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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正一听她这样说,就猜到她又要说什么扎心的话了。

果然,下一秒便听香浓浓叹道:“那你可真失败啊,只有对关系一般的朋友,才会这么客气。”

咔嚓。

傅景正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感觉什么东西又碎了。

他不想再和这个女人吵架了,只能淡淡点头。

“都听你的。”

后者满意地坐在大石头上,眯着眼睛看太阳。

“去吧,我刚好晒会儿太阳。”

傅景正先去放了几个陷阱,才提着从王婆子家借的弯刀往林子里走。

每过大概半个时辰,他就会回来看一次香浓浓。

她睡得越来越香,大太阳底下晒着,也不怕自己被晒黑。

傅景正计算着时间,一路往林子里走。

跟老村医说的一样,这个时间,果然有很多动物。

刚冬眠完出来找吃的,养了两三个月,现在是又肥又大。

他打了两只兔子,陷阱里什么也没有。

眼看着时间还早,还想往里走走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尖叫。

傅景正听到熟悉的声音,连忙飞身往外跑去。

香浓浓睡得正香,第六感让她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太阳居然都下山了。

男人还没回来,她摇了摇头,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耳边有些奇怪的动物哼叫声,她往四周看了一圈,什么都没有。

但心底不详的预感却越来越重。

腿一动就疼,但她还是努力站起来,往石头最高点爬上去。

果然,没过多久,一直浑身漆黑,鬃毛硬长的野猪从一边跑了出来。

看样子是为了回林子,刚好路过这里了。

它闻到了自己的味道,在石头下面打转。

香浓浓小心翼翼趴在石头上,期待它吃不到自己快点走开。

谁知道这野猪像是白天出去觅食没吃饱,一个劲和她磕。

转了几圈,似乎确定香浓浓不会下去,野猪往上跑,又上不去。

只见它走远了些,后腿一蹬,就朝这块石头撞了过来。

香浓浓吓得一声尖叫。

还好石头够大,否则这只几百斤的野猪撞过来,现在她已经人入猪口了。

眼见着石头不动,她放下心来,得意道:“死猪,吃不到我吧,哈哈哈哈……”

“平时要多锻炼啊,你这么胖难怪出去猎不到东西,是不是连兔子都追不上啊。”

傅景正匆匆忙忙赶回来的时候,就听到她对着一头猪打嘴炮。

香浓浓率先看见了他,登时不满道:“你赶紧过来啊,把这头猪猎回去,够我们吃好几天的了。”

傅景正:“……”

野猪有了新的目标,疯狂冲了过去。

傅景正也是个死心眼,一把抓住了它大张的嘴。

一人一猪开始比起了力量。

香浓浓十分无语,“这猪多臭啊,你有刀,你捅它脖子!”

傅景正想起香浓浓之前杀猪的样子,眼疾手快,拿起弯刀往猪脖子上三寸的位置捅。

这是大动脉,只要一刀,它就可以断气。

这野猪也是个狡猾的,拱开傅景正,躲过了这一刀。

香浓浓神色凝重起来,猪食越抓越狡猾的,这头猪这么狡猾,一看就是被山下的人经常抓调教出来了。

“你快点,天要黑了!”香浓浓催促道。

先不说山上晚上都会出现什么东西,就这普普通通的野猪,也绝对不可能单独出没。

傅景正看了眼她,手上蓄起强大的内力,扑上去一掌拍碎了野猪脑袋。

终于结束了,他和香浓浓面面相觑。

许久,他拎起弯刀,“走吧,我背你回去。”

香浓浓神色嫌弃,“快点吧,我也等够了。”

傅景正:……

他们回了村子,叫了几个壮年牢里回山上抗野猪。

村子里的人个个感恩戴德,“你男人了不得咧,咱们村可没有哪个敢一个人猎野猪的。”

“就是啊,是个壮小伙子,身体不错!”村长拍了拍傅景正的肩膀,冲香浓浓比了个大拇指,“你享福咧。”

香浓浓皮笑肉不笑。

傅景正被人梆梆拍了几下胸膛,有些不适,“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香浓浓翻了个白眼,“说你厉害,堪比武松。”

“武松?武松是谁?”

香浓浓:……

“村长,这野猪你们拿去分了吧,收留我的王婆子家多分一点,额,你们谁家有多的米或者菜可以给我们匀一些,我们初来乍到,可能要麻烦你们了。”

“有啥麻烦的嘞。”村长很爽快,肉在这个时候可是了不得的东西,吃肉多好啊,“咱们就把肉换成米和菜给你们送来,你们觉得咋样?”

香浓浓点点头,“行,那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你这腿这样子,还是要多休息的嘞。”

“村长说得对,有啥事让你男人去做,别往山上跑的嘞。”

香浓浓:……

看着她和村子里人聊得火热,傅景正头一次意识到,语言不通,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他现在真的很想知道她和这些人都说了些啥。

晚上,米和菜送到了小木屋来。

傅景正码得整整齐齐的,一身汗。

他擦了擦额头,头一次不带意见的感慨。“没想到你已经把肉换了,怎么不留点,咱们不吃?

香浓浓陡然睁开眼,黑漆漆的眸子头一次如此深寒。

傅景正形容不出来那是什么眼神,曾经他在深宫里见过凌迟而死的犯人。

那犯人死前,便是这样如同恶鬼般让人通体发凉的目光。

“你听好了,我不吃荤腥,一点都沾不得。”香浓浓淡淡道:“你可以和我分开吃饭,把我的饭做好了,再做你的。”

原本刚消失的距离感又出来了,傅景正觉得自己头上像是悬着一把尖刀。

而香浓浓,就是拿刀的人。

“行。”傅景正简单说完这句话,就出去打水去了。

香浓浓看着他忙前忙后,懒懒道:“你应该庆幸醒过来的是我,若是她,你们怕是什么都吃不到。”

傅景正头也不抬,反驳道:“你不是说你和她是一个人?你知道的东西,她难道不知道?”

“她当然知道。”香浓浓淡淡一笑,“但人总是脆弱的,那些令人时时刻刻感到痛苦的,若是不忘掉,恐怕会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