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一些,黄韬也紧跟着走了。
吴映雪待在家里,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安全,赶紧拉上窗帘反锁门窗,生怕那个山沟沟里的老男人找到这里来。
此时此刻,她心里早就没了儿子邵邵的安危。
山沟沟里的日子,简直就是她的噩梦,终生的噩梦!
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那个老男人,那个孽种,以及农村的一幕幕!
她痛恨!
吴映雪冲到厨房,打开冰箱,翻出来一瓶啤酒一饮而尽!
易拉罐随手一扔,吴映雪躲回屋里,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不知不觉间,吴映雪就睡了过去。
结果她醒的时候,并不是自然醒,而是感觉有一双粗糙的手正在抚摸她的脸颊。
吴映雪瞬间惊醒,满头大汗。
然而那不过是一场梦。
吴映雪摸着胸口,定神坐在那很久。
她觉得自己有些太大惊小怪了,那个老男人从没有走出过农村,即便来到了城市里,又怎么会准确无误的找到自己?
吴映雪喘了口气,“我真是自己吓自己。那个老男人大概是通过警方知道的自己电话号码吧?”
想到这里,她赶紧翻身下床,拿上身份证准备去办理新的电话卡。
离开小区,吴映雪打车出门去了附近的通讯营业厅。
办理业务的时候,吴映雪总觉得有人看着她,可一回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吴映雪疑神疑鬼的样子,又是来办理电话卡的,工作人员觉得十分可疑,随后就通知了店长,悄悄报了警。
很快警察就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吴映雪各种解释,可她的行为的确让人怀疑,警察最终把她带走,说是去警局简单做个笔录。
“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啊!我只是觉得有人跟着我,我……”
“现在电话卡办理会受限制,你名下已经有三张电话卡了,怎么还要办理?难道是你对外出租电话卡?这可是违法的。”警察提醒她。
吴映雪不愿意提起过去,自然也就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要换电话卡。
她的状态越发的可疑。
到了当地的派出所后,吴映雪被带过去做笔录口供,她各种解释。
说话期间,笔录房间里又进来一位警察。
那警察说:“你先坐这里,慢慢说。然后跟我描述一下你老婆的相貌,工作地点,以及有没有其他的亲人朋友。我们会努力帮你找你老婆的。”
对面的老男人看起来十分老实,面对警察他有些忐忑局促,努力表达清晰:“我老婆叫吴映雪,她在哪里工作我也……我也不知道。她跑了,她自己跑了。”
话音一落,吴映雪猛的瞪大眼睛。
这个声音……
这边给她做笔录的警察抬头看了眼吴映雪,又看了看桌上的身份证件。
吴映雪?
名字一模一样。
吴映雪此刻的表情明显受了惊,且恐惧到不敢回头,一副心虚的样子。
“吴映雪?”警察道:“她也叫吴映雪。”
那边的老男人听到这话看了过来。
吴映雪赶紧低下头,背对着那个老男人的身子微微发抖。
脚步声越来越近,吴映雪只觉得绝望。
“老婆?”老男人眼里渐渐出现笑容,“你在这里啊?你……”
吴映雪一个劲躲他的手与脸,不愿意与对方面对面。
可老男人很激动,当即扯着她的衣领把人的脸转了过来。
老男人喜出望外:“我老婆!她就是我老婆!”
可警察却有些怀疑。
吴映雪虽说看起来面容有些苍老,但她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城市生活的人,而这个报警找老婆的老男人,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农村人,压根不像夫妻。
“我不是他老婆!”吴映雪挣脱开老男人那只麻麻赖赖的手,情绪激愤:“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你怎么不认识我啊?”
老男人焦急解释:“儿子……儿子还在旅馆里呢!你不管他了吗?警察同志,我没有撒谎,你们可以把我儿子带来,我儿子才两岁,不会不认识他娘的啊!”
他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我知道我穷,没钱给你买高楼,可你好歹看着儿子的面子啊,他才两岁,你就跟人跑了?你穿的这衣服……是不是其他男人给你买的?”
此话一出,警察们便觉得吴映雪是为了钱才抛弃丈夫和儿子的,爱慕虚荣。
这样的事他们派出所经常见,早已见怪不怪。
吴映雪慌了神,也要哭了,她不可能再回去那个地狱一样的地方!
“我真的不认识他!他们村里拐卖妇女的!我跟他都没有结婚证!警察同志,你们救救我……我再被带回去,我就没有活路了!”
吴映雪急忙道:“我曾经是成亿集团的苏绣主管,你们可以去查的!我前段时间刚被救出来啊!我是受害者,你们不能相信这个人贩子的话!”
听到人贩子三个字,警察立刻谨慎起来,当即联系当时解救吴映雪的警局。
经过联络,吴映雪说的确有其事。
老男人当场就被扣押下来。
吴映雪得知那个老男人被抓,放声大笑起来。
然而下一秒,警察说的话让她有些崩溃。
“我们同情你的遭遇,也不会再让你受到危害。可这个孩子……是你儿子。他父亲会受到制裁,但你毕竟是他的母亲,你要做好监护人的角色。”
吴映雪愣住,“什……什么?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就是个孽种!我是被迫生下他的,我根本就不想要他!”
警察皱起眉头。
那小娃娃被情绪激动的吴映雪吓到了,当场哭了起来,“娘……娘……”
“别叫我!我不认识你!”吴映雪大吼。
说完她想躲瘟神一样的往派出所外面跑。
结果派出所门口停着的那辆库里南挡住了她的去路。
那辆库里南吴映雪太认识了,是许知恩的车。
车窗摇下,许知恩看着她:“聊聊吗?”
吴映雪笑了一下,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她一把按住车窗,“是你把他弄来的?还有那个可恶的孽种!”
许知恩面无表情,“你回答我,我儿子中毒是不是你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