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吃完了全鱼宴,李栓在剔牙,李全在跟李宁说竹林遇到的小动物,要是李宁喜欢,下次就逮回来养!周氏收拾着桌上的残局。
“娘,我也来帮忙”李宁也起身收拾着。
“不用,不用,娘来就行”周氏抢过吃完的盘子,脸上似有冷汗流下,李宁看不太清。“娘来干就好!”放在周氏面前有一摞碗碟,被周氏搬到侧屋,刚跨过门槛,传来很大的声音,是碗碟摔碎的声音。屋外三个人一听声音不对。着急跑过去一看,周氏已经晕了过去,手背还有被碎瓷器划伤而流出的血迹。
“娘!”
“娘!”
“老婆子!”
周氏此刻被李宁和李栓扶着,安置在床上,看着老妻大汗淋漓的样子约摸是累的,低头嘱咐李宁“宁儿,你先照顾你娘,等你娘醒了,再问问怎么回事。你娘也真是,人都累坏了,还要做活”李栓嘟囔出去了。
李全看妹妹在照顾娘也跟了出去。
“爹,我来收拾,您去歇歇”李全转身去把院子里他爹早上刚扎好的扫帚,拎着去厨房打扫。
屋子里,李宁打好了温水,正准备给周氏擦脸擦身,换一身干净衣服,好周氏睡得舒服些,就在李宁给周氏脱掉外衣服后,她发现娘后背里衣有一道长长的伤疤!到底哪个混蛋干的!眼里止不住流泪,手上快速褪下周氏的里衣,看到触目惊心的血痕,还在往外冒着血珠,裂开的血肉还堪堪能见到骨头。周氏此刻痛得直喘气,嘴唇都咬的出了血。李宁起初还在奇怪,为什么她娘背后那么湿,以为是冒汗冒的。现在一看自己险些哭死!娘受伤了,为什么不跟她说呢?她娘今天还跟她抢活干!不争气的眼泪说流就流了出来,娘,不管是谁干的,我来给娘你报仇!当即擦干眼泪,侧放好周氏,咬了一口自己手上的血,涂抹在周氏身上,周氏脸色不像刚刚那般紧绷,呼吸平缓。几日前她发现她的血能治愈伤口。给她娘用,应该也可以。给她娘穿好衣服就抓起换下来的衣服走了出去。
“爹!”李宁一出门口,就看见她爹。“娘后背受伤了!呜呜…”李宁好不容易强忍下的情绪,又涌上来。
“什么!”李栓一听,跑进屋里。
“什么,妹妹你说娘受伤了,严不严重?”李全也听到妹妹的哭声。
“呜呜…哥…你看…呜呜”李宁摊开周氏换下的里衣,李全看着那粘着血迹的衣服,顿时火冒三丈。“他娘的,谁干的?”
“娘还没醒。呜呜”李宁一直哭,怎么都止不住想哭的眼泪。对自己那么好的娘,竟然受伤了!
“等娘醒了,我问问”李全铁青着一张脸,他娘虽然日常老爱打他,但是不妨碍他心疼他娘。
叩叩!
院门外响起敲门声。随后传来一个声音。
“李全他爹,在吗?”是村子里的妇女,听不清是谁在说话。
“是谁”李全沉着个脸来开门,他心情不好,别再有人来他头上动土!他会打人!
“我,隔壁杨婶子”杨树花捂着手臂出现在门口,随后看到来开门的人也没多大惊讶“全子,你在家啊”
门口的人在说着话,李宁转去屋里叫她爹出来。而李宁留在屋里陪着还安睡的周氏。
“嗯,婶子,你找我爹?什么事”李全想问完就赶她走。但是接下来她说的话,让他怒火中烧!
“跟你说也是一样,你们仔细着,麻痞子,婶子走了啊”杨氏转身就要走。
“麻痞子?”李全呢喃。他没听过啊,是谁啊?
