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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贵,你不必紧张,只是让满庭芳关门一个月,先避避风头。”马武通摸着胡子,见他将银子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又忍不住安慰,“最近城中来了大人物,像是冲着满庭芳来的。”

“我不得不舍弃你啊。”

柳大贵脸色一变,整个人摇摇欲坠,“大……大人物?”

“满庭芳不曾得罪过什么大人物啊。”

马武通无奈地摇摇头,“本官可没有胆子明说,你满庭芳平日里在外行事如此嚣张,指不定是什么时候得罪的,大贵啊,就听本官的吧,避避风头,总比丢了命好啊!”

柳大贵脸上毫无血色,咚一声坐回地上。

马武通站起来,慢悠悠往外走,“本官保证,等这阵子过去了,你满庭芳一定能顺利开门!”

他抱起了那箱银子,高高兴兴出去了。

柳大贵头重脚轻出了县令府,看看灰蒙蒙地天空,他从没觉得,原来大祸临头的时候,他竟然是如此狭小的一粒尘埃。

“咚——”他又晕了过去。

“东家!东家,大喜事啊!”余渡急匆匆跑进来。

香浓浓抬眼看他,“不是让你们叫我老板?”

余渡一拍脑袋,“哎呀,太激动了,一时间没记住。”

香浓浓好笑地看着他,“说吧。”

“满庭芳!满庭芳关门了!”余渡就差没高兴得跳起来。

香浓浓合上账本,若有所思,“满庭芳怎么突然就关门了?这倒是帮了我了。”

傅景正刚好进来,听到她的心声,轻轻咳嗽。

香浓浓回过神,目光扫过余渡,“你确定是关门?不是放年假?”

自打上次香浓浓因为满庭芳去见官,余渡一直对他们特别不喜,此时听到这个好消息,简直是喜出望外。

“我确定,他们说要闭店一段时间,最迟一个月。”

但是自满庭芳开门以来,从来都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休息地营业,什么时候闭店过?

更何况闭店一个月,到时候客源早就流失了,它也不可能再恢复到往日辉煌。

“行了,出去吧,让大家穿上新衣,年前大促从明天开始。”

傅景正进来时,看到了在门口挂灯笼的秦晓钟,他穿着这里统一订的衣服,想来,香浓浓已经打算把他留下来了。

他心里有些堵。

“浓浓,你把秦……小秦招到店里来了吗?”

“对啊,店里正缺人。”香浓浓又想出了一个新点子,可以趁机为还没开张的酒楼营造一波人气。

她认真得狠,压根没注意到傅景正的不对劲。

“新开张的酒楼必须要走高端路线,到时候培养的几个专用厨子也得谨慎再谨慎,必须签竞业协议。”

“下端产业具有市场优势,上端产业必须保质保量,形成完整的供应链整个系统才能运转起来。”

“到时候买菜,海上需要的东西,如果有机会,还得专门组建一支船队……”

傅景正听着她心里奇奇怪怪的想法,好半天才捋清思绪。

他正想说话,香浓浓抬起头,“对了,你的衣服我刚刚交给余渡了,记得明天换上哦。”

马上就要除夕了,莫愁客除夕要放假,这几天就得开始做活动了。

年底前最后一波活动,香浓浓给每个人都买了新衣。

“阿正皮相好,穿那样鲜艳的衣裳,应该很好看。”

傅景正抬起眸子,只看到她一双清泠泠的眼睛不足打量自己。

他稍微有些紧张,不自觉站直。“那……我先去找余渡。”

香浓浓点点头,移开了目光。

“你在忙什么?”傅景正凑近,“我帮你吧。”

之前刚开店的时候,香浓浓有时盘账太忙,他也会帮一些。

后来她越干越熟,用不着他帮忙了。

傅景正觉得自己和她相处的机会虽然多,但是两个人交流得太少。

“不用。”香浓浓头也不抬,“你要是闲,可以去帮阿钟挂灯笼。”

阿钟?!

现在都叫得这么亲热了,傅景正气得不行。

谁知道自己一个不注意,那家伙就跑过来了。

太子殿下有些焦虑,批不完的文书都看不下去了,整日在莫愁客帮忙,帮忙给香浓浓带徒弟。

他没有那个厨艺,但是能盯着他们背菜谱。

这三个都是十几岁的半大小子,香浓浓不习惯去什么奴隶市场挑人,招工后这几个合适,就打算先培养着。

几个大男孩大睁着清澈的眼睛,一瞬不差望着傅景正,那目光,像极了他正看不惯的某个黑皮男人。

傅景正脸一黑,沉声道:“菜谱都看到了吗,先记着吧,读二十遍。”

几个人傻眼了,这菜谱上有一百道菜,是香浓浓连夜写出来的,二十遍,读到天黑也读不完吧?!

因为秦晓钟,傅景正好几天都没去太傅府,一个劲儿在香浓浓这转悠。

做活动的第三天,太傅大人等不了了。

宫里飞来的文书都要把他的桌子压塌了,这太子还在终日取乐,沉醉于美人乡,简直就是不思进取!

“阿钟,过来把这个贴到外面去。”

“我来。”傅景正上前,长臂一伸,接过她手中的东西。

香浓浓多看了他一眼。

“阿钟,倒水。”

“水。”傅景正大步走过来。

香浓浓又抬头看了一眼。

“阿钟,那几个店这几天的账目你放到哪里了?”

“给。”账本放到了她手上。

香浓浓抬头,看向面前高大的男人。

“阿正今天好奇怪,他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想到这里,香浓浓忍不住问出来,“阿正,是不是过年,你想家了?”

傅景正无奈看着她,“没有,我什么都不记得,怎么会想家。”

香浓浓一怔,心里涌上浓浓地愧疚,一下子梗得说不出来话,“哎,都怪我,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听到她的想法,傅景正眸光一动,温声道:“浓浓,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家人。”

“我没想别的什么,你不要担心。”

他越这么说,香浓浓越愧疚。

“最近因为开店的事情,对他关注的确少了许多。”

想到此,香浓浓突然压低声音询问,“阿正,你还怕海吗?这么冷的天,你可不要再下海去锻炼了。”

“等天气暖起来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