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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不用着急,偶尔测不到胎心的情况也是有的,现在我这边先开点药,吃完后,两个小时再来测一次。”

“现在就吃吗?”

“是的,开完后就去找护士,先在隔壁休息室等等,过一会儿会有护士来叫的。”

“好的,谢谢蓝医生。”

凌桬接过单子,看了一眼上面一串药名,完全看不懂。

这段和蓝泽接触过,觉得他人不错,加上有医生这职业光环,就算是看不懂的药名,凌桬也没有怀疑。

更何况,现在她满脑子都是胎儿没了心跳这件事。

这是不是孩子已经胎死腹中了?

脑袋一阵发懵,要是胎儿真是死了,那,那怎么办呢?

凌桬不知道,内心的迷茫就像一片雾,笼罩着前方的路,让人无法看清方向。

开完药后,她去护士站找护士,这时护士站只有一个护士,是一个长脸的女人。

护士看了看凌桬的单子,就转身去倒了一杯温水,然后倒出药片放在凌桬的掌心里。

“吃完我带你去休息室。”

“为什么去休息室,不去我刚才测胎心的地方?”

护士在一旁不知在捣鼓什么,眼皮都没抬,说道:“现在那里很多人等着测胎心,没有空位,你先等等。”

凌桬不疑有他,点点头,就将药片吞了下去。

在凌桬看不到的地方,那护士一直盯着凌桬,直到看到她完完全全吃了药片,她才收回目光。

等也是等,凌桬索性打量起休息室来,与其说是休息室,她怎么觉得有点手术室的味道?

期间那个长脸护士来看过她几次,见她乖乖地还在里面,才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凌桬有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她一推开门,就见护士就站在门口外。

她笑着说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凌桬眉头轻蹙,随口一说,“我想先去上个厕所。”

“等等再去吧,医生等会就过来了。”

护士想推回凌桬进屋子,但凌桬却挣扎不肯,“我想要去厕所。”

“不行,你等会再去。”说着护士就猛地扯住凌桬的手臂。

护士手劲极大,凌桬被推向前打了个趔趄,站稳的时候,发现休息室已经被护士在外边锁上了。

她直接往门口冲,手用力拍在门上尖叫,“开门!开门!”

“你干嘛锁着我,你没有权利这么做!赶紧开门。”

任凭她叫唤,门外的人就是没有反应。

就在她六神无主的时候,随着一声门把手扭动的声音,门终于开了。

她想都没想,直接冲出去,一头撞进一个穿着白大褂男人的怀里。

她睁眼细瞧,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蓝泽。

一见到蓝泽,凌桬仿佛见到救星,揪住蓝泽的白色衣领,急急说道:“蓝医生,刚才那个护士很古怪,她……”

不是为何,蓝泽此刻的神情异常冰凉,与素日平静温和大相径庭。

令凌桬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正在不解时,蓝泽紧紧盯着她,一字一句说道:“准备手术吧,马护士去准备一下。”

语调冷漠,毫无温度。

话落,刚才那名护士就从蓝泽的身后走了出来,并再次反锁了门。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凌桬嗅到一丝不好的气息。

蓝泽走在盥洗台洗手,对于凌桬的质问仿佛听不见似的。

反而是马护士眼睛扫了她一眼后,回答了她,“帮你将孩子拿掉。”

什么?

拿掉孩子?

“孩子……孩子……”

凌桬眼瞳骤然紧缩,嘴唇无意识地重复呢喃着。

她吓得脸色苍白,慌乱地抓起手提包,猛地往房间门口冲去。

但他们很快就将凌桬按倒在床上。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嗓音因为惊恐显得有些稀碎,眼眶早就涨红不已。

蓝泽眉目深敛,看她的眼神,如雪水消融般寒凉,好似看着一只待宰杀的猪,冷幽幽地说:“听话一些就少受一些苦头,你配合的话很快就结束。”

凌桬浑身都在哆嗦,筋骨仿佛都被人揉碎。

“你不是说我胎心停止是很正常的吗?为什么要强行拿掉我的孩子!”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求求你…求求你……”

没有人回答。

周围死一般的冷寂。

或许是出乎母性的本能,此刻的她竟然能再次剧烈挣扎起来。

这时,一个针头以极快的速度扎入她的皮肤,刺痛感随着血液的流动蔓延开来。

凌桬的眼珠都在颤动,眼泪不受控从眼角涌了出来。

身体为了抵抗这种不适而开始剧烈地晃颤。

她觉得手脚一阵湿冷,寒气从四面八方袭来,她的皮肤起了一层又一层鸡皮疙瘩。

头脑晕乎起来,眼前的一切变得迷蒙,连照在她脸上的聚光灯发出的强烈白光也逐渐变得柔和。

眼皮变得好沉重,在重重阖上之前,耳边传来蓝泽悠远而缥缈的声音。

“要怪,就怪这孩子的爸爸是唐书亚。”

凌桬睁眼时,眼前一阵花白,竟一时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这刺激的气味忽然令她想起了什么。

她抬手第一时间摸向自己的小腹。

她的小腹一直很平坦,要不是偶尔的孕吐,她甚至都没法感受到它的存在。

它这么小,这么微不足道。

但它真真切切在她身体里存在过,与她血脉相连。

她的青葱般的手指在小腹上一寸一厘地挪动,真的失去了,这种感情才如此清晰。

清晰得在她的心房狠狠剜一块肉。

孩子没了,真的没了。

不,不可能。

它怎么可能就没有了呢?

一定是上天在惩罚她,惩罚她之前总是开口闭口就打胎。

惩罚她没有用心地好好照顾它。

惩罚她没有分一点爱意给它。

她眼眶湿热,眼皮阖上,一行清泪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待她平静下来,就拿过手机拨打唐书亚的电话。

那头却一直是忙音的状态。

她才忽然想起他之前跟她说过,这几日都在忙。

这时,手机传来新消息的提示音。

手机屏幕的名字让她的眉心凝住了。

竟然是胡南珍发来的。

自从那件事之后,她和胡南珍再无联系,听说她回了大m国,至于后来如何,她也无从知晓。

心底不禁滋生出一抹微末的期盼,会不会胡南珍终于肯原谅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