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眶发红,面色却变得煞白,站在那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你先冷静一下。”楚言晟目光变得温和,“这也是我这次回来的目的。”
姜南乔激动道:“师傅在哪儿,我想见她。”
她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师傅,当初师傅跟师兄力劝她不要嫁给顾云洲,她怎么也没听,这直接导致双方离心,两人气愤离去,再也没联系过她。
“你可以见她,不过……”楚言晟挑眉,漆黑深邃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姜南乔一愣,“什么条件,只要你说得出来!”
她对楚言晟的人品绝对放得下心,他绝不会强人所难,更不会让她做违背人品道德的坏事。
“你跟顾云洲,断绝往来。”楚言晟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姜南乔下意识就要点头,可大脑忽然木了,一阵麻乱。
她呆呆看着面前这个浑身清冷的男子,眉头紧蹙,“师兄,这是为何?”
“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何?”楚言晟咬着牙,语气倏然加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么几年过得什么日子,现在倒是人模狗样儿的,怎么,以为自己有了两把刷子,就能抵得过他的冷心冷肺了?”
姜南乔好似被一阵闷雷硬劈下来,站在那儿摇摇欲坠。
“不是这样的……”她声音微弱,眼睛微微发红。
“他难道没有冷落你,没有欺负你?姜南乔,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清醒过来,顾云洲他根本不是良人!”楚言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已经三四年了,你人生有几个三四年可以耽搁,他那样的男人京城遍地都是,你为什么就偏偏逮着他一个不放?”
楚言晟是真的不喜欢顾云洲。
“师兄,他现在……已经改好了,他为了我……”
“还不是看你现在有几分用处,你这人怎么如此意气用事,他对你再好,有师傅对你好么?”楚言晟打断她的话,不耐烦的起身:
“我只给你两天时间考虑,大后天我会启程回y国,想不想见师傅,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转身就走。
姜南乔在原地沉默许久。
她浑身上下汗浸浸的,好似有人一盆冷水从她头顶泼下来,让她变成落汤鸡。
糟糕,顾云洲还在隔壁,他岂不是什么都听到了?
想到这一茬,姜南乔赶紧起身去看,隔壁卡座上却空无一人。
她长长舒了口气,才发现自己心脏狂跳,脑子里烦乱一团。
“喂,你这是咋了?”顾云洲的声音忽然响起。
姜南乔猛然抬头,就见他手里拿着两个红酒杯,正疑惑的看着她。
“你刚刚,干什么去了?”她有些不安的问,想试探他有没有听到只言片语。
顾云洲耸了耸肩膀,“去了趟洗手间,又去要了瓶酒,刚打算喝两杯,怎么,他走了?”
姜南乔木然点了点头,“咱们,回去吧。”
顾云洲挑眉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转头的瞬间,他的眼底好似倏然划过一抹深沉的厉色。
姜南乔将今天的事跟沈墨说了,想从她这儿找到答案。
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够拧巴的沈墨,此时此刻竟然也陷入纠结。
“南乔啊,你这个情况……好难啊,偏偏是顾总他对你最好的时候,你师兄忽然出现,这真是千古难题啊。”沈墨怀抱着康儿,蹙眉思索着。
姜南乔瘫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陷入沉思。
她要是同意跟顾云洲分开,后者一定会十分伤心,两人会产生很大的裂痕,不,这已经不是裂痕了,骄傲如顾云洲,两人以后必定不会再有交集。
毕竟他是被抛弃的一方。
抛弃对他而言意味着最大的羞辱。
可要是不分开,难道她要错失最后一次见师傅的机会?
生死面前,一切都得往后靠,是这样吧?
姜南乔内心复杂至极,心里的天平似乎已经慢慢的向某一方倾斜。
此时此刻,她却忽然想起那天夜里,她允诺顾云洲做三个月实习情侣时,他那难掩激动的样子。
她不是没有心的人,感受得到痛苦,更能感受到幸福。
她怎么忍心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他?
“就非要逼你跟顾云洲分开,这人常言不是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么,你师兄这怎么还颠倒过来了,他不应该以你的幸福为基准吗?”沈墨幽幽叹了口气。
“他是信不过我的眼光。”姜南乔十分无奈,“或许他认为,我依旧是几年前那个我,根本没有丝毫变化。”
“那这样,你可以让你师兄意识到你的改变,比如说带他去参观你的公司,他看到别人对你态度变了,说不定就会相信了。”沈墨激动道。
姜南乔先是一愣,而后眼睛亮了,“可以吗?”
“可以啊!”沈墨将孩子交给女佣,起身握住姜南乔的手,“你师兄的出发点肯定是为了让你过得开心过得幸福,他只要确信你是开心的,一定不会再纠结那些了。”
……
第二天早上,姜南乔起床下楼时,顾云洲竟然也已经起了,在客厅吃早餐。
“我先走了,今天比较着急,不吃了。”她说着,就去门口拿包包。
“我送你吧。”顾云洲站了起来。
姜南乔立刻摇了摇头,“不用,你忙你的。”
她速度很快,话音刚落,人已经出了门。
一路上车也开的飞快。
她今天约了楚言晟参观公司,得提前到场,不能让别人等候。
却不知道,有辆车一直在在不远处跟着,她快,对方也快,她停下来等红灯,对方也按部就班的停下来。
姜南乔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满心满眼都是待会儿的会面,在想这一次一定要让楚言晟对她印象改观。
半个小时后,两人在公司总部见面。
姜南乔亲自带出楚言晟上楼,一路上遇到姜南乔的员工都会跟她打招呼,态度恭敬又礼貌。
“这家公司,你有股份么,你的权利大么?”楚言晟问。
“我有超过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全是从我那个没脑子的爹手里薅过来的。”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