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齐齐将目光落在李初元身上。
李初元点点头:“大哥二哥,你们要努力养当官儿子。”
“放屁,老子说的是你!”
老李头把李初元臭骂一顿。
陈小满不赞同:“可是怀锦和小彻以后也要读书呀,爹不想他们当大官吗?”
“肯定是想的,能培养出当大官的孙子也是本事。”
老李头打着哈哈。
晏铭看乐了。
这一家子真有意思。
恋恋不舍地坐上牛车离开,晏铭差点在路上就把酒拆开喝了。
好不容易忍到家里,当天晚上把一整坛酒喝光了。
于是他断片了。
再醒来已经是两天后的下午了。
家里女人们都围在他床前哭。
晏铭被吓了一跳:“奶奶,娘,你们哭什么?”
“铭儿你可算醒了!”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奶奶也活不了了!”
两个女人又齐齐扑到晏铭身上大哭起来。
晏铭好不容易才把两人安抚好,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那么多酒。
忍了两天后,他去找了李初元,又一次来了老李家。
再离开时,又顺走一坛酒。
打这天起,他成了老李家的常客。
或许是忌惮晏铭,叶知微竟再没找过陈小满的麻烦。
李二宝却遇着事儿了。
天才蒙蒙亮,家门被人用力敲开。
陈小满还在昏睡,外面响起惊呼声。
“二宝怎么了?!”
接着便是嘈杂的说话声和哭喊声。
陈小满被李初元推醒:“快起来,二哥出事了!”
她的瞌睡瞬间被吓跑。
“二哥怎么了?”
“跟着二哥的人回来说二哥受伤了,在府城外,你赶紧去看看吧!”
一向镇定的李初元也慌张起来。
陈小满赶忙套衣服,拖着鞋子就往外跑。
在房门口跟周大丫撞了个满怀。
“你起来就好,赶紧收拾收拾去城外救救你二哥吧。”
“我已经好了,咱们赶紧去吧。”
陈小满就要往外钻,却被周大丫一把拽回去。
“把衣服穿整齐再走,娘帮你梳头。”
陈小满着急:“救二哥要紧。”
“再紧要的事儿也得把自己收拾好。”
周大丫将陈小满按在凳子上坐好,拿了篦子快速帮小满将头发挂了几下,抓了绸帮她梳了两个发髻。
陈小满把衣服穿好,鞋子也穿好了。
“老大媳妇,快端洗脸水进来!”
周大丫对着门外呼喊。
陈小满很着急:“娘,我不要梳洗,二哥还等我医治。”
“你爹在套牛车,趁着这会儿把自己收拾干净,就算再急的事儿也不能乱了方寸。”
若是她披头散发跑出城,外头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
女子最怕就是名声受损,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再直的腰也会弯下去。
二宝的伤要紧,小满的名声也要紧。
李初元看得着急,拿了陈小满的布包在一旁着急。
“娘你快点,二哥还在等着!”
“你去看看你爹的牛车套好没有。”
周大丫把李初元支走。
陈小满胡乱地用布巾把脸洗了下:“娘,我弄好了。”
周大丫一把抱起陈小满大跨步往外跑。
“我能自己走。”
“你腿短,跑得太慢了。”
周大丫应了句,人已经到了院子里。
老李头将牛车套好,李大宝抱着被褥放在牛车上,一家子急匆匆往城外赶。
回来报信的人也坐在牛车上。
“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回青石村时,遇上叛军的埋伏了,好在咱们的人多撑得住,县太爷又恰好带着人经过,把咱们给救了。”
报信的人叫赖三,一直跟着李二宝在两边跑。
受李二宝信任,报信这种要紧的事儿也交给他。
“怎么不让二哥回来?你来回一趟要耽搁许多时间。”
李初元的话一出口,赖三眼圈就红了:“守门的差役看二爷受伤了,说什么都不愿意开门让他进。”
“我是花了大价钱才能进城报信。”
老李家的人脸色都很不好看。
“为何受伤了就不能进城?”
李初元板着小脸问道。
“他们怕是叛军。”
赖三咬牙。
陈小满很生气。
“二哥要是叛军,你也会是叛军,放你进城他们就不怕了吗?”
“他们规定不能让受伤的人进城,给多少钱都不成。”
想到差役们的姿态,赖三眼圈更红。
“真是脱裤子放屁!”
老李头忍不住爆粗口。
老李家的其他人脸色也很不好看。
“二宝伤势怎么样?”
“浑身都是血,一直没醒。”
他这话一出,大家更着急。
李大宝将牛车赶得更快了。
一家子赶到城门时,正好到了府城开门。
他们除了城门,在赖三的指使下找到了李二宝。
此时的李二宝昏迷着躺在牛车上,身上全是血。
那些跟着他的人围着他坐,不过他们本身也或多或少受了伤。
瞧见李二宝后,张桂兰再控制不住自己扑了上去。
陈小满从怀里拿出一瓶药给赖三,交代他让大家涂在伤处后,挤进去。
“都让开,不要围着二哥!”
老李头赶忙驱赶老李家的人。
陈小满翻看了会儿李二宝的眼睛嘴巴后,将手指搭在李二宝的手腕上。
瞧着她越来越凝重的脸色,周大丫的一颗心提在嗓子眼。
旁边的张桂兰忍不住哭出声,却被周大丫拦住:“别吵到小满。”
张桂兰才意识到,心一慌,紧紧咬着唇。
其他人虽然着急,却没一个人开口。
陈小满收回手,对他们道:“二哥应该是头部受到撞击,昏迷不醒。”
一听到是头受伤,张桂兰再忍不住大哭出声。
“怎么办呐?”
附近的难民一直留心这边,听到说是头被撞了,纷纷摇头。
不死也是个傻子。
老李头急切问她:“你能治好不?”
“我先试试。”
陈小满应了一句,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银针。
在外没热水,只能用灵水冲洗一番。
老李家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一位老婆子瞧见陈小满把李二宝的头扎成刺猬,连连摇头。
“糊涂啊,怎么能随便往头上扎针。”
旁边的难民道:“瞧着这家穿得好,还有牛车,应该过得富足,怎么就不找个大夫瞧瞧?”
“想省钱吧,哎,这么个小丫头还能会治病吗。”
“我看啊,倒不如不动,保不齐自己还能好。”
大家议论纷纷。
有感慨,也有漠不关心,更有幸灾乐祸。