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姜砚秋去了白云山庄,小阿珩打定主意这个冬天跟葛庆耗上,就是不离开村子,南枝便也跟着他留在村子里。
她到的时候,白云山庄已经来了一些人,守门的护卫正在核对请帖。
千竹驾着马车,从另一侧毫无阻碍地进入庄子。
边上排队核查的人奇怪,“他们为什么不用出示请帖就可以进入?”
护卫礼貌回话,“这是我们庄子里的马车,所以不用请帖。”
“原来如此,那是庄主来了吗?”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护卫说着,继续手上的事情。
后面排着队的人,慢慢议论开了。
“也不知道这白云山庄的庄主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然弄出了果酒,还有梅花酿。”
“在下也好奇,什么样的人出得如此奇酿,连我这般不胜酒力的人,饮了果酒也忍不住贪杯。”
“我们是为了周老先生的《十里梅》来的,若能一睹梅花胜景,这一趟来得便值得。”
“……”
姜砚秋来到房舍,宁管事正命人将后院那些长得好的花坛搬了出来,在前院摆了一院子的小梅花。
“宁叔这是?”
宁管事笑呵呵地解释,“赏梅嘛,四处都是梅花才好看。”
他没说的是,东家把这些梅花种得这么好,说不准就有人看上,可以增加一笔收入。
姜砚秋也没管他,“我去梅林看看布置得怎么样?”
“东家放心,都安排妥了。”宁管事伸手抬了抬脚边的花坛,挪到他中意的位置。
姜砚秋和千竹一道往梅林走去。
此时,也有一些赶早的人,陆陆续续地进来了。
他们刚行到梅林,就看到南禾和另外六个姑娘摆的摊子,小摊子上面摆了许多精致的东西,各种发簪发带小布包……琳琅满目,无一不是围绕着梅花设计的,还有一些花环,简直可以瞬间俘获少女心。
几人浅浅打过招呼后,便继续往前走了。
管事已经打过招呼,近日庄子上来往人多,让大家莫要随意泄露东家的消息。
茶棚子不大,一里一棚子,让人有个休憩的地方。可供游人煮茶暖酒,赏梅吟诗。对,茶棚里除了茶点,还有笔墨纸张供应。
一路下来,各处的安排都井然有序,梅林外也让护卫守着了。
十里路下来,用了一个时辰。回去时,两人从小桥过去河岸对面,沿着河岸慢悠悠地往回走着,一边望着对面越来越热闹的梅林。
“张家还有再来闹吗?”
“没有了,自从上个月被县令大人统统打入大狱之后就不敢再来了。”
“那群无赖这回这么乖了?上次不是被官府板子打脱一层皮都要再来?”姜砚秋折了身旁大树上的一根小枯枝,在手中晃荡着把玩。
张家那群无赖就想闹着她做不了生意,好将酒楼低价卖回给他们。可惜,何掌柜是个有手段的,次次都没有叫他们讨着便宜。
“听说是何掌柜的儿子,拿到了张家几个子弟赌博和书院考试作弊的证据,把张家人拿捏住了。”
就是再混蛋,碰见家族子孙前程的事情,也不敢浑来了。
“原来如此。何家父子三人倒挺厉害的。”姜砚秋漾笑。
第一回前来闹事,被何掌柜好言好语请进酒楼包厢,好吃好喝供着,还把人灌醉了,后面绑着上官府,告他们吃饭喝酒不给银两。张家人挨了板子,还要付饭钱。
第二回,张家人气不过雇了几个混混上门打砸,何掌柜当即喊了小伙计跑去喊人。
张家人不知道,为了防着他们,那一段时间何家大儿子特地和人调了岗,就在那附近巡视。
这不巧的,让官差们逮了个正着。上酒楼打砸,罚银百两,板子也没少挨。带头的那人还蹲了几日牢狱。
后来听说,张家兄弟还被那几个混混狠狠教训了一顿。
第三回,就是上次,张家人学聪明了,没有亲自出马,而是买通了一个伙计,请他帮忙在后厨里下药。
那伙计的爱财,但也胆小,怕闹大了脱不了干系,只选了平日趾高气昂的几位客人下手。
隔日酒楼就被告上官府,说酒楼饭菜有问题,那几人拉肚子,人都虚脱了。
县令也是个心明眼亮的,一番询问下来,发现出事的食客都是同一个伙计上的菜。
加上他叫人查过后厨和酒水都没有问题,于是就将嫌疑锁定在那个小伙计身上。
小伙计经不住几句责问就招供了。张家人屡屡闹事,被打得不轻,还罚银赔偿酒楼损失,以及那几个被下了泻药的食客的医药费,最后被丢入狱中。
所以等姜砚秋收到消息,赶到酒楼时,大家已经安然无恙。官府还给贴心地出了告示说明情况。
两人边走边聊着几家酒楼的营收,忽闻对面有人大喊,“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两人俱是一惊,看向水面,今日的冰面融化了,对面水中确实有一人在扑腾。
“姑娘别急。”千竹脱下身上的外袍,扑通一下跳下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