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九鸣的话还没说完,一直守在外面的刘署长拉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到了大门口。
刘署长先是探头向着院子里望了一眼,见到了金主任正站在案发的屋子门口,当下他先将女人留在了大门口,自己则快步的走到了金九鸣的身后,凑在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此时的金九鸣正全神贯注的对着屋子里的几个人说话,冷不丁听到自己耳边有人说话,他还吓了一跳,回头见到是刘署长之后,这才缓过神来,侧耳倾听了对方对着自己说的话。
只是听了两句,金九鸣的眼睛便瞪了起来,脱口而出了四个字:
“真的假的......”
刘署长也不说话,回头冲着大门口的中年女人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这女人明白过来之后,一溜小跑到了大门口,还没等她客气几句,刘署长先开口对着女人说道:
“把刚才和我说的话,再对金主任说一遍......”
中年女人立即冲着金九鸣万福,说道:
“金主任好......
两个月之前,我给这个院子里的胡三媳妇接生了个孩子,是个大胖小子......
还在生下来之后,胡三两口子给了我一百大洋,说让我替他们养两个月......
算着时间,他们两口子应该昨天就把孩子抱回去的。
我昨儿就等了他们两口子一整天,想着要么你把孩子抱走,要么再给俩钱......
这黑不提白不提的算怎么回事?
本来我打算再给他们两口子一天时间,等到明天再来问问。
可是刚才听我们胡同的孙老太太说这边出事了,胡三家大杂院死人了,我就过来看看。
没想到真是胡三两口子出事了,这下子他们两口子算是把我坑了。
那个孩子.......”
没等中年女人说完,金九鸣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说道:
“那个孩子真是胡三媳妇儿生的?
怎么这个院子里谁也不知道......”
中年女人表情古怪的回答道:
“别说是这个院子里的人了,就是我第一眼看过去,也差一点走了眼。
不瞒您说,我从二十五岁给人接生开始,到今天四十五岁正好二十年。
接生了千八百个产妇,还是第一次见到胡三媳妇那样的......
明明就是十月怀胎,可是外面看上去就是胖了一点,肚子稍微大了一圈,怎么都看不出来这是要生孩子的女人。
她生产那一天,是在北平城的安福客栈生的。
把我叫到了安福客栈里,别看我是接生婆,可是从头到尾根本就用不着我.......
一开始也没说是要生孩子,那娘们儿躺在床上盖着棉被和我聊天,我还想这是什么意思,花了生孩子的钱找我这个老婆子聊天?
聊着聊着我就发现不对劲了,胡三家里的床上的褥子湿透了。
然后那娘们儿好像生孩子一样的憋了憋气......
当时我还在琢磨——不能是生孩子吧?
还没等我想明白,胡三家里的一掀被子,我才看到孩子已经生出来了,还连着脐带.......”
没等中年女人说完,金九鸣打断了她的话,说道:
“等一下......
你的意思是,孩子生下来一点动静都没有?”
中年女人点了点头,说道:
“可不是嘛......
不哭不闹,一点动静都没有......
当时我还以为孩子脑子是不是有毛病,不过接过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这孩子什么毛病都没有。
孩子捡了脐带洗干净之后,送到了胡三家里的怀里,大口大口的吃奶。
吃饱喝足了之后才叫了几声......”
还是没等女人说完,金九鸣第二次打断了她的话,说道:
“那孩子现在在哪?”
中年女人回答道:
“在我家里呢......
晚么尚带他去了我大前天刚刚接生的孕妇家,管人家借了几口奶。
现在吃饱喝足了,我男人在家看着他呼呼大睡呢......”
听完女人的话之后,金九鸣对着黄丕还在屋子里的叶知秋和贾幻真说道:
“知秋、幻真......
你们俩辛苦一下,跟着这位大嫂回她家,把她说的那个孩子抱回来。
路上别耽搁,要快......”
两个人答应了一声之后,从满地血污的屋子里走了出来,带上了两个小警察一起,跟着中年女人离开了这个大杂院,向着中年女人她家走去......
临走的时候,金九鸣问了中年女人家住的地点,距离这里不远,穿过两条街道也就到了......
看着叶知秋和贾幻真离开之后,金九鸣又让刘署长叫了几个胡三的邻居进来,向他们询问有谁发现胡三老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几个人都说不出来哪里有不对的,胡三老婆平时不出门,偶尔能见一面也没发现这女人有什么不对的。
期间金九鸣几次暗示胡三老婆会不会怀孕,不过他问的人都不接这茬儿,看起来没什么人注意到胡三老婆怀孕的事情......
询问完这几个老街坊之后,几句对着还在屋子里对着壁画发呆的左仙童出来,说道:
“二弟,你先出来透透气......
屋子里应该找不到什么线索了,一会等着叶知秋和贾幻真把孩子抱回来,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之喜......”
金九鸣说话的同时,左仙童一闪身在屋子里消失,瞬间出现在了自己结拜大哥的身边,说道:
“您还真信?
一个女人从怀孕到生孩子,谁也没有发现?
这个说不过去吧......
大哥,弄不好刚才那个老女人就是来骗......”
骗钱的‘钱’字还没有出口,大杂院远处突然发出来一阵爆炸的声音来。
听到爆炸声音之后,坐在不远处的黄丕第一个反应了过来,跑过来对着金九鸣说道:
“大哥......
刚才那个接生婆手指她家方向的是不是刚才爆炸的地方?”
金九鸣也反应了过来,转头对着左仙童说道:
“二弟,知秋和幻真他们俩出事了......
你快去!
顺着爆炸声的地方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