“他婶子,你等等!”李栓着急跑出来,想问问杨氏知不知道自己老妻受伤的情况,一着急被门槛绊倒,摔在地上。
“爹!”李全从门口飞奔过来。
“爹!”李宁从里屋跑出来。
“李全他爹!”杨氏惊呼。本想上前相扶,后发现李栓被他两个儿女扶起,脚又退了回去。
“没事,没事,擦破点皮而已”李栓被李全李宁两人扶起,在矮桌旁坐下,他也不在意自己的伤,“他婶子,你找我什么事?”抬头询问还在门口的杨氏。
“婶子,有事进来说”李全脸上也没刚刚阴沉脸色,招呼着杨氏。懂礼貌的人,在他这里,可以以礼相待。
“就是麻痞子今天有些怪!”杨氏走了进来,摆了摆手拒绝李宁挪过来的椅子,也不拐弯抹角的说。
“他怎的?”麻痞子,他家姑娘和小子都不认识,李栓他可太知道了,麻痞子不就是那张绿草的夫家吗!一家人蛇鼠一窝!
“我今个,看麻痞子他拿着烧火棍往这边来,那烧火棍烧的通红通红的,我拦住想问他干嘛,他骂了一句,接着还被他甩了一棍!”杨氏掀开手臂上,因烧火棍烫伤一大片面积都是红肿,微微血迹,刚上过药,看的不会太严重。
李宁一看那痕迹,不就是跟她娘受伤情况一样吗“杨婶子,这是烧火棍打的?”李宁抓着杨氏受伤的,娘就是被烧火棍打伤的,没错!随即眼泪就流了下来,滴在杨婶子手臂上。
杨氏还在奇怪,这李宁怎么突然抓住她的手,还险些把她再次弄伤,还一直盯着她的手,杨氏想挣扎出来,但是看到李宁流泪,她又不忍心了,忽地,杨氏感觉本来还隐隐作痛的手臂,传来丝丝的凉意让她舒服不少,村医医术果然了得。
“是,烧火棍!”杨氏回答。
“爹,哥”李宁喊着她旁边的两人,“娘就是被烧火棍打伤的”李宁眼眶通红。
“他娘的,杨婶子,你给我指路,我去砍了那天杀的!”李全气急败坏,跑去拿起放在角落的大砍刀!砍不死他丫的,他就不是李全!
“全子,住手!”李栓也着急,强忍膝盖传来的钻心的痛,膝盖骨应该是碎掉了,半跛着跑去拦下冲动的李全,万一,全子真的砍伤了人,被衙门抓住了,可是得蹲牢狱的!来个以命抵命!就更冤枉了。
“哥,你不要冲动!”李宁也反应过来,紧紧抓着李全的粗手臂。她哥常年干活,手臂渐渐强壮起来。
“全子,你听你爹和你妹妹的话!”杨氏也跑过来劝着。
“娘,被那狗杂种打伤,我怎么能忍下这口气!”李全转过头来想掰开他妹妹的手,可是被她越抓越紧“妹,你放开!”
