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兴奋地拉着顾昔,指着一套凤冠霞帔说道:
“阿昔,换上看看。”
顾昔也觉得这套婚服美极了,于是就带上去了试衣间,并恢复了女儿身。
等她再出来时,一身大红的嫁衣,头戴凤冠,珠帘遮面,却难掩其风华绝代。
楚昭也换上了男子婚服,就在试衣间外的穿衣镜那里等着。
一看顾昔出来了,他抬眸看去,一下就看直了眼。
他看着那美艳动人的女子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近,不由得心跳加速,耳根泛红。
他知道阿昔很美,穿上婚服的阿昔更是美如天仙。
不,她就是自己的小仙女。
“阿昔,真好看。”楚昭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顾昔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微微低下头,露出粉嫩泛红的脖颈。
饶是她身为现代人,但只要是女孩,在穿上嫁衣的那一刻,就没有不娇羞的。
楚昭无法克制内心汹涌的爱意,弯下身吻了上去。
多年以后,哪怕垂垂老矣,每每想起今日顾昔的模样,楚昭仍会心潮澎湃。
因为这一次,是顾昔唯一一次穿嫁衣。
三天前,京城赵王府。
之前的五皇子,如今的赵王沉着脸,对悄悄来府中议事的几名大臣说道:
“别以为他离开京城,天高皇帝远,就能让本王忘了被他戏耍之恨!那可是本王的半副身家!”
继昌帝已经给皇子们封了王,二皇子是魏王,五皇子是赵王,六皇子是鲁王。
就连瘫痪的四皇子也封了吴王。
封地的大小和远近程度相差无几,无法推断出帝意。
过了这么几日,傻子也猜出,他们是被国师耍了。
当初在大殿之上,跳科目三最起劲的礼部侍郎韩夥气呼呼道:
“臣的老腰都差点跳断,在床上躺了三日,才能下床,莫说王爷咽不下这口气,臣也咽不下!”
御史大夫周琅说道:
“王爷,如今齐大胜远离京城,咱们想要讨个说法怕是不容易,等他回来,王爷已经就藩了。臣倒是有一个主意,如果操作得当,可以让王爷出了这口恶气,且暂时不必离京去就藩。”
“什么主意?你快说!”五皇子急切道。
其他几人也看向周琅。
周琅说道:
“齐大胜去给半个安宁国的农户免费发放粮种和粮食,费钱又费力,诸位就没想过,他所图为何?”
众人面面相觑,韩夥问道:
“不是说是天神的意思吗?若无天神相助,恐怕没人能拿得出十二州的粮种。”
周琅继续说道:
“姑且不论他从哪弄来的粮种,也不管他是否真的爱民如子,咱们只要让陛下知道,他的目的不纯,此举是为笼络人心就好。”
众大臣想了想,便明白其中的关节,纷纷竖起大拇指:
“妙计啊!哪怕他为民鞠躬尽瘁,但只要陛下认为他是为了赢得百姓的感激和支持,且还能在朝堂上树立起自己的威望,陛下岂能容他继续蹦跶?半年前的顾家就是前车之鉴。”
“对对,我们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能利用发放粮种一事脱身离开,咱们也能种用这件事让陛下忌惮他,虽然他做了这天大的好事,也不会有半分功劳,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赵王眼睛一亮,问道:
“具体该怎么做呢?”
周琅微微一笑,说道:
“臣在民间听到一首童谣,咱们只需推波助澜一番即可,王爷请看。”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赵王打开,只见上面写着:
天降活神仙,如日照民间,降雨又发粮,天下得平安。
“好一个如日照民间!历来只有天子才敢自称身负日月之光辉,谋反之心,昭然若揭!速在京城之内散布此童谣,一定要传到父皇耳中。”赵王哈哈大笑道。
童谣本是周琅捏造的,但只要流传出去,谁又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呢?
“王爷吩咐的是,只要确保传到陛下耳中即可,对外莫要过度流传,不然反而给齐大胜扬了名。”
但是,舆论这种东西,是把双刃剑,是人为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了的吗?
顾昔本无谋反心,奈何朝堂水太深。
肃清朝纲太难办,索性全部一锅端!
当然,这是后话了。
皇宫,御书房。
继昌帝看着西北传来的密报,眉头紧皱,脸色黑沉。
齐大胜,居然刻意隐藏了身份。
而且之前周清上报,顾云清的妻子儿女已死于山匪之手,如今却在西北活得好好的,跟楚家的关系还挺好,甚至楚昭还跟顾云清的长女顾昔定了亲。
探子探得,齐大胜是顾云清之妻齐氏的娘家侄儿,从军前就住在西园,与齐氏关系极为亲厚。
难怪他为了给顾家平反,对他这个皇帝都用上了威逼利诱。
好一个齐大胜!
好一个周清!
好一个楚家!
居然合伙欺君!
但现在他已经下了圣旨,顾家已无罪,他想以此定齐大胜和楚家的罪,没有正当的理由。
只有周清这个老匹夫,谎报顾家妇孺的死讯,实在该死!
找不到出气口的继昌帝,怒吼道:
“来人!周清犯下欺君之罪,给朕抓进大牢,择日处斩!”
平复了一会儿心头的怒火,继昌帝又对身后的暗卫道:
“给西北传信,顾家已平反昭雪,允顾家将顾正德和顾云清风光大葬,让顾家长媳齐氏携子女进宫谢恩!”
既然齐大胜这么在乎这个姑姑,那他就要把这几个妇孺捏在手中为质。
禁卫军封了周府时,周清神情淡定。
当初他冒死救出顾云清,又暗中帮助顾家妇孺时,就料到了会有今日之劫。
他从容地跟夫人道了别,跟着禁卫军走了。
周夫人送他到门口,一滴泪都不曾落,只有满眼的不舍。
她的夫君是顶天立地的男人,他们已经相伴数十年,足矣。
与此同时,住在南郊庄子的顾云清,并不知道京城的变故,他这几日努力吃饭、锻炼,身体好了许多,虽然还有些瘦,但武将的底子在,假以时日,必能恢复如初。
他上山祭拜了父亲,并没给周清留下书信,只是告诉仆人,他走了,让周老莫要挂怀。
仆人把庄子上的马牵给顾云清,还有一些盘缠,都是主子交待过的。
顾云清骑马直奔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