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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没什么毛病,为何又无端心痛呢?

目光落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傅景正一动不动,宛若一座冰雕。

容可温看了看众人,只低头开了方子。“我便先回去了。”

待人离开,时间也不晚了。

吕清风催了一回,“时间不早了,各回各家啊。”

傅景正巍然不动,浑身萦绕着冷气。

俊美的面容如同天神精心雕琢的寒玉,他动了动,声音如冷玉击碎。“我要住这。”

吕清风豁然来了火,撸起袖子进来就要打他。

香浓浓连忙拦住他。

他还想着日后殿试得前三甲,若是今日得罪了太子,来日相见,多尴尬啊。

“就多个房间的事。”香浓浓将他推到一边,“没事的。”

吕清风一双怒气满满的桃花眼死死瞪着他,后者面目间皆蓄满了冷意。

他如今倒是烦了浓浓这些朋友亲人了,若是能将她带回中都精心养起来,倒也能寻得天下神医为她诊治那奇怪的病状。

一番对峙下,终究是吕清风妥协了。

香浓浓收拾了屋子,心事重重睡下了。

可这一回,她睡得再也不如以往香甜。

自从来到这里,她似乎早就忘记了在二十一世纪的那些日子。

便是记起来,也只记得个大概,模糊的影子。

时隔这么久,她第一次做了现代的梦。

十分遥远的事了。

刚成为孤儿的时候,她到了孤儿院。

院长笑着,教她读书写字。

香浓浓忍不住翘起唇角,这段时间,在她人生中,也算是一段美好回忆了。

“浓浓,你读书厉害,将来一定会考个好大学,当科学家,出人头地!”

香浓浓拧了拧眉,既然是当科学家,为何她又做了厨子?

她不是很喜欢下厨,但记得从小就有人告诉她,将来一定要做最厉害的厨子,这样才能……才能如何?

香浓浓记不起来了,画面一转,她躺在逼囧的屋子里。

到处都是浓烟,大火。

她浑身颤抖起来,像是身临其境一般,也觉得头晕目眩,喉咙痛得厉害。

那道小门仿佛被焊住,怎么也敲不开。

香浓浓有些着急,她知道自己在做梦。

可每回一做这个梦,她就会觉得心悸不安,从而害怕火光。

这一回和往日的梦境不同,这一回,竟然冥冥中听到有一道声音。

“浓浓,对不起……对不起……”

香浓浓浑身一震,原来这不是失火了,而是有人蓄意谋杀!

她眼睁睁看着那火光烧干净自己的衣裳,劣质的材料化成焦炭,贴在皮肤上,烫出一阵焦糊味。

她疯狂尖叫着,痛得几乎失去意识。

耳边突然传来敲门声,香浓浓陡然惊醒。

窗外是渐亮的天色,清晨的水汽重,窗口的花上滴落一滴露珠。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听到男人好听的声音,“浓浓,你醒了么?”

香浓浓擦了擦汗,只觉得浑身酸软,心有余悸地看了眼四周。

“阿正,有什么事么?”

门外的人沉默了一下,才有道:“刚刚听见你的尖叫声,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便赶过来了。”

香浓浓擦了擦汗,笑道:“没什么,刚才梦魇了。”

她身边没个贴心的人,这样想着,等有机会,定要去买几个贴身丫鬟。

自从上次被绑架,傅景正是能守在她身边便守着她。

见她要回青山镇,也连忙收拾了东西跟着一道去了。

三个人都坐在马车中,不发一言。

吕清风看了眼面如寒霜的男人,只觉得他比之以前显得越发不近人情了。

再看看香浓浓,她脸色苍白,身上穿着一身雪白的春夏裙衫,看起来如同病中西子一般,好看是好看,就是瞧着叫人心疼。

许是看得久了,那如冰雕阎罗般的男人睁开眼,目光静静扫向他。

吕清风心头嗤笑,却陡然打破平静。

“浓浓,你看起来脸色很差,是还不舒服么?”

香浓浓原本还想着昨晚的梦,经过这一遭,脑子里似乎多了很多东西。

她原本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可做了一场梦,又觉得自己应该死得很惨。

难道是烧死的?

可梦里的她年纪也不大,她那会儿应该还没学什么厨艺,不会那么快就死了。

吕清风的话打断了思绪,香浓浓抬起眼,面色疲惫地摇摇头。

“就是昨天晚上做了噩梦,没睡好罢了。”

吕清风眉间动了动,笑道:“你小时候经常梦魇,还哭呢,没想到现在还有这毛病,要不要去捡几副压惊的方子?”

香浓浓摇了摇头,“哪有这么娇气。”

“清风,等从青山镇回来,你陪我去平江吧。”

傅景正睁开眼,目光看过去。“为何不叫我陪你去?”

吕清风轻轻嗤笑,“你能同我比?”

车厢陡然安静下来,静静的尴尬流连其中。

香浓浓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出声。

阿正是太子,日理万机,哪有时间陪她去胡闹。

听到她的心声,傅景正却是心中一痛。

她现在越来越偏向吕清风了,早已忘了当初说的话。

和另一个她也越来越像,两个人几乎要完全重合。

傅景正顿了顿,似乎并不将吕清风的话放在心里,只同香浓浓道:“我也想陪你去。”

香浓浓抬起眼,清泠泠的眸子如同幼兽,倒是有些为难。

“这样不会耽误你的事么?”

男人抬眼,如深邃如星河的眸子定定看着她。

“以前在店里上菜的时候,都不耽误,为什么现在怕我耽误了?”

短短半年,他也蜕变了许多。

周身气质也变得锐利如寒冰,叫人觉得难以接近。

可对待她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柔和。

想起那些日子,香浓浓也怔了怔,心绪柔和下来。

她刚想说什么,忽地觉得心间一痛。

香浓浓嘶了一声,漂亮的眉毛轻轻皱起。

两个男人看过来,“怎么了?”

吕清风凑到她身边,关切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可那刺痛只有一下,便又恢复平常。

香浓浓长长呼了几口气,只觉得自己毛病越来越多了。

“没事。”

傅景正却拧眉看着她,将她的心声捕捉得一干二净。

怎会有人无缘无故心痛,定是这段时间被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