“哥,我不放!”李宁死死抓住李全。害怕李全下一秒就消失了。“哥,我若是放了,你如若砍了人,你这辈子就在牢里度过了!再也出不来了,爹和娘就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李宁一边哭一边紧紧双手抱住李全手臂,朝着李全后背大喊。
“是啊,全子,你想啊,你若是去了牢狱里,你爹娘现已经年老了,以后家里的重担,可就落在你妹妹瘦弱的肩上了,你妹妹若是寻个好丈夫来帮衬你这家里倒还好,若是,若是,找个对她不好的,你安心吗?”杨氏苦口婆心劝着。
“婶子,我…”李全放下了砍刀,眼里流着泪,十分不甘心。李栓见状上前来把砍刀收走。
“哥,村医能治好娘,娘好了以后,我们再去找麻痞子算账!哥,你不是说镇上来了新县令,咱们就把抓去镇上,镇上不管!那我们就去京城,一定能为娘讨回公道!”李宁还是紧紧抓着李全,就怕他又想去砍人。
“妹妹,你先放手!”李全这下冷静下来了,但是他妹妹还在抓着他的手臂。
李宁拼命摇头。
“哥去找村医,回来给娘疗伤。”李全无奈。
李宁依旧摇头。
“那你跟着吧。”李全败下阵来。
“哥,我腿软。”李宁这会儿没力气跟着李全,但是手还是抓得紧紧的
“哥背你。”李全半蹲下身,李宁顺势一趴,被李全背了起来。
“婶子,今天招待不周了,下次得空去家里坐坐”李全说道。杨氏刚好顺路就跟着一起走。
“好说好说,到时婶子就厚着脸皮来了,可不能甩脸子!”杨氏看李全变回性子,就知道他想通了,想通了就好。“婶子走了啊,你和宁儿下来来家,婶子做好吃招待你们!”走到一半不同路,杨氏客气几句就回去了。
“好嘞!”
“好嘞!”
李全和李宁异口同声。
来到村医家里,还没进院门口,就看到岳袁在忙碌,正认真挑拣着草药。岳村医是近半百的中年人,院门口没关,是村里人时不时头疼脑热的,都会来找他开药。
“岳村医,我们来找药。”李全出声,随后放下李宁,让她去一旁坐下。
“哦,过来让我瞧瞧!”岳村医在旁边的案桌边椅子上坐下。盯着李全。
“不是我。”李全苦笑。
“那是她?”岳村医绕过李全,看着坐不住的李宁,她时而那边看看,时而这边闻闻,时而笑笑的,时而又愁着个脸。
“不是我妹。”李全看着宁儿还真是闲不住,估计又找到什么值得她注意的吧。
“是我娘,她被…狗咬了!”李全一说起这个就咬牙切齿。
“被狗咬了,怎么不把人带来?会死人的!”岳村医也急了,破口大骂!
李宁在院里听到声音,赶紧进屋。他哥可别伤害无辜的人啊!
“快快快,现在救人,人还有的救,狂犬病的毒,可耽误不得”岳村医背起医药箱,嘴里都快急出火了。
“岳村医,我娘就是被烧火棍烫伤,你多开一些清凉类的就行。”李宁拦着岳村医解释着。
“这样啊,你这娃也不说清楚。”岳村医看了一下李全,还好虚惊一场。放下医药箱,开始挑拣敷伤口的草药,都是有助于伤口愈合的好药,价格也就贵了点。
李宁当即在岳村医屋里翻找起她想找的东西,还叫上她哥一起翻。
“啊!我的药!”岳村医抬头一瞧,兄妹俩正拿着柜子里藏着的药,竟然敢动他的“命根子”,“都走,都走”岳村医一把夺过“命根子”后疯狂推着两人。要不是看了那药没事,他早就对着兄妹二人动手了。
“岳村医,我们需要这个药,你看看卖不卖?”李宁想要的就是岳村医抢过去的“命根子”
“不卖,走走,别添乱!”岳村医皱眉,该来的人没来!不该来的人来两个?当即就把两人推去院门口随后锁上门。
“岳村医,我娘的药!”李全被推出门,后知后觉着急拍着门。
“五十文钱!”岳村医在门后大声喊到。
“太贵了!”李全也大嗓门回应。
“都是好药!”岳村医说。他不坑人。
“妹,哥去镇上卖柴火的钱都给娘了,没药钱给。”
“哥,没事我来出”李宁从左袖子里掏出二十五枚铜币,又从右袖子里也掏出二十五枚铜币出来,一起递给李全。
“妹,你真有钱!”李全感慨,他身上就没放过十枚铜币过。
“哥,小意思啦!”这些都是爹和娘偷偷给她的,就怕她哥知道。迎着他哥羡慕的目光,她十分骄傲。
随后李全撕下一条小布条,把铜钱串起来,往院子里丢去,接着,就有十包草药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