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砚秋回去的时候,小阿珩居然自己在烧水了。
“阿姐。”
“抱歉啊,阿姐回来晚了。你怎么自己烧上水了?”
“姜奶奶他们准备吃饭了,我就回来了,左右是要生火,索性就烧了水。”
“阿珩真能干,正好我这里有野鸡肉,放几块进去煮粥肯定香。”姜砚秋从篮子里捡了几块进去。
姜砚珩却是眼尖地发现她左手腕的伤,“阿姐受伤了?怎么弄的?”
小脸上满是担忧和关切的责备。
“别这么紧张,应该是追鸡的时候无意间被树枝划拉到的。”
“就只是这样吗?”
“嗯啊!”
“那我怎么闻到了一股子野猪味了?”
姜砚秋:“……”
捏了捏他的小鼻子,无奈笑道,“阿珩什么时候长了狗鼻子?”
姜砚珩别开他的小鼻子,轻哼了一声,摆着一副本公子不好糊弄的样子。
小家伙兴师问罪的模样和阿娘有的一比。
姜砚秋便将她追着鸡跑,后来落入陷阱里被葛庆所救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为了减少他的担忧,着重讲了葛庆的身手不像普通农家猎户,虽然她也就看到了那么两下子。
小家伙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过去,村子来回就那么点大,整天待着没事做,有个他感兴趣的事物,立马就把他的心思引了过去。
不过他也没忘记叮嘱姜砚秋,“阿姐以后不许往深山里去了。”
“放心,不会了。”
姜砚秋把淘洗好的大米加入锅中,搅了搅。
看到几个竹筒里都没水了,她又起身提着木桶和竹筒走了,“我去提水回来,等下烧水给你擦身子,然后换身干净的衣裳。”
姜砚珩想拦的话都还没出口,她就走远了。
手都伤了还那么急做什么,又不是不能多等一日。
真是的。
姜砚秋走向最近的溪边,做了个样子,又提着空桶回来,等到了才从空间里调水到里面。
盆子木桶和砂锅,还有碗筷等都是在云安街小院子的厨房收来的,最近时不时地拿出点什么添置着。
鲜美的鸡肉粥下肚,身上的饥饿和疲乏一扫而空,两人都十分满足。
烧了水,用了几件旧衣服和树枝简单搭了个小帐子,就让姜砚珩进去擦洗了。
悄摸着往锅里加了水,给自己也烧上水。
等小家伙换好干净衣物出来,姜砚秋只觉得眼前一亮。
精致的小脸似粉雕玉琢,一双明眸亮如星辰,湛蓝衣裳衬得他越发端方如玉。
“我家阿珩真好看!”姜砚秋夸了一句,又立马递了一盒黛粉给他,“喏,赶紧把脸擦擦。”
姜砚珩接过东西,“你也去洗洗吧!”
“嗯。”
洗是不敢洗的,在这里姜砚秋也只敢趁着夜色没人过往,胡乱擦几下,就这样还整得心惊肉跳。
换好衣服后,又是大汗一身。
“唉,不行,明日我就去城里买宅子。”有了自己的宅子,就可以放心地沐浴了。
姜砚珩也赞成,“委屈阿姐了,早买晚买都得买,不如早些买。”
眼下北泽州正在兴建,房价较低,往后人多了起来,房价肯定得涨。
“行,那早点歇息,我明日就去。”
两人收拾好,一起抱着跟村民学着编的干草垫子铺好,就入睡了。
白日买了新被子,今夜不用半夜悄悄从空间里面挪用了。
许是换了干净衣服和新被子,小家伙身上舒适,片刻间就已然酣睡。
姜砚秋阖着眼睛却未入眠,正凝神将意识沉入空间里。
将旧衣服上所有暗藏的碎银和金叶子都找了出来,还有纳在鞋里的银票。
四只鞋子竟然掏出了六千两。
难怪晚上换了新鞋走路跟光脚踩在地上似的,总觉得鞋底太薄。
两支木簪平平无奇,她翻来覆去地摸索也没有瞧出什么,整个严丝合缝,没有一点痕迹。
一寸一寸地,敲敲旋旋,总算在无意间旋开了暗扣。
凝视着拧开的两个端口,忍不住叹服,本就严丝合缝,又利用木质的本身纹理很好地掩饰住了。
若是在以前,她定要缠着阿娘给她找这位师傅学习,她就喜欢摆弄一些像这样精巧的小玩意儿。
她小心翼翼地抽出里面的东西,张开一看,是三张康阜钱庄的票据。
大渊国最大的钱庄,遍布全国各地,凭票即可存取银两。
又把另外一支簪子里面的东西也取了出来,同样是三张票据。
每张都存了二十万两银子,六张署名各是不同。
应是阿娘在外行商时,在不同的地方存下的,她总是那般谨慎。
看着眼前的东西,她的眼睛忽然酸涩得厉害。
他们的好阿娘,总是费尽心思地为他们做着一切。
可是,一切都静止在这个秋天。
她会好好地、好好地记住这个秋。
收好银票和票据,盯着对面随意摆放的大箱子出了神。
那些都是从小院库房里搬来的,其中也有十几大箱的黄金白银和珠玉宝器。
本应在谭宅被抄家送到官府的,却有一部分被送到了那里。
她冷笑,不管怎样,总归是物归原主。
还有小楼里原本的财物,她该好好想想之后该做的事情。
夜深风凉,一床软被将萧萧秋意隔绝在外,星月也钻进了云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