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沈黎见她的状态不对劲,过去扯开她的手,心中大骇,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盖住她血肉模糊的手背。
把她推到一边去,自己亲自动手教训赵若瑜。
他沈黎从不乱打人,一旦打人,也从来不分男女老少。
本就被姜砚秋揍得气息奄奄的赵若瑜,在沈黎手下没撑过几拳,就昏死了过去。
她的小跟班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个大男人密如雨点般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此刻也早已瘫软昏厥了。
其他的人,都被派去了前边的院子里抓人了。
冷风侵袭,姜砚秋也渐渐冷静下来。
褪去那股冲动之后,只觉得手上好痛。
然而皮肉上的疼痛,再怎么样也不及那种失去至亲的心痛。
没人知道午夜梦回,她常常因为痛得无法呼吸而醒来,然后整宿难以入眠。
寂静的黑夜里,拳头的砰砰声还是格外响亮。
“主子,宅子里的人全都已经解决。”
来人正是刚刚派遣去处理赵若瑜带来的人。
当然,他口中的解决,也只是把人打晕了而已,只是他们下手比较重一点,估计要冻到明早才会醒来。
姜砚秋回神,“都弄到院子外面了吗?”
“是,全都丢在外面了。”
姜砚秋没有说话,走过去沈黎那边,“别打死了,还有用处。”
沈黎顿了顿,撤开。
姜砚秋上前扒拉开麻袋,将赵若瑜身上所有财物全都没收,一个铜板也没给她留下。
剥削干净后,才转向沈黎,“让你准备的药丸喂给她吃吧!”
“好!”沈黎又掏出另一个瓷瓶,利落喂药。
几人这才提着昏迷的二人往前边的院子走去。
到了宅外,把人往昏死过去的守卫堆里一丢,完事。
姜砚秋让他们全都守在外面,自己进去宅子里,把赵若瑜此行带的值钱东西全都收走了。
即便她变卖了大部分的东西,这里还是装了十几口满满的大箱子,全都是奇珍异宝,其中有好些贵重的头面,还是以前谭真屋里的,有点可笑。
她真是一点都不忌讳。
之后又在她的卧房里找到了放置银票的匣子,数目可观,若是真叫她陪嫁带去东宫,那谭家祖坟估计都得气炸天。
赵若瑜,幸亏你自己来了,不然还得晚些时日才能取回了。
扫荡完院子里的东西后,她一把火烧了这院子里的房屋。
守在外面的人发觉腾起的火苗,全都惊骇地探头去看。
好在很快就看到姜砚秋安然无恙地出来了。
“走吧!”
姜砚秋没有管他们好奇的眼神,也没管身后的火势。
旧宅区人不多,宅院相隔不近,况且赵若瑜的这宅子院落宽敞,即便房屋烧光了,也蔓延不到院墙,无需担心会烧到别人家。
想到这些,沈黎也招呼大家撤离,只留下一人在暗处盯着。
*
许是被打狠了,火势那么大都没有吵醒那些人,直到拂晓时分才被冻得醒过来。
赵若瑜睁眼就对上了一双双陌生的眼睛,那些人还对着她指指点点。
她不明所以,慌张坐起,才发现自己身边躺满了男人。
全都是她的随行护卫!!
天哪!这要是传到京都,她可没法活了!
不对,她现在是男装,旁人不知她是女儿身的。
对,别慌。
刚冷静下来的她发现自己头发凌乱,往头顶一摸,发冠竟然不见。
该死!
难怪大家要用怪异的眼光看她。
她惊恐难堪地掩面,跑进院门。
只是才一踏入院中,赵若瑜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得尖叫:“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房屋怎么全都化为灰烬了!
她的那些宝贝呢?
她疯了一样跑去每个屋子查看,可是除了黑漆漆的墙壁,只剩下一些乌漆嘛黑的破烂!
完了!
她的金银细软,还有那些绝版雕作……全都烧光了!
她一口气没缓过来,差点晕了过去。
幸亏听见声音跑进来的小琴,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小琴便是先前那位“小厮”小秦,既担忧又害怕,“主子,你没事吧?”
赵若瑜快要吐血了,没事?她怎么可能没事?
那么多财物,一夜之间全都没了,她真的要呕死!
大火,又是大火!
到底是谁在跟她作对?!
云安街的那场大火,她还曾怀疑过谭真的外祖许家人。可是淮枳村的那些个泥腿子,根本什么都不懂。查来查去,最终只得出个意外走水的结果。
可这一次,她相信绝对不是意外!
她们先是被打了一顿,身上的财物还被劫了,之后还被烧了房子。
她忽然想起身上的东西,伸手摸向怀里,拿出了一方手帕包着的东西。
“酒方和契书还在。”
那应该不是琼华楼动的手。
是了,那个小子虽然猖狂,但是温铭那个家伙几次三番欺负到他头上,最多也就是报官打板子。
她们初来乍到,也只昨夜见过一次,虽不太愉快,却也没有结下梁子,他没道理来寻仇。
小琴给她顺了顺气,惶惶不安地询问,“主子,这会不会是温公子干的?”
赵若瑜闻言,握紧了她的手臂,厉声问话,“你何出此言?温铭怎么可能知道我们在这里!”
“昨晚温公子好像看见奴婢的脸了。”小琴低声说着,心里忐忑不已。
赵若瑜推开她的手,望着焦黑的残壁,目光越发冰冷。
想到她害璃王府被抄了库房,温铭以牙还牙夺她宝,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