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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高泽宇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很确定,那个年轻男子没有离开这栋楼,而顾昔另外九份小龙虾也不见了,那个外卖盒子很大,若在房子里,不可能看不见。

那就有两个可能,年轻男子从窗户走的,或者年轻男子也是这一栋楼的住户,带着其他外卖回自己家了。

明显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一些。

他对着耳麦道:

“你们把整栋楼的住户全部排查一遍,看能不能找到那名年轻男子,如果哪家有‘好吃龙虾’的外卖包装,格外留意下。”

两名“民警”得到指令,继续挨家挨户的查户口。

高泽宇则去了小区物业的监控室,以民警的身份查看监控。

很可惜,后窗的位置没装摄像头,其他位置的监控,包括小区几个出入口的监控,都没有看到那个年轻男子离开。

那就只能等查户口的结果出来了。

想了想,高泽宇又打出一个电话:

“查下顾昔前三月的通话记录和消费记录。”

顾昔不知道自己已被国家和国外势力双双盯上,此刻正开着飞机赶往北地。

反正母亲她们现在不会有危险,她要去北地给那些脸上被刺了字的将士治疗。

到了军营时,将士们正在训练,个个精神饱满,比之前强太多了。

天天吃饭管饱,还有肉和鸡蛋吃,当然个个浑身是力。

被刺字的将士一共三百多个,顾昔到了之后,先点了郑永安的名字。

郑永安,绰号郑大个子,是郑老汉的儿子。

郑永安一进营帐,就单膝跪下,抱拳行礼。

“属下参见国师!”

他知道,是国师救了他们,心中十分感激。

回到军营后,拿到补发的军饷,他马上就托人帮忙带回家,但他自己,却再也无颜见家乡父老了,脸上的刺字会是他一生的耻辱。

顾昔坐在李铁牛的帅帐中,道:

“起来吧。”

郑永安起身,个子果然很高,足有一米九,就是太瘦了点。

他看向国师,眼中闪过一抹错愕,国师也太年轻了吧?

顾昔看了看他脸上那个黑乎乎的“囚”字,倒是不难处理,就是洗个纹身而已,就是人数有点多。

“郑永安,本国师进京途中遇到了你父亲郑老汉,还有你母亲和妻儿。”顾昔道。

郑永安抬眸,眼睛一亮。

“国师见过属下的家人?他们现在如何?”

顾昔点头:

“他们现在很好,就是许久没有你的消息,很是惦念,你得空多给他们写信。”

郑永安算算日子,他托人捎回去的军饷还得几日才能到家,他也有半年多没有家人的消息了。

感激地看一眼顾昔,说道:

“感谢国师告知家人情况。”

顾昔起身,指着旁边刚支的一张折叠床说道:

“你脸上的刺字不难处理,你躺下来,我帮你去掉。”

郑永安来之前,李铁牛已让人告知他,刺字可以去掉,他心里是不信的,以前,曾有犯人为了去掉刺字,割掉过半边脸,最后还丧了命。

此刻他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躺到了床上。

床头摆着一台机器,是顾昔在医用商城买的一台激光去纹身的设备,电源用的是太阳能发电,帐外就摆着几块太阳能板。

顾昔先给他的脸做了一下清洁消毒,然后说道:

“可能有一点疼,你忍着点。”

因为只有一个字,面积小,不到十分钟,就把郑永安脸上的刺字去掉了。

顾昔拿出一面镜子,对郑永安道:

“好了,你自己看下。”

郑永安只觉得脸上烫烫的,有点刺疼,心里还不太相信字已经去掉了,接过顾昔递过来的镜子,往里面一照。

那镜子不知是何材质,郑永安从未如此清晰地看到过自己的脸。

半边脸颊上的“囚”字已经不见了,只是有点红。

顾昔道:

“脸上的涨红过两天就好了。”

郑永安激动得热泪盈眶。

因为这个“囚”字,他都决定此生不再见家人了,免得家人跟着伤心。

“谢谢国师!”郑永安扑通跪倒在地,眼泪大颗大颗涌出。

他的脸上没刺字了,太好了,他以后就不是罪犯了。

顾昔让他出去,唤下一个人进来。

很快,脸上有刺字的士兵看到了郑永安的广告效果,全都激动地跑了过来,在帅帐外排起了长龙。

顾昔担心一天完不成,就教会了楚昭,然后又买了一台机器,两人同时操作,本来就不难,楚昭很快就上手了。

顾昔又叫了一名军医过来,帮排队的将士清洁消毒。

到了后面,顾昔三四分钟就能解决一个。

一直忙到半夜,终于把所有人脸上的刺字全部去掉了。

次日,两人开飞机直奔京城。

由于马公公他们还在路上,国师和楚少将军不适合出现在京城,顾昔索性恢复了本来面貌,去找母亲和弟弟妹妹。

楚昭则扮成了顾昔的车夫,飞机降落在京城外的荒山,两人赶着马车进城。

快到城门口时,楚昭突然掀开帘子,对顾昔道:

“阿昔,那位好像是岳父。”

顾昔挑开帘子,就见一个戴着斗笠,浑身风尘仆仆的男人,牵着一匹马,在城门口徘徊。

果然是顾云清!

顾昔跳下马车,跑过去,轻唤了一声:

“父亲!”

顾云清正在纠结怎么进城。

当初他打胜仗时,在京城游过街,许多人认识他,他怕被守城门的兵士认出来。

毕竟,他现在已经“死”了半年多了。

“昔儿?”顾云清诧异地看向顾昔,“你怎么在这?”

顾昔眨眨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在外地做生意,听说顾家平反了,就回京了,母亲她们应该也快回来了。”

顾云清道:“你母亲他们刚刚进城,我追了一路,昨天在路上看到了他们,只不过我现在不适合露面,还没与他们相认。”

说完,又诧异地看向顾昔:

“昔儿,你看到我——不惊讶?”

他活着的消息,只有周清知道啊。

顾昔瞪大了眼睛,“对啊,父亲,你怎么活着?”

顾云清一阵无语:你不觉得你惊讶得太晚了么?傻闺女!这是一时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