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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聂昊穹那边如何兵荒马乱,太子府却是迎来了难得的热闹,各府等着送礼的人队伍能从太子府门口直排到城门口去。

当今皇帝成年的皇子一共只有三人,聂昊穹被终身圈禁,是彻底没机会了。

二皇子则是早就将态度摆的明明白白,他是太子最忠实的追随者,压根无心皇位。

而太子聂明哲的手段则是众人有目共睹,故若无天塌地陷的意外,太子是铁定的下一任皇帝

从前冷落过太子府的朝臣都急眼了,打听到有人送礼,哪里还坐得住,全部紧赶慢赶的挑选了贵重的东西去了太子府大门口。

“唷,钱大人也来了?我记得您之前是跟着盛天和的,怎的如今也改换城头了?”

“孙大人自诩清流,怎的也跟我等俗人一起站在这里?”

“我一直仰慕太子,哪像有的人朝三暮四!”

“从前倒是不见你仰慕太子。”

“……”

文人打嘴仗,武将更是推推搡搡。

一时间,太子府门口竟是比菜市场还要热闹。

但此时,聂明哲和盛如娇则坐在太子府里的院子里饮酒赏菊花。

今年的天气冷的晚了些,这菊花也开的晚了。

他们从宫里忙完回来三两日才全部次第开放。

金灿灿如太阳让人心生暖意,墨绿色的则自带高贵,还有圣洁的白色……各种颜色混在一起,说不出的热闹。

“谁说百花只争春,我看这秋日里的菊花也不遑多让,太子觉得如何?”盛如娇举起手里的酒盅冲着聂明哲笑。

聂明哲亦举起杯子,抿了一口桂花酒才笑道:“娇娇说的不错,既争不了春,在秋日里争奇斗艳也未尝不是一道风景。”

盛如娇眉眼弯弯,打趣道:“外面的人可都为了太子殿下打了起来,太子殿下不出去瞧瞧?听宝珠说,那些人送的礼物里可不少都是价值连城的贵重东西。”

顿了顿,她戏虐一笑:“估计这些大臣还惦记着太子府穷的很,所以才送上多多的的金银财物,也算是有心了。”

“得太子妃这么一句夸赞,也是他们的福气。”聂明哲笑了笑,又道,“已经安排人将东西全部留下登记造册。”

盛如娇惊讶:“全部留下了?”

这很不聂明哲。

“送的东西既然价值连城,那必有来处。宸华国官员的俸禄可支撑不起这么多贵重东西,既如此,不如好好查查。”

盛如娇目瞪口呆,半晌才道:“人家给你送礼,你要当成脏物去调查?那些人若知道了只怕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如今的官场贪污腐败成风,正好趁此机会查一查。而且我若不将东西收下,他们也不会安心。”聂明哲神色郑重,“娇娇,我既要坐那个位置,就决不许宸华国的百姓继续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秋日的天气高阔疏远,宸华国风华正茂的太子聂明哲表情认真,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砸在盛如娇心口。

她心口炽热、感动,一股情绪在胸口激荡。

“我虽不才,愿与君同行。”

两人共饮一杯。

一种叫默契的东西在两人之间流淌,四目相对满满都是情意。

“娇娇!”

一道声音破空而来,粉红色的浪漫泡泡咔吧一声没了。

聂明哲眼神哀怨:“娇娇。”

盛如娇只觉好笑,嗔了他一眼,转过头看苏恪:“怎么啦?”

苏恪满脸委屈,手里拿着一块颜色陈旧的木牌。

“娇娇,这是我的!那个坏丫头非说是你的!娇娇喜欢别的什么都可以,这个我不能送给你!”

金珠气喘吁吁的过来,停下来,双腿撑着膝盖大喘气。

虽然她也会功夫,可和苏恪压根不是一个级别的,为了追他险些把这条小命都要交代了。

“主、主子……”

盛如娇心存疑惑,看了看金珠道:“你先将气喘匀了慢慢说,到底是何事?你为何说他手里的东西是我的?”

“本来就是主子的啊!一直放在主子的妆奁匣子里,奴婢亲自整理的,绝对不会错。”金珠信誓旦旦。

如果是宝珠,性格跳脱弄错也有可能,可说这话的是向来谨慎的金珠……

盛如娇看向苏恪:“我能看看你手里的东西吗?”

苏恪一脸警惕:“真是我的!”

“我知道是你的,我就看看,看完就还你好不好?”盛如娇笑眯眯道。

苏恪犹豫了一下,慢吞吞的将手里的木牌递给了盛如娇。

木牌被抚摸的十分光滑,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正中间是一个繁体“苏”字,外面用圆圈圈住,乍然一看有些像是家族印记。

木牌的背面刻着一个“恪”,苏恪的“恪”。

一个念头在盛如娇心里生了出来,她看向金珠:“你现在去看看我的东西是否还在妆奁匣子里,若在就拿过来。”

“奴婢这就去。”

聂明哲疑惑:“你见过?”

盛如娇摇头:“不曾,但若是我娘留给我的……聂明哲,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若她的妆奁匣子里当真有那么一块东西,那她八成真跟凌雪公子有关系!

盛天和亲口承认了,她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察觉到她紧张的情绪,聂明哲握住她的手:“金珠脚程快,很快就回来。”

为了缓解盛如娇的煎熬,聂明哲转而问苏恪:“所有苏家人都有这个东西吗?凌雪公子有没有?”

苏恪坚定的点头:“大家都有!”

“那别人有没有?比如丁越还有其他不是苏家的人?”聂明哲又问。

苏恪疑惑:“别人为什么要有?这是苏家的!我姓苏才有哦!”

“你可知凌雪公子的木牌去了何处?”

苏恪摇头:“兄长的事情,我不清楚。”

“什么时候木牌会离开苏家人?”

苏恪想了想,认真道:“死了。”

聂明哲和盛如娇对视,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从苏恪的话里不难得知,这木牌是苏家人的身份象征,对苏家发来说十分重要,非死不可能离开身边。

“主子,木牌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