儿我怎么好问?”

说完,他甩开他的手,继续去招呼客人。

傅景正面沉如水,双目笼着压不住地寒意。

“连浓浓姐生日宴会都能中途离场,还想跟浓浓姐好?好大的诚意呀。”

忽然一道嘲讽的声音传来。

傅景正不用看也知道是镇国公家那三公子香成允。

他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香成允直接被无视了,脸上登时现出尴尬地愤怒,站在门口嘟囔着。

“竟然不把小爷放在眼里?!简直是太狂了,就算浓浓姐想跟你在一起,我也给搅黄了。”

一道声音传来。

“三弟,你果然在这里,让我好找,你一个人在说什么?刚才那个人是谁,好熟悉的感觉。”

香成允一愣,而后猛然扭头反方向看去。

只见香成远跟香浅兄妹俩出现面前,惊喜招呼道:“大哥,姐,你们怎么来了?那人甭搭理,就是个瘌蛤蟆,想吃天鹅肉。”

香成远听三弟这么说,并未多想,望着他,俊朗的脸上,虽无甚表情,但眸中含笑。

“三弟,看来在这边待得不错,比在家时更胖了。”

香浅则满脸笑容,伸手捏捏香成允的腮帮子,嗔笑:“怪不得不想回家,吃成猪了。”

慕寒松走过来,香成允冲他招手,介绍给大哥和姐姐认识。

其实香成远跟香浅早已经去幕府拜见过慕显耀,知道跟小弟在一起的是慕寒松公子。

香成允而后拉着大哥姐姐,非要请他们尝尝莫愁客天下第一的美食。

香成远总是听到莫愁客香掌柜心声,一道道美食,让他早就心生向往。

但面上却不动声色,淡然跟随进入包房。

余渡亲自招呼。

通县白云观。

香浓浓面色虔诚跟吕清风跪坐在无妄道长面前。

无妄道长仙风道骨,一袭蓝色长衫,带着黑色道士帽,身形消瘦,白须垂胸,两道白色长寿眉,垂过眼角。

他定定地看着香浓浓,只见纤弱的身形,似不经意间就能被山风吹走,但眉眼间却似有一股劲儿,可四两拨千斤,暗暗掐指,不觉眉头轻拧,闭目陷入沉思。

香浓浓望着道长,像是睡着了。

她侧眸望向吕清风。

吕清风冲她暖暖一笑,试着轻声呼唤:“道长?”

无妄道长这才睁开眼睛,轻轻叹息一声。

“这位姑娘命格极为奇怪,贫道从未遇见过,似若飘忽不定,似安非安。不过眼前姑娘犯凶煞,还须多加小心才是。”

听到这话,香浓浓倒也是不意外。

她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二十一世纪的事情模糊不清,这一世,自那日刀疤脸收银子钱醒来之前,皆无记忆。

至于犯凶煞。

香浓浓不觉眸底涌上一抹杀气。

早就习惯了。

她垂眉请问:“道长,我因病失忆,总觉得有两个自己在身体中,梦魇不断,可有破解之法?”

吕清风在旁补充:“压惊安神的方子亦或符都行,请道长帮帮她。”

无妄道长却捋着胡须,很是为难地说道:“恕我直言,对这位姑娘来说,这些皆无用。有因必有果,是安是危,全凭姑娘自己,切莫执念太深,一世自有一世活法,何必困顿其中?”

说完他打坐入定。

香浓浓还想问什么,但终究没有问出口,知道道长这是下了逐客令。

“道长……”

吕清风正想问个明白。

香浓浓忙扯扯他的袖子,微微摇头,示意不要再说了。

而后她起身,行了个礼,转身向外走。

吕清风紧跟其后。

两人出了道观。

“浓浓,那道士说得奇怪,你怎不让我问个明白?或许有法子呢。”

香浓浓略显苍白的小脸,浮现出一抹苦笑。

道士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只是她没有弄明白自己而已。

“清风,我们回去吧,已经出来很久了。我娘会担心。”

吕清风见她并不想聊此事,只得轻叹一声:“是该回去了。”

“浓浓,你去哪儿了?”

一道急切而又欣喜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