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的幼年是一个游走于山野间的孩子,他上山下河,捉蝉摸鱼,在那短暂的安宁中使足了劲野,他不似哥哥是个老实的孩子,会听父母的话去帮家里干些零碎的活,他总是被父亲在夜晚拖回家中,一顿臭骂。
征兵时,士兵并不知晓,他是闲不住的,又怎么可能待在屋内,自然是在山野间四次游荡,落日,才拾起衣服向家走去。
家中的烛火难得点起,让士兵有些意外,却也没什么过多的反应。将随手拾得麦草扔掉,无所畏惧地推开那吱嘎作响的木门,父母那些单调的话对他来说早已滚瓜烂熟,熟视无睹。但那晚没有讥骂,迎来的只有沉寂。
“二崽,你大哥被选上了。”娘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啊?”没由来的这么一句话,让士兵愣在原地。
“他被官差选中,要拉着去打仗。”
“啥意思,俺没懂。”
“二崽,老大要离开娘了。”娘走上前来,抱着士兵就哭,大哥拉着娘的手,强颜欢笑,“娘,你说啥呢,就离家一段时间,瞧你说的多吓人,把二弟都吓到了。”
“真的?”士兵死死盯着大哥的眼,大哥不自在的将视线移开,“真的,就是不知何时回来。”
“那还去他干嘛,为什么要答应。不去了,我们不去了。”
“你在犯什么浑,官爷说的事,谁能改,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在这瞎嚷嚷几句就得了,你哥就不用去了?屁!”许久未说过话的爹突然大声的说了这么一句。
“那,那。。。那就让俺去。”士兵突然冒出的一句话惊了在场的人。
“去一边拉闹。”爹拿起手边的笤帚,砸了一下士兵,士兵低着头不语。
“弟弟,别闹。”大哥也瞪了士兵一眼。
“没闹,谁闹了,俺说俺去就俺去。”士兵气鼓鼓摔着门离去。
“哎,二崽。。。。”
“娘。。”
门后嘈杂的声音并没有跟在身后,士兵猫着身子,悄悄走了条小道,提前站在那路旁,等着那浩浩荡荡的队伍。
“你就是”李平岸?”
“是的,官爷。”
“看着倒挺机灵,那就走吧。”
“好。”
士兵跟在队伍后面,跟着前进,不敢回头看一眼,好像只有这样那模糊视线的泪珠就不